正文_第三百四十九章： 痛不欲生
何坤痛不欲生，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句：我靠，都他妈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要真是尽了全力还真是扛不住。他慌忙闪躲开，生怕秦枫再来一拳，恐怕他得躺医院里三个月，不由对秦枫生出来惧意。强权的基础是暴力，秦枫拥有绝对的暴力，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怕。 云狐对于秦枫的表现并没有太过惊讶，早在下水道中他就发现了秦枫的样子有些不对，迟早会出一些事情，后来他的昏迷让云狐松口气，以为这下可以坚持到医院，这样即便他再次发疯，在医院中总是有很多办法的来解决的，没想到刚上车没多久就发生了，车厢内空间狭小，要制服困难的多。 车子里的几个人，何坤虽然有一点武力，但毕竟只是一个平凡的警察，不可能对秦枫造成太大的威胁，白琴是一点武力都没有，就算是自保都比较困难，唯一能够跟秦枫交手的，也只有她了，所以她看到秦枫的反应之后，毫不犹豫地就出手了。 她照着秦枫的颈动脉用掌刀切了过去，趁着他正在跟何坤纠缠的时机。秦枫并没有任何的闪躲，切中非常容易，但也只是让他的脑袋稍微偏了一下。她知道秦枫比较厉害，根本没有心疼，而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秦枫转头看了她一眼，用他那红色的眼珠瞪着，然后一下就把云狐的手给拍飞，接着一掌朝着云狐的脑袋砸过来。云狐根本就没办法闪躲，也只能用手臂格一下，但秦枫的力气太大，这一下格挡只不过是延迟了零点几秒钟而已，就像是刀切豆腐跟刀切老豆腐的区别一样。 云狐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没人有时间做出反应，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或许秦枫已经打完了。 “快杀了我！”秦枫忽然怒吼道，云狐睁开眼看到秦枫的手掌悬停在自己头的左侧，想了一下立刻明白他可能又清醒了，硬生生地住手了。 “秦枫，你这是怎么了？”白琴哭着说道。 秦枫皱着眉头闭着双眼，脸上痛苦的表情格外清晰，一点一滴地展现在云狐的眼前，甚至她都能闻到秦枫身上汗水的味道。她不知道秦枫到底在经历一些什么，但很痛苦，甚至这种痛苦只能用死亡来结束。 “哗啦——”忽然秦枫一手拍烂了云狐脑袋后面的玻璃，玻璃碴子飞得满车厢都是。云狐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刚才的尝试让她心中对自己变得不自信起来。 忽然秦枫猛然转过头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云狐呆呆地看着，见他朝着何坤的方向伸出手去，怕他再伤何坤一次，于是赶忙想要制止。白琴也害怕刚才的事情重演，做的动作跟云狐差不多。只是两个人根本就拦不住秦枫，而且他的手极快，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到秦枫把何坤腰间的枪给拿了过去。 何坤几乎要吓晕过去，云狐跟白琴两个人又如何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白琴大叫一声：“秦枫！”便拼命上去要抱住秦枫。以自己柔弱的躯体挡住秦枫的胡乱杀戮。 在宽敞的空间中这一切做起来都太过困难，更何况车厢内部的空间如此狭小？白琴的这次尝试注定是不会成功的。 秦枫轻巧地避过了白琴的拥抱，但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让人吓傻了，只见他一手拿枪轻轻一个倒转，枪口对准了自己，张开嘴吞下了那把枪。何坤大惊失色，这时又不敢上前去硬掰秦枫的手，一是肯定没秦枫的力气大，来硬的他不行，二是秦枫的手指在扳机上，万一不小心的话，可能会把枪打响了。 白琴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起身一看惊呼了出来，这种时候还是云狐最为果断，拿出来匕首轻轻往上一撩，秦枫的手松开了，但是手背上从手腕一直到指尖，多了一道口子，枪随后也就掉在了地板上。 秦枫显得极为痛苦，说道：“快杀掉我！” 云狐大声喊道：“我来杀掉你！”说完反手握住匕首，往后一拉，猛然朝着秦枫的脖子插了过去。 这下变故起得突然，何坤跟白琴惊得呆住了，他们跟云狐并不是太熟悉，所以不清楚云狐的想法。还以为云狐当真要下狠手杀掉秦枫，慌得白琴大叫一声：“不要！”试图越过秦枫阻止云狐，但她的手却被秦枫紧紧抓住，半分也动弹不了。 白琴的手跟云狐的手几乎同时伸出去，何坤一进不忍心再看下去，秦枫要死了！这个残忍的念头在他的心中蔓延，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开玩笑，秦枫怎么可能死？当年那么多的亡命之徒都没能把秦枫怎么样，对了，还有沈幽那次，秦枫孤身一人深入敌xue，救出了沈幽。 这些事情都能证明秦枫的厉害，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在一把小小的匕首上，而且还是死在车上，一点危险都没有，全都是朋友人的车上呢？ 但现实是不容辩驳的，云狐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忍、痛苦或者是其他有关秦枫的情绪，她用冷酷、严谨、决绝的表情表明，她要杀掉秦枫了。 “咦？”这些想法都在秦枫一声轻轻地咦之后，全部打破了，只见秦枫睁开眼，似乎是疑惑地看了一眼云狐，然后脑袋一歪，倒在了白琴的身上。 白琴立刻慌了，连忙喊道：“你干嘛！你怎么杀了他？他只是生病了！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显着急的不行。 云狐无奈地说道：“没有杀他，只是把他打晕了过去。”说完展示了一下手上的匕首，之只见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白琴还是不信，一边哭，一边检查秦枫，一边说道：“你们那么厉害，不用见血也能杀死人。” 云狐更加无奈了，说道：“你看看他的呼吸，是不是很平稳？”白琴依着去做了下，果然发现秦枫的呼吸十分平稳，不由喜极而泣，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担心。”云狐对白琴十分无语，怎么说也是怡琴集团的大老板，这么跟个小女孩儿似的，见到秦枫就乱了套。 何坤说道：“谢天谢地，吓死我了。”云狐从地板上把何坤的手枪捡起来，递给了他，何坤轻声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忽然笑了起来。白琴跟云狐都十分纳闷，怎么了这是？ 见到两人都疑惑地看着他，何坤说道：“这枪里没子弹。” 就连白琴都破涕为笑了，只有云狐心事重重地靠着没有玻璃的车窗。两个人都没察觉到云狐那担忧的眼神。 秦枫进了医院就立刻被送到了急救室中去，云狐也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脖子上的伤口十分严重，而何坤最冤枉，季末没能把他怎么样，反倒是秦枫把他打伤了，医生一看，说肋骨上有裂纹了，得静养几天。 秦枫一直在昏迷着，云狐跟何坤倒是都没什么大事，只是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也就行了，相反，作为一个毫无武力的人，白琴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倒是印证了一句古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在现实中发生只有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喋血街头的事情，想不引人关注都比较困难，加上现在是互联网时代，这种爆炸性的新闻传播速度格外快，有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 西京自然是有人收到了消息，怒蛟、茶花、沈幽、陈他们几个，组团包机去了帝都，这些人一走，瞬间感觉西京安静了不少。 在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人对秦枫十分关心，同时又十分伤心：柳灵素。当时柳灵素被季末扶起来，安排到房间中，等了没多久那个忍者佐田就到了，轻轻松松地把柳灵素救了出来，带着柳灵素回到了程家山庄中，柳灵素一下子倒在床上。 秦枫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两个人的相识，秦枫的仗义出手，给她提供房子，在那一夜愤怒地把她推倒在床上……这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那么不真实，现在却梦醒了，梦中的欢乐、痛苦、泪水、微笑，转眼变成了一地鸡毛。 她把脑袋轻轻靠在枕头上，想起那时候她非常喜欢就这样靠着秦枫，而秦枫也给了她几天的幸福时光，之后便是漫漫的痛苦长路，她自己都很惊讶，是怎么走过来的。为了找回季末，她受了多少的委屈，而这些委屈并不能换来秦枫的丝毫关注，最终像个陌生人一样把她默默地踢开。 在这场根本就没有任何结果的恋情中，她一直都是被动的接受者，她那肮脏的自尊心在这场恋情中被毫无保留地践踏着。 这一切在她看到那个视频之后，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 在那模糊不清的画面中，她看到秦枫的身影，他抱着这两个女人穿过喧闹的人群，在生与死之间奋力奔跑，最终倒在街头。 她在秦枫的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呢？拿着ipad，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那个视频，后来她将画面定格在秦枫奔跑的时候，然后呆呆地看着那个身影，跟那一夜在大雨中找她母亲的身影完全是一样的，然而她误会了，她以为这是她的专属，实际上并不是，这根本就不属于她一个人，这是属于很多人的。而她应该是在最浅的那个层次。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柳灵素给拉回到现实中来，她发现自己流泪了，在不知不觉中。她关上ipad，把眼泪擦干，然后去开门，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迎来了新生，从今往后，那个在这段爱情中楚楚可怜的柳灵素不见了，接下来就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活力的柳灵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