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4 新贵与世子
与此同时,岚植的义子已经悄然返京,他的人马早早就被洮河安插的人手给盯上,他回到浮香的老家却发现已经被夷为平地,连个打听的人都找不到,他却自己领悟了几重的意思,于是遣散了早就被盯上的马队,孤身一人去找他嘉秀,繁饰作坊也是严阵以待,而店里的伙计却告诉他,嘉秀早就准备好盛宴为他接风洗尘了。 完事终归有个了断。 夜色里的盛宴。 嘉秀一个人面对大盘的饭菜,面前是皇帝才能吃的全席,只是他不上酒只喝水以示规格不高于皇帝。 那义子进了屋,看到嘉秀他带着太学府的学子帽,背对着自己坐在一片昏黑中,看得那义子想笑,一个踩着义父往上爬的铜钱臭烂jian商,装什么太学生? 就在刚才,嘉秀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参加殿试,但是在这浮香作坊坊主的义子站在自己背后的时候,心意已决,时间不等人,自己耗不起了,大限随时都可能会到的,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同样他也不曾过想与夷族厮杀之前,还要与同胞自相残杀。 “你承认你和你义父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我们从来都是为信仰而战,为真神而献身!” “那就是承认了?可是,太后可从来都不喜欢你们这些异类呢。” 嘉秀轻轻拍掌,于是四下灯亮,暗地里站着许多衣着华贵的人,他们的身边站着一等一的高手,都远远在这义子之上。 “来,我介绍给你认识一下,这位是咱们帝都的京兆尹,像是繁饰与浮香之间的善后工作都将有他来做,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在座的诸位大人可都听得清楚,在也就没什么好抵赖的了,从族谱上来看,我们两个其实还算是叔侄,来,叔父,侄儿敬你一杯!” “嘉秀小子!”这义子猛冲上去给嘉秀一棍,那铁棍砸在嘉秀脑瓜上,吓得一旁的京兆尹掩面惊呼! 铁棍中面门。 嘉秀风轻云淡地望着那义子,而义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弯曲变形的铁棍,再看嘉秀的白胖皮肤,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倒是嘉秀反过来抓义子的手腕,捏住后一拧,牵一发而动全身,直接把义子压在了地上,大半张脸紧紧地贴在了地上。 “你不是嘉秀,我跟嘉秀动过手,他不是方士!他绝对没有这样的道骨!他的眼神不是你这样的!你是谁!是谁!” 暗处的几个猛士已经扑过来把他抓走了,至于是投入大牢或者在门口正法,都与嘉秀无关了。 于是宾客入座。 此时的嘉秀的感情,其实也和从前那个死胖子基本上交融在一处了,所以也不会完全的无情无义,对于那位汲汲于财富而一生的叔父也产生了些真情实感,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现在与这么多天机城中的权贵同桌宴席,大概死也瞑目了吧? “精彩!好一出大戏!”坐在对面正中间席位的锦衣男子带头鼓掌,“这平时一个个养尊处优的,也算多点生活里的烟火,真是痛快!”他这么一说,刚刚被那闯进来的义子吓得不成样子的众高官也连声称赞世子英明,嘉秀智勇。 正座的年轻贵客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元塘所说与丽桦有那么点暧昧关系的同年学子,清都王族的世子广乐。 嘉秀本来对于这位臆想中的情敌醋意满满,但是如今亲眼所见那点小情绪也就烟消云散,只觉得自己是个女儿也得爱上他,这几朝几代不倒的王族大旗下面积累着高贵的血统与雄厚的修为、无尽的财富与极高的权贵,而这些财富在广乐世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若洮河师兄是风度翩翩谈吐如幽兰,那么这位广乐世子便是背后有华光,笑魇满檀香。
洮河牵引各位高官给嘉秀个面子彼此混个眼熟的这顿宴席上,这位不速之客带着符合礼节的见面礼来了,举座皆惊赶忙让出了主座。嘉秀私底下问洮河,怎么把这贵客都请来了,洮河说他也懵着呢,嘉秀又问怎么办,洮河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世子殿下是来对你示好的,王族超然于党争,这大腿当然是能多抱一条是一条,你也别把姿态放的太低,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小皇族,放平点也好交朋友。” 世子殿下的示好,当然不会像元塘似的与嘉秀当个酒rou朋友,不会与你在泥巴里打滚胡闹,不会与你赤膊拼酒或者称兄道弟,而是实打实的以权钱为大礼。 从权来讲,如此大肆在帝都屠了浮香一系的满门,是嘉秀出头做的事,深究起来却是宫中那慈禧太后的意思,所谓王法,还不是人治的生杀大权,予你生,亦予你死。如今这王族世子大张旗鼓的示好,又是太傅大人手下新晋的人才,这前途不言而喻。 从钱来讲,嘉秀没想到这下刚刚掀翻了浮香作坊,自己还在宴席上卑躬屈膝地敬酒,广乐的家臣已经到繁饰作坊去签订了第一笔大买卖,更是留下了清都的灯笼,以示今后由繁饰专供王府所需的精细,这灯笼一挂起来,观望中的士族官僚们也纷纷站队,自此繁饰作坊门前车水马龙,生意之兴旺,盈利比以前多了几百倍都不止,这嘉秀也成了天机城中炙手可热的新贵。 由富入贵,太平盛世。嘉秀默念着这几个字,看窗外万家灯火通明,大街上亦是人来人往,他手中握着那折戟,无论如何,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来了,至于那盛世,又究竟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