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暗生疑 幽暗又一村(三)
即墨望再不济也是皇子公孙,哪里容得左谷这等草芥之辈的质疑,左谷深知个中道理,只能矢口不言。 “四皇兄口口声声说我养外室,可有证据”尔后冷哼一声,又道:“莫不是肆意揣测罢” 即墨望未受其言语所讥,反而来了兴致,正然道:“自然是有证据的。”说着手指还在下巴处摩挲了一阵,不怀好意道:“倒是巧,我撞见那孩子便罢了,却并没想到左谷竟然私帮你隐瞒此事。” 即墨顼闻言微征,目光在他周身逡巡,却不想与他多争论。 “五弟,你说养外室又没什么,要是因着左谷,查出你与大皇兄之死难脱干系,你说你有几个脑袋砍”即墨望此刻脸色森然,眼神里尽是冷漠不屑。 众人被这话震慑,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即墨顼。 即墨望话尽于此,已是不容置疑的姿态。 一时间屋内只剩无言。 街外的百姓因好奇心之驱使也都拥趸过来。 “让开,让开。”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无礼粗犷的叫喊,人群便自动让开路。 即墨望听到动静,嘴角扬起了丝丝笑意,像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果不然,一行金吾卫便精装铠甲的进了屋舍。 “四殿下,五殿下。” “嗯。”即墨顼颇有些不悦,问道:“何事还须金吾卫插手” “殿下莫要误会,帝后特差属下来请二位。” 即墨顼暼了即墨望一眼,原是他顾念手足之情,尚还不想撕破脸,他这是要逼他呀! 二人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中进了宫。 未央宫早已暗潮汹涌。 即墨顼见到“满堂欢聚”的盛况,心中不觉好笑,还真是准备周全呢! “墨王,你说说这孩子的来历吧!”南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即墨顼。 适时便有宫人抱出一个孩童。 那幼婴面色莹白,双目精光四射,虎头虎脑却十分有神。 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此间人见到幼婴却都觉这稚子与即墨顼幼年有几分神似,看着即墨顼的目光也随之复杂起来。 南后指着那幼婴又问他:“是否如裕王所言,是你的私生子” 即墨顼并未正面回答她。端正的看了那孩子一眼,说道:“我要见孩子的母亲。” 南后并未猜透即墨顼心中所想,扬了扬手让宋嬷嬷下去了,又对即墨顼说:“若……那女子过来了,你可有话要对尔等交代……” “啊~”内室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外殿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宋嬷嬷这才惊慌的从内室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南后见她失态的模样,颇有些不耐,“究竟又是如何” “那夫人自……自缢了。”宋嬷嬷颤颤巍巍的答道。 即墨顼脸色一沉,慌忙踏进内室。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伴着众人晦暗不明的神色,即墨顼阴沉着脸色踏了出来。 “五皇弟可要给尔等一个交代呢”即墨望突然问道。 呵,皇权无止的争斗总是如此,困兽之斗,至死也难方休。 “以六妃之礼厚葬。” 约莫是他的话太过震惊,又或是他的语气太过平静,总之这一小石也惊起了不小的波澜。 南后看着即墨顼,问道:“缘何要以六妃之礼” 语气轻缓,听不出丝毫情绪。 “孩子乃皇家血脉,又是嫡长,我自要让她葬入皇陵。” 他的话虽有些闪烁其辞,倒未避重就轻。 此间众人也都是明白人,他言尽于此,这件事便当他坦然认下,也算堵了悠悠众口。 即墨望却并不想就此打住,冷哼了一声说道:“就当此事作罢,你又如何解释左谷一事” 即墨顼依言问道:“左谷何事” “你莫要装傻,你我都知左谷乃昔日太子殿下的部下,我们尚还记得殿下去时,是以其部下不知所踪昭告众人的。”说罢,即墨望看了南后一眼,又道:“方你言下之意是认了那妇孺孩童,那你该不该解释一下左谷是如何在那屋舍之内” 众人不由看向即墨望,他这话信息量太大,不明就里之人自然就等着看好戏。
“你怎知左谷与他们是否有接触” “事到如今,你耍赖也无用,我自然是有人证的。” 即墨望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在他看来,事已成定局,便是即墨顼再如何巧舌如簧也难挽南帝心中之望了。 “母后认为可要传人证”即墨望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南后。 要说他对南后的偏颇之心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几位皇子都在,他们都只当看戏了……偏南帝方方竟也没有多说一言,只他一人如何能四两拨千斤 他言一出,即墨初阳颇为不善的暼了他一眼,即墨望心下一凛,撇过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南后。 南后黑着脸,扯着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说道:“传!” 不过须臾便有一个身着粗布短衣,矮小面善的中年男子瑟瑟缩缩的被带了进来。 那男子自报了家门,原是那妇人邻里,依他之言,他自家内人对那妇人颇多照拂,一来二去,两家人便也熟稔起来。 “那夫人寡言的很,她并非一直住在西口,也是年前王mama带回来的……” 南后突然打断他:“你说什么” 那男子被吓了一惊。 南后不耐的看了他一眼,强压着情绪说道:“那女子不是一直住在西口的” 即墨初阳脸色一沉,看着即墨望的眼眸也变得冷冽起来。 即墨望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盯着那男子,这男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先前…… 男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疾不徐的说道:“我们也只当是王mama家中旧人,原还猜想是不是被夫家休弃才避到西口来。” 南后缓和了语气,问道:“你可曾与王mama了解过那妇人之事或者……”说罢扫了里间之人,又道:“你可曾见过那妇人的夫君” 言下之意便是为即墨顼开脱了。南后虽薄情,对别人侵犯自家人的利益却是半点不依的。 那男人也甚为机警,顷刻明白了南后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