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悲惨人生,惹谁怜
这一章可看可不看。 如果看的话,还请花费时间多看两遍。不看的话,也不影响下一章的阅读。 ———— “或许,我该再去见他一面,最后一面,哪怕心存愧疚。” 不知一个人独孤的待了多久,宁凡突兀的笑了起来。 他觉得,兴许某天,他也会这样,突然就被认识的人杀死,然后失去了一切,整个人就好似河水上的烟雾般,消失不见了。 悲惨人生,惹谁怜? 雪下的更大了,积成了雪堆,皇城闹市变得不再闹腾,流淌着的溪水,也沉寂了下去,表面结了一层薄薄地冰,几朵芦苇不时冒出尖头,摇摆在寒冬凛冽的狂风之中。 宁凡走在小桥上,桥下却没了流水,溪水上没了船。 谁家女人儿在河边,用木头在冰上砸了个冰窟窿,舀水洗衣。那一双玲珑玉手,硬生生地被生活折腾成了老茧纵横,本该是貌美如花的年纪,却偏偏学习着邻家妇人,硬是口中说着愁,脑海中想着乐,手上却只能做着粗活。 按照朴实的种地人的话来说,那便是公主的想法,丫鬟的命。 但…… 谁又曾真正的后悔过呢? 或者说,如果后悔有用的话,谁会想要这种命运呢? 无数人说过,命运对人是公平的。 佛家禅言经常颂语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是所有人都笃信的道理,被人称赞传颂,可那少年不成,便被坏人残杀而夭折的悲惨,谁人会真正惦记?可那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凄惨歌姬,谁能在意她家破国亡? 坏人活得好好地,好人却是凄惨的被杀死了……这就是命运吗? 坏人活得好好地,好人却是做了卑微的歌姬……这就是命运吗? 坏人活得好好地,好人却是沦作命运陪葬者……这就是命运吗? 如果是,那就去他|妈的命运吧! 不知何时起,宁凡不再相信命运。可能是从乔小桥死的那时,也可能是从珈蓝山域屠杀发生的时候。但这些并非是重点,宁凡也不会在意这些。 即便所有人都相信命运,他宁凡也偏偏就是要做逆命者。命要他生,他偏要死。命要他死,他偏要生。早在之前,命运就想让宁凡去死,可宁凡侥幸的活了下来,到现在还是完好无损的活着,而且活的很好,活的比很多人都要好。 比起那些贫民窟,比起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宁凡向来都是幸运者,所以宁凡也一向以幸运者自居。哪里来的什么不幸,又哪里来的什么幸福,大家所追求的东西,其实都相差无几,也从来都没变过,便是好好地活着。 幸福的人,只有一种。不幸福的人,却有千千万万种。每个不幸的人,都可以说出一种不幸。一千人说,便有一千种不幸,一万人说,便有一万种不幸。在命运里,不幸从来都是常态,而幸福素来都是偶然。五花八门的不幸,千篇一律的幸福,组建了这个世界。幸福的人,兴许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若非如此,这辈子他(她)又怎么可能过的幸福呢? 宁凡站在桥头边沿,静心倾听,原来,在远处有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脸上却都弥漫笑容的歌姬在唱歌。 奴家笑坐青楼阁,看那旧黄色的小油灯,亮又灭。 繁华喧闹的皇城,一如既往的洋溢着寂寞。 我知道,我的世界,已经没了自由。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是忘了。 深夜里的软弱,白日里的洒脱。 我那迟迟不来的郎君,你在哪呢? 习惯隐藏,不再乱想。 也许,这世界早就疯了…… “也许,这世界早就疯了。” 听了这句小词,宁凡竟是心头一颤。这句话,说出了他的心声。但他却无力改变这些。总有些人会像是蝼蚁一样的生活,活着就好,但对那些人而言,那才是幸福,谁又何必惊扰谁的幸福?谁又何必评论谁的幸福,是真正的幸福? 从小桥走过,宁凡加快了步伐,雪更大了,从樱花瓣似的雪花,变作成了鹅毛大雪。户外洗衣的女娃子们,也都冻得小手青红,脸庞泛白,急忙从破冰处路沿,回了炊烟升起的屋子。 宁凡裹紧衣衫,将手放在嘴边,吹了两口热气,雪花落在了他的黑色发丝上,让得他满头银白,好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雪花触肤即化,成了水,打湿了衣衫和头发,宁凡连忙拍了拍身子,跺了跺脚,抖落身上的雪,他可还不想现在就成雪人。 啪! 不知谁家的儿童调了皮,竟是扔出了个拳头大小的雪球,砸在了宁凡的身体上,虽说是不痛不痒,但终归让宁凡停住了脚步,宁凡微然一笑,从温热的怀中,取出了三枚灵币,扔给了那双腮煞白,抹的黢黑的儿童。
“看你饿的,都没力气了。” 宁凡呵呵一笑,徐声说道。 灵币以着抛物线的形式,掉在了地上,嚓的一声,穿入了雪花中,在雪地上印出了个形如铜板的小孔。而那儿童竟像是疯了一样,眸子通红,不顾雪地的冰凉,赤着脚,该是没有鞋子,扑向了那三枚金光闪闪的灵币,将三枚灵币捡了起来。 实际上,儿童并不太清楚,宁凡扔出的究竟是什么,但他心里却是明白,那东西能换馒头,能换包子,能让他吃的温饱,哪怕只是一顿温饱。 口中没有说谢谢,儿童便是将三枚灵币纳入怀中,像是守护宝物一样,紧紧地护着胸口那三枚灵币。 “你还差一双鞋子。” 说着话,宁凡面带微笑,蹲在地上,将脚上鞋子脱了下来,一只、两只。 宁凡赤脚站在了雪地上,脚底一阵刺痛的冰凉传到了上半身,宁凡不由颤抖了几下,他使用灵力,护住了双脚,笑说道:“我的靴子,你穿起来可能有些大,你可以穿一下试试。” 儿童愣了,当宁凡将靴子交到了他的身上,他却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将靴子穿到了脚上,恰如宁凡所说,靴子的确很大,儿童穿在脚上,像是婴儿穿了少年的鞋子一样,完全不合脚,但至少……能防御寒冷。 宁凡让儿童走了,他孤身一人,落寞地朝着听雨阁走去。但宁凡却没能想到,儿童并没走,而是远远地躲在了街头木桩的后面,充满渴望与向往的注视着宁凡的背影。 直到宁凡,彻底地消失在了街道上。 宁凡赤脚行走,雪地很冷,即便灵力护体,他也还是会冻得哆嗦。 不时间来往的行人,见宁凡如此,都是投去了异样的眼光,在窃窃私语着。 更有一搂抱着妇人的财大气粗的男子,望着身旁腰宽体盘的妇人,笑说道:“看呢,那家伙惨的好像一条狗,连鞋子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