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生
阿尔卑斯山区。 一支南美登山队正在向山顶进发。狂风怒吼，仿佛要吞噬一切。新的一轮暴风雪过后，队员们已经精疲力竭，都在苦苦地支撑着。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滚下山脚去，葬身在这茫茫雪海中。领队是一位老人——乌斯怀亚市市长——道格拉斯。每年的这个季节他都会来这个地方，像是在等待某位故人，但每次都是失望而返。这一次，他快要寻遍整座山了，眼看此次的旅途就要无功而返。 老人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要精神，就像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里一样，这样的风雪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影响。此刻，他正在通过无线电给队员们做思想工作，鼓舞他们，激发他们的斗志，来完成这次艰苦、漫长而对他来说却什么也不是的旅程。 “快，快，快。”道格拉斯催促道。狂风肆意地梳理着他那连着两鬓的络腮胡，妄想消磨他的意志。这时，老人的无线电传来呼叫：“队长，这里有块冰雕。”老人眉间闪过一丝喜色。 冰雕斜插在雪堆之中，露出了大概四分之一的体积。老人急忙俯下身狂冰雪刨开一点，摘下护目镜，专注地凝视着冰雕里面的世界。在阳光的照映下，一丝黑影若隐若现。“就是它了。”老人低头亲吻了冰雕的一角，疯狂的大笑起来，“今天的行动终止，快，给山下发信号。” 片刻后，风雪声中夹杂着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一架俄罗斯重型直升机在登山队的上空盘旋。 “这个大家伙应该没问题了！”道格拉斯抬手向机舱中的人员示意。旋即，直升机缓慢地放下两段钢索，索头是两把超长的钻探。 他开启钻探，发出尖锐的轰鸣声，尾部喷出一条蓝色的火舌。然后紧握住它把插入冰雕一端，冰屑飞溅。老人再次示意，大家伙升高了一些，将冰雕带出雪堆。同样地将另一个钻探插入另一端。在他把钢索完全固定好后，空中的大家伙猛地轰鸣，将冰雕完全带离地面，雪堆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冰坑。大家伙带着它的猎物缓缓驶离了这片山区…… 美国异种生物研究所。 研究所位于纽约市郊，一座典型的拜占庭式的基督教堂。一战时期，圣路易敏斯大教堂就已经是美军的秘密的联络基地，他们也是从基督教徒手中接手这个教堂，教徒也都参军了。时间来到二战时期，圣路易敏斯继续被作为美军的后勤基地，负责接受伤员和弹药供给。二战后，作为纪念，教堂被重新修缮，教堂前坪竖起一块纪念碑，来纪念这位教堂的创始人——圣路易敏斯。之后，随着丧尸危机来袭，教堂被开辟为生物研究所，这座历经百年的沧桑圣地再次展露峥嵘。 这天，研究所各部门又进入了紧急工作状态。 教堂二层已经成为研究所的办公室。转椅上斜躺着一位老人，赫然便是登山队领队——道格拉斯。桌上的咖啡杯早已见底，老人已经连续守在这里一个星期，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大屏幕，眼睛中布满蜘蛛网般的血丝。 屏幕中，一位身材高挑的红发女郎正在汇报工作：“市长，冰雕正在发生剧烈的颤抖，部分已经开裂，温度急剧上升。”“嗯，血液复苏，循环系统开始工作。你的到来并不晚。” 教堂一层实验室中，数名研究员待命。实验台上摆放的是那具来自阿尔卑斯的冰雕。此时，它已经布满裂缝，仿佛将有一只蝴蝶破蛹而出。 “解冻。”红发女郎发布命令。 一位研究员迅速摁下按钮。瞬间，整个实验台发出耀眼的红光，像一块火山石。它爆发的高温不断炙烤着整块冰雕，而冰雕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颤抖越发剧烈…… “快，停止加热。”老人夺门而入，高声喊道。 “嘭”地一声，整个冰雕炸开来，连同实验台和仪器一起毁掉，冰雾弥漫了整个教堂一层。“准备血液唤醒。”道格拉斯又命令。 冰雾散去，研究员按照老人的吩咐，将一根输导管插入“死尸”的大动脉，拧开了阀门。一股殷红流进“死尸”的血管，开始发生化学反应。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实验室里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残破的台上。“市长，估计血液浓度太低，无法唤醒。”看着实验台上毫无反应的“尸体”。 “好，非常好。怎么能用这种低贱的饮品来为主献祭呢？道格拉斯显得异常兴奋，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亢奋，“伟大的主啊，就用老奴的血来恭迎你吧！有了您的庇护，世界将从黑夜进入光明，大地将没有硝烟，圣洁会永存人心。” “抽我的血吧！ 研究员犹豫不决。 “这是命令，赶快执行。” 导管插入老人的大动脉，他的血液像是受到召唤一样疯狂地涌入“死尸”体内。导管表面被高速流动的血液胀得微微鼓起。道格拉斯承受着巨大的吸力，血液迅速流逝。伴随“死尸”的再次颤抖，仪器上检测到了生命迹象。 “胃口真大呢！”老人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市长，这是从异种的口袋中搜到的关于他的信息。”红发女郎递给老人一个绿色小册子。 老人翻开册子。 姓名：卫夫·哥斯 部队番号：德国第七装甲师 国籍：中国 …… 老人移步至实验台，凝视着台上的人。一身标准36型陆军野战服，上衣灰绿，铁灰色的裤子，黑色的中长靴。腰间挎着毛瑟98K手枪及黑皮弹盒，紧身皮带上写着“COTTMITUNS”，意为“与上帝同在”。幽蓝色的眸子流转着黑色的光晕，深邃如浩瀚的星空。粗糙的脸庞显示出了儿时悲惨的命运。金黄卷发加上黄皮肤，使之具有东、西方人的两种特征。 “主以前也是一个冲锋杀敌的热血汉子。”道格拉斯在看过他的介绍后，说：“竟然是一位中国籍的孩子。” “市长，目前看来，异种情况稳定，接下来……”研究员的报告被打断。 “异种？老人语气加重，面带怒色，“他是我们的主啊！以后‘死尸’、‘异种’这类词汇不要出现在你们的字典中。” “是。”研究员认真地回答，额头生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主具备苏醒的条件。” “马上进行心脏和身体机能复苏。”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了。”道格拉斯说。 纽约帝国大厦顶层。 午夜时分，楼顶的风有些微凉，但风景璀璨。脚下的不眠之城的辉煌灯火一览无余。无论是哈德逊河、克莱斯勒大厦、洛克菲勒中心还是华尔街、百老汇大道……全部灯火通明地运转着。 此时站在帝国大厦顶层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微风中，灯影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披风在微风中不停摇摆，四个末世枭雄倚在栅栏边，望着远方的天际。 “呵，你可真会选地方。”G·拉塞说。他是阿拉伯人，一身阿拉伯服饰，白色的面纱遮住了那浓密的大胡子。“是啊。北京的这一次尸潮后他们盯得越来越紧。阿格雷那个老家伙，一直没死心，可能已经注意你了。”木村直夫一边把玩他的武士刀一边对道格拉斯说，“听说易·秋死在了这场游戏中。” “他的死是个谜。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伯塞失去了一位好帮手。他手上有我们的东西。”说到这，道格拉斯面色凝重。 “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失去一位优秀的敌人是令人痛苦的事。”一直沉默的冯·杰因说。 “各位，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是吗？” “末日审判再次到来了。” “这是早该兑现的诺言。” “令人振奋的消息、激动人心的时刻。”G·拉塞张开双臂拥抱这凄美的夜空，像死神对世界的“晚安”，“我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