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4章 叫我谈晋承1
就凭谈晋承的嘴巴之中吐出了鲜红的血块这一点,云初就能判断出来,谈晋承的内脏肯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刚才的咔嚓声,断裂的不光是谈晋承的胳膊和腿,还有他的肋骨。 胳膊和腿上的骨折伤势都可以稍微拖一拖,因为这两处的骨折都不是开放性的骨折,暂时看起来也没有大出血的迹象,但是肋骨的伤势,却是刻不容缓。 肋骨断裂的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云初最怕的是断裂的肋骨,刺伤了谈晋承胸膛里的其他一些器官,比如说肺,比如说心脏! 无论被刺中的内脏是心脏还是肺部,亦或者是肝脏或者是脾脏,都有可能引起大出血,而胸腔内大出血却无法及时进行手术的后果…… 简直不能想象。 这一刻,云初完全手足无措了。 她是能够判断出来谈晋承的伤势,可是……可是问题是,她又不是医生,她根本对他的伤势无能为力啊!还有就是,他这样的伤势是极其严重的伤势,是需要立刻送入手术室的。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从这封闭的电梯之中出去,以及究竟能不能出去还不一定呢,又谈何做手术? 怎么办? 云初整个人都已经傻眼了,看着唇边还在不断往外吐血的谈晋承,云初只觉得自己整颗心整个人都颤抖着。 她已经完全混乱了,思维也已经变得全然不清晰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做什么,或者是她能做些什么。 哪怕是能够对他进行一些急救,让他能够再多撑一会儿,至少撑到出电梯,撑到医生来也好啊! 但是她什么都不懂做,她任何急救措施都不会。 云初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再也看不见了,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她的脑子里,全部都是谈晋承,除了谈晋承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都怪她,都怪她。 如果她刚才不是那样任性地坐在地板上的话,而是按照谈晋承教他的方法,身体紧贴着电梯箱壁,双腿弯曲以增加缓冲的话,谈晋承也就不会在电梯忽然又急下坠的时候,为了她的安全而猛然把她拽到他的怀里,那样他也就不会因此而失去平衡,顺着电梯下坠的惯性而整个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连带着她的重量以及加度也全部都施加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她的错。 虽然云初一直都不是勇于认错的人,可是现在,她却找不到其他任何借口。 就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云初真的是欲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叔叔的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很大,让她甚至都产生了死寂的心理,生无可恋,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可是她死了还是活着都不要紧,跟谈晋承有什么关系呢? 她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是死是活都不要紧,可谈晋承有一个那么温馨幸福的家庭,有那么好的那么可爱的孩子们,谈泽谈时还有谈峥,一个个漂亮聪明可爱…… 他,怎么能死? 云初蹲在谈晋承的身边,看着脸色惨白的谈晋承,她整个人都在哆嗦。 她原本以为看到叔叔死亡的那张照片,就是她所谓的生离死别,是她所谓的痛苦的极限,可是现在,看到之前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照顾她,这会儿却一下子就变得支离破碎濒临死亡的谈晋承…… 云初才知道,什么是痛苦的极限,那就是,永远都没有上限。 “谈……谈……你怎么样,你……我要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云初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的手也在颤抖,她的声音也在颤抖……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任何一点是稳稳的,是不颤抖的。 “我要怎么做啊,你不要有事,你不要吓我……”云初的声音抖得几乎都听不得,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呕!” 谈晋承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血,看起来简直是触目惊心。 云初的眼睛瞪得极大,她的瞳孔已经因为极度的惊吓而骤然放大,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恐模样。 鲜血,在看到鲜血的瞬间,云初就已经想到了之前她手机上看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叔叔,额头上有一个血洞。 血洞里流出来了鲜红的血,从血洞的位置,一直流到了叔叔的鼻子上,又从鼻子上蔓延到了鼻翼两侧,再到脸颊上……
一样鲜红的血,一样骇人的颜色。 云初仿佛又看到了叔叔的那张照片,只不过那张照片是静态的,是稍稍有些遥远的,而现在就在她眼前距离如此之近的谈晋承,却是如此鲜活的,如此真实的。 她好像是在如此近距离地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他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她拼了命地想要想办法抓住他那不断飞流逝的生命,可是任凭她再怎么想破脑袋,都始终想不到合适的办法去留住他那不断飞流逝的生命! “谈……谈……你不要这样,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帮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变成这样子的。我之前所说的电梯会不会出事的话都是假话,是我在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口不择言的话。就算是死,我一个人去死就够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拖累上你的……” 云初语无伦次地说着,说着那些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语。 谈晋承抿着唇,好像是在努力地攒着力气一般。 “谈晋承。” 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云初听到了,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明白谈晋承的意思,他……他说他自己的名字做什么?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 云初搞不懂。 “怎么了?” 云初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开口说话的谈晋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才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我叫谈晋承。” “啊……我知道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