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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六节 重温教诲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夜。

    客栈阁楼。布满油灰的挂灯下。

    三人收拾好杂乱的房间后,纪浦泰伏案写考察日记,林森整理收集的标本和资料,偌尔曼摆弄好相机,又检查了一遍议器。

    纪浦泰脑际闪出许多问题:“喂。伙计们。你们在想些什么?”他抬头问道。

    偌尔曼:“队长。三个月前,我们离开法国,来到中国,朝朝夕夕都在一起,从未分离过。现在,你要集中精力,别再节外生枝,为别的事情自寻烦恼。”

    纪浦泰:“我明白你的好意。不过,要是我听到有人诽谤那个新娘的话,我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偌尔曼:“哎。你走火如魔了吧?这种病态的想法,赶快驱除吧。这不利于我们的工作。”

    纪浦泰:“她确实象一个人。像极了,她使我触景生情,想若非非,过目难忘。”

    林森:“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她来的明,去的清,你不要栏杆上走马,转不得头。”他劝道:”如果你陷入企途,会带领大伙走弯路的。“

    纪浦泰:“话不讲不明。路逢狭处难回避,事到头来不由己。她的面容使我久久难以忘怀。这并不是无中生有,真假难辨,真的总是真的,她人在心头,事在肚里。真是愁肠烦恼多。一时间,我怎能忘记自己的想法。”

    偌尔曼:“乱世中,惊魂未定的人们都免不了有些小毛病。要是我有心假作呆痴,作表面文章,不敢去做一件我所怀疑的事,那我就是一个不诚实的人。”

    纪浦泰:“此话不假。我没看错人,你这个忠实的朋友,对我不瞒一切。”

    偌尔曼:“人在痴情时,马上的人儿看上去和自己想像的一模一样。这叫色不迷人人自迷,我说这话为你好,不要生气。”

    纪浦泰;“我知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不遇知音不与谈。我不怪,你还有什么事?”说完,未等回话,他又忙着查看地图了。

    偌尔曼:“我巴不得时间过得快些,早睹高教授的风采,尽快加入他们的考察活动。”

    林森:“为了此事,浦泰一再谢绝老板娘再三的挽留。言归正传,我门不能在住下去了。”

    偌尔曼:“除了你外,别人很少察言观色。这其中的原故,谁也说不准,猜不透。我想,只有心细机灵的人才会注意到吧。”

    林森:“你也注意到了吗?他内心装着诸多事务,比我们焦急呀。”

    纪浦泰:“你俩交头接耳说些什么?”他看着二人。“不是我辜负老板娘的美意,不能留恋享受,该走就走。我也许疏忽了这其中的把戏,你俩说呢?”

    偌尔曼:“什么把戏。她不过是想多赚咱们几个钱,略施小计。生意人吗,也有情可原,我们不会斤斤计较吧?”

    林森:“算了吧。女人象水一样轻浮不定,她什么事都说得出来,做得出来。”他望着对方。“你想,她招待客人的样子,总是讨人喜欢。这不光是因为诚恳,因为慷慨,因为大方,归根结底,目的一个,是为了挣钱。”

    偌尔曼:“这才是一句真心话。”他做了一个滑稽相。“在钱财的问题上,老板娘会像在赌场上撒骰子一样不可捉摸。”

    纪浦泰:“你这滑稽的家伙,也真像一个骰子不可捉摸。”他不禁笑了起来。“这几天,难道是我忙昏了头,没有脱下缚在身上的锁链,出发的事怎么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谁能告诉我,到哪里可以找到向导?我着急的简直发呆了,就像迷失了方向。”

    偌尔曼:“但愿师生早日相见,兵和一处。”

    纪浦泰:“整整五年,我们没有见面了。”他用手电在寻找行进路线。从地图上看,咱们所处的位置,已快接近第一个接头点,离店主所讲的松潘古城已经不远了,或许,他们在那里考察过,等不上我们,已经离开了。我们到那里,若找不到向导,那可就麻烦了。“

    林森:“向导若没有线索,大家总不能安心。”

    偌尔曼:“茫目行动,如大海捞针,师生怎能见面。难,难,像瞎子行路,真难。”

    纪浦泰看着地图,仔细寻视着。“出川,沿着这条路北上,往青藏高原腹部挺进……”

    林森提出疑问。“北上?地图上只不过标了一些考察点,你能肯定他们由此北上了吗?”

    纪浦泰胸有成竹地说:“我有根据。”

    林森:“不过,如果我们没有一个确切的行动计划,盲目瞎转,岂不误了大事?”他用铅笔在地图上指着说。

    “我们应该把他们可能通过的路线详细地分析一下,再确定行动。”偌尔曼接着说。

    林森:“是的。确实需要制定一个详尽的行动计划。从巴黎出发,我们回国心切,行动太仓促了。”

    偌尔曼:“林森说的不错。”一个追求希望的人,尽管他觉得那希望很渺茫,然而,他心里总是洋溢这充满生机的激动。因此,他觉得人生的流转就是他自己的命运的节奏。“我的灵魂燃起一股誓言,‘决不耽于逸乐,苟安游惰,直到找到他们。”

    纪浦泰:“好。我愿意听到这声音。”说完,他面向林森。“林森。咱们在法国收到的那封信,你还记得吗?”

    林森:“是高教授寄的那封信吗?天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想起来了呢?”

    纪浦泰:“那封信很重要,是我们的精神支柱。重温老师嘱咐,也许从信里能得到一些启示。”

    偌尔曼:“如果从那封信里获得一些信息,甚至是暗示,或者是提醒。那么,我们遇到的问题也许可以解决一下了。”

    纪浦泰找到那封信,放到桌子上。上面堆放着许多资料,书籍,地图,文具。

    偌尔曼挑亮油灯。专心阅读。

    蒲泰同学:

    五年不见,甚念。欣悉你和林森学业有成,甚慰。

    作为海外学子的佼佼者,我期待你们的归来,能在祖国的科学事业中有所作为。原先,我打算等你们归国后,再组织考察活动。但,迫于形势,我不得不先行一步了。

    多年来,到我国活动的外国探险队,考察队,有数十起之多。其中俄国人占比重最大,另有美国,德国,法国,英国,瑞典和日本等探险,考察队。[美国人在华享受的特权最多]。

    他们活动范围甚广,分别在我国的内蒙,新疆,甘肃,宁夏,青海,西藏和四川等地进行综合性[考察]探险活动。

    这些探险队,主要是从事地理,地形,地貌,地质,气象,植物和生物等学科方面的考察。并涉及历史,考古,民族,语言,民俗,宗教,艺术,中西交往,以及政治,经济,军事等广大领域。

    这些外国考察队,有的是政府派出的以考察为名,而进行间谍活动的冒险家,也有半官方兼有科学考察和替本国政府收集各方面情报的双重使命者。但其结果都少不了为本国政府所利用,干尽了损害我国主权,破坏我国古迹,骗买,窃走我国大量的文物之事。

    他们中大多数的考察队到我国后,未经我国政府允许就窜入新疆,青海,甘肃,内蒙古,四川,西藏等地,肆意挖掘我国古代遗址,盗窃大量珍贵文物。其中包括大量古籍,古画,木简,文书,经卷,磁器,锦绣,青铜器皿……有的甚至将整块的古代艺术石雕敲凿下来,到运回国。有的把举世文明的敦煌壁画用胶布粘剥下来,卷载而去,窃为己有,到处展出,玄耀功绩,卑鄙无耻。到目前为止,这种肆无忌惮的洗窃行径,已经达到丧心病狂,登峰造极的地步。

    当前,日本人亡我野心不死。在此关头,我虽不能亲赴疆场,去浴血为国而战,但,却能另辟疆场,为开创中国考古事业而尽一份微薄之力,死也幂目。

    因此,我们要同心协力,共同去揭露和抵制那些别有用心的冒险家们在我国肆意破坏,盗窃掠夺的强盗行径。捍卫我国主权,保护我国的文化遗产,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为我国今后这方面的工作,开创一个良好的开端。

    现在是我们为国效力的关键时刻。望你没尽快地投入到这项艰巨而神圣的科学救国的事业中来。

    关于考察经费,筹集或有人资助都可。为此,望广开渠道,多做工作。若准备好,请速回国,在我寄给你们的地图标记出汇合。另附联络册子,详见内文,以防泄密。

    其中一段,他读出声来。“……小女雯雯已长成大姑娘了。这次,她也加入考察队…她得知你们的消息,很高兴,期盼着你们的到来。现在是我们为国家效力的关键时刻,我期待着你们学成归来。为中华民族的复兴贡献力量,有所作为。望我们同仇敌忾,为揭开中华民族宏伟历史新的一页而奋斗。”

    致

    礼。

    师:高鸿

    民国二十五年一月六日

    于南京

    偌尔曼所受的感动更深一些。在这庄严的时刻,高鸿的形象突然闪现在他面前,他那密密麻麻感人的文字,就足以使他为这位爱国的知识分子精神所感动了。

    这封信犹如曙光在招唤这他们,三人又一次被高鸿的爱国激情所感染。

    林森:“高师母舍得让雯雯来吗?她可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犹如掌上明珠。”

    纪浦泰:“高教授让女儿随队进山,定有道理。”

    偌尔曼:“通过你们的言谈话语,我知道,高教授象热爱生命一样,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女儿。我想,他的阅历色彩一定很耐久,受得起各中风霜的侵蚀。再说,为了煅炼自己的女儿,培养她成材,其用心真是绝妙之笔。事到如今,这一切肯定出自高鸿之手,他把女儿造化成考察队员,实在是用心良苦。我虽未见过她,我猜,那真是用各种色彩精妙地调和成的美貌,她的美貌一定是爱造就的人间美色,她的性格一定事坚强而勇敢。”他面向纪浦泰说。“她的家世怎样?告诉我,我等候你的答复。”

    纪浦泰哈哈大笑:“哈哈。你真不愧为是个中国通,这一番议论我决没想到,不过,道理倒是叫我听了怪舒服。喂,喂。我真想继续听你的恭维言辞,因为我内心暗恋着一个人。她品格高尚,又尊贵,又有身份,纯洁而年轻,美貌又体面。又有好名声。并且,博学,勇敢,美丽,善良,温柔,大方。”说到激动处,他来回度步:“在南京,我不时地到高府中拜访她。至今,我心中还吟咏着忠诚的爱情篇章。那时,我常在野外万籁俱寂的夜晚,把他高声歌唱,我向着回声荡漾的山野呼喊着她的命字。可她毕竟太年轻了,我在她面前不敢公开表示爱情,所以,我总是不能听到她的回音。”

    林森:“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这都怪你害羞,脸皮薄,胆子小,办事缩手缩脚,怕人发现你内心的秘密。”他想起这件事,禁不住地又说:“请愿凉,我不愿说你是个倒霉的人。不瞒你说。队长,我能不能告诉你,因为你在爱的航行中,是不是芒无目的的漫游,才没达到目的。”他带着谦意的表情说:“我虽不好意思地说这样的话,但至少我还是大胆地说一句,即使她心中已点燃了爱的火种,但,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时间会淹没她年幼的纪忆。也许唱个情歌就会露出她的弱点来。”

    纪浦泰:“你的好意我领情。”他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好吧。那我只有承担名运的摆弄。长期以来,我从未向人表白过自己内心的秘密。

    偌尔曼:”就你目前的境遇,我还有话要说,”他乐的心里直痒痒:“但愿爱神降临你俩身上,点燃你所爱人心中的爱火,好让你的热情撞响爱的情钟,让她听到,心里知道,不在名其妙,不要拒绝你。”他越说越高兴,话就越多:“说到这儿,我明白了,她是世间最幸运的,卓越的,举世无双的美人。你应该为她骄傲。你的话字字法自衷肠,我坚信不疑,可她心慌意乱。不多说啦,但愿结果不错,她把你认作情哥哥。”

    纪浦泰微笑着。“不要扯得太远了。她随队进山,会有危险。”

    林森接着说:“你想,一个女孩子吟诗弄文还行,进山考察是要担风险的。”

    纪浦泰苦笑着,说出了一句:“雯雯上进心强,那股犟劲和她爸爸一样,肯定对此费了不少神思,软磨死缠才来到这里。她爸爸答应她,让她这次随队煅炼一下,让她学些东西,也好让她知道,害怕困难的人,一事无成。他盼着女儿长大成人,好接自己的班。”

    偌尔曼:“进山考察,真枪真刀,可不是纸上淡兵,是要冒风险的。”他关切地说。

    纪浦泰:“她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决不会辜负她父亲的期望。高教授看着她长大成人,她从小就在他的教导下,受到良好的教育。他们彼此间携手相亲,早夕相处,感情非常深。”又说:“这次让她随队考察,是让她煅炼煅炼,让她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

    林森:“对这次考察活动,她肯定作了充分准备。这叫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

    纪浦泰:“有一次经风雨见世面的机会,做父亲的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偌尔曼:“我还是有些担心,当她不在父亲身边的时候,会不会发生别的意外?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纪浦泰:“钢铁要在烈火中锻炼,英雄要在风雨中摔打。”他充满信心地说:“我想,世间还没有什么阴谋和变故能让他们改变意志。”

    偌尔曼:“好朋友。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话题一转。“要是我也有一个这样勇敢俊美的女儿,那我将非常快活自豪。上帝,我发自衷心的祈祷,祝他们父女一路平安。”

    纪浦泰:“现在只有催促店主尽快与扎布联系。那天,他兴致特别好,给我们讲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都与那神秘的岩盘有关。它让人想入非非,事后难忘。”

    林森:“只要店主能与扎布联系上,事情就好办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任何雄心勃的计划,如果不行动,不可能成功。别指望出现奇迹,只有尽快行动,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幸运之神总会降临的。”

    一听此话,偌尔曼有些激动。“只要我们用奔放的热情解下缚身的锁链,无拘无束地报着象埃菲尔铁塔一样钢铁般意志,坚强的决心,怀着坚定的信心寻找目标,惊人的好消息定会降在咱们的前途上。”

    纪浦泰:“这话说的好。高峻的大山,崎岖的道路,惊险刺激的途程,格外悠长累人。一路上,幸亏饱聆你的清言妙语,使大伙津津有味,乐而忘倦,享受快乐,扫除疲劳,得到希望,听你歌唱,勇往直前。”

    偌尔曼:“哈哈。我爱听人夸。有句中国话,高山挡不住太阳,困难吓不倒硬汉。”他回头问道:“林森。昨天你探路,到‘藏王寨’还有多远?”

    林森:“听老乡说,约有三十里。”他很有兴趣地说。“我随老乡找到一只渡船过江,沿江东岸行,天下着雨,路泥泞难行。从猪头崖行十五里,溯岸北行,约十五里可到大寨堡。那寨堡真险哪,高耸如云,四面绝壁,绵延十数里。进寨只有二小径,决无路可蹬,易守难攻。”

    偌尔曼越听越有兴趣。好奇地问道。“那为啥叫‘藏王寨’?”

    林森:“相传。唐僧取经,曾路径此地。又传说,刘备曾住扎在寨上。都不过是传闻罢了,皆无可信凭据。”

    纪浦泰:“说说别的情况?”

    林森:“寨中寨民与外界很少来往。山中美景,象陶渊明所描‘桃花渊’之地。‘藏王寨’为一土豪把持,他剥削蹂躏乡民,赋税捐役皆归他。乡民虽对这恶霸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纪浦泰:“一九三五年七月,有位纪者就是走的这条路,开始了中国西北的考察报道。足迹于川,陕,青,甘,内蒙等地。他的报道谈古论今,披露黑暗。同情人民,充满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一路上,引入入胜的描写,广博的知识,涉及宗教,民族关系等问题,入木三分的议论,处处表现出他正直高尚的民族民主主义精神,正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偌尔曼:“在法国的报刊上,转载有他的文章。我看到:他对日本帝国侵略的危机作了淋漓尽致的披露。是个值得称颂的爱国纪者。”

    林森:“西安事变后,除美国纪者斯诺外,范长江是第一个进入延安的正式新闻纪者。他的报道对中国各界产生了广泛的重大影响。”

    偌尔曼:“不但对中国,在国际上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纪浦泰:“所以,我们要以他为榜样,走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高教授他们。”

    偌尔曼:“我们只要怀着冲天的豪气,凌云的壮志,目标定能实现。”

    纪浦泰:“这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在法国时,虽远隔重洋,不能当面与高教授对晤,可有书信来往,却似朝夕共处,继续保持着师生的友谊。”

    偌尔曼:“我们虽与他一在天南,一在地北,第六感觉让我感到亲近的似乎可以互相拥抱。”

    林森:“说得好。师生虽然未能见面,却心心相映。再说,师生友谊,是无法用言语表示出来的。”他指着桌子上的那封信,说。“这是他亲笔书信,信中指示,我们牢记,”

    纪浦泰:“偌尔曼。信中教诲,你觉怎样?”

    偌尔曼:“她象一个神圣的誓言,在我心中宣染。今后,无论发生什么,这就是我的誓言,我真心珍惜这机会,决不背叛掉队。”

    纪浦泰拍着他的肩头。“好兄弟,好样的。”

    林森:“有一件事,我遇到几个山民,。他们说,美国人,日本人,俄国人,他们都曾到处寻找一种岩盘。我偶而听到这些流言,不知是真是假。”

    偌尔曼不以为然地说。“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可别让我们乱了方寸,弄得六神无主,”他背靠着桌子,挥着手说。“山上到处都是岩石,找几块岩片,不足为奇。在这里,我也听到过与岩盘有关的传说。我想,这都是山民荒诞的妄想。消息未必可靠。谣言和无聊的怪梦占据着他们的心头,说什么那是金盘,谁找到,谁法财,谁梦见,谁倒霉。一时间,弄得人心慌慌,充满恐惧。还有一个预言者,发话,谁要是找到岩盘,不交公,据为己有,就会惹怒上苍,将大祸临头,灾祸就会降临寨堡,寨民谁也跑不了。还说那些天上的流星陨火,天灾地变,就是岩盘闪现的征兆,就是上苍的垂示,就是对人敲的警钟。”

    纪浦泰:“别别,别说了。不要用道听途说的东西迷惑了我们的视野。这些传言,大概是从巫师嘴里传出的,这些传闻象一个古老的故事在流传。像那些诸神降到人间,带着凶猛的烈火,能燃烧冰冷的钢铁,烧得大地荒芜,冰雪融化,烧得人心冷酷无情,人心慌慌,背井离乡,外出逃荒。人们都害怕这些东西,怕灾难撒在自己头上。这些灾难吓人的故事都不足为信。”

    林森:“可见一些消息已经浮出水面,无风不起浪。山民见许多外国探险队纷纷来到这里,心怀戒惧,对他们的行径不满,才制造出啧啧不满的人言,恐吓众人,不让任何人破坏当地的风水。”

    纪浦泰:“你的分析不无道理。所以,我错了。今后,无论收集的任何消息,无论什么人讲的,无论是什么话,我们都得耐心听下去,以便从中判断出我们所需要的正确消息。”

    偌尔曼:“我明白了。可是事不迟疑,越快越好。至今,他们的消息踪迹皆无,能不急人吗?”

    纪浦泰:“当前,只有尽块弄清他们进山的路线有无变化,经核实后,才能确定寻找的方向和路线。”

    林森胸有成竹地说:“据我判断,计划没变。”

    纪浦泰:“象高教授这样有多年野外考察经验的人,一般不会出差错。他向来办事稳重,处里问题果断。他的营地在哪里?他忧虑地说。”直到现在,他既没派人联系,队员们一个也没露面。奇怪的是,在这个联络点也毫无线索。“

    偌尔曼:“青藏高原,莽莽群山,道路凶险,人迹罕至,要想联系,确实不易。”

    林森:“他不会疏忽大意。‘藏王寨’这家小店,地图上有标记,按理说,应该与他们联系上了,可音信全无。”他指着地图:“再往前,过铁龙埔,走水晶堡,到叶塘,宿观音岩,闯虎豹区,翻雪山,驻松潘。不知能否与联络人见面。可高教授在松潘地名上留下标记,是否另有意图呢?”

    偌尔曼:“谁也不会神机秒算。”

    林森并未答言,低头沉思。

    纪浦泰设想了几个路线图,都觉不妥:“目前,我们走哪条路更合适呢?”

    偌尔曼:“谁也不知道。”

    纪浦泰:“我不说没把握的话。”

    偌尔曼:“大家只要努力图进,勇往直前,总有一天,不论时间多长,道路多远,多么曲折。我们终究会找到的。”

    纪浦泰;“只要有信心就好。”

    林森:“高教授是个处事严谨的人,他总不会让咱们到达日镇与他们会师吧?到那里,如果见不到,那只有直奔巴颜喀拉山口了。”他望着二人。说:“高教授是一个具有非凡勇力和博大胸怀的人,有时会作出令人震惊的举动,也许那里会有人接应我们。”他嘴里虽这么说,但心里却对自己的猜想还是难易接受。

    偌尔曼:“我还有心里话要说。”

    纪浦泰心里一惊。“什么事情?”

    偌尔曼:“即使你俩的脸上收敛了笑容,我也要倾吐衷肠。唉,我还是不说为好。”他心里一想,收住了话语。

    纪浦泰:“尽管说,不要吞吞吐吐。”他见偌尔曼未回答,又说:“我想,你对高教授和我们一样衷爱。不要把事藏在心里头,阴沉的忧郁会凝结你冲动的血液,它只有损害言语的力量,痛苦地把精神闭锁在心底里,像一条蛇缠得你畏缩不前。”他盯着偌尔曼:“你懂得我的意思吗?我的朋友。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偌尔曼是个充满活力,满怀热情,富于想象,渴望成功而又有些急躁的人。每当大家谈论问题和计划的时后,他便能意识到这项计划的逻辑性,周密性,可行性和意义的深远性。此时,他再无法控制内心的急躁,不无担心地说:“我是个渴望成功的人,我不希望我最关心的事划作泡影。”他说“我有些担心。”

    纪浦泰:“担心什么?”

    偌尔曼:“他会不会有失踪的可能?”

    “什么?你怎么会想到‘失踪’这个不祥的字眼呢?”林森对偌尔曼的话虽有一股怨气,但话语间,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真是一派胡言,我……”他说不下去了。

    偌尔曼:“我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呀。也没有践踏他们的名声。只是替他们担心。”他一脸茫然地说。

    林森:“任你答辩吧。”他心有余悸地说:“什么时候见到他们,我无法确定。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伤害他们的字眼出现。我担心,这会给他们带来不幸。”

    偌尔曼:“请愿凉。我的言语冒犯了你。高教授他们一直没出现,各人心事各人知,他们的事人人关心,人人有责,你我都有份。”

    看到林森痛苦的神色,偌尔曼也很伤心,可他一时语塞,难以给他任何安慰。

    “林森,这家伙,一定得劝阻他。”纪浦泰看到二人又些话不投机,怕他冲动闹僵,忙把话岔开了:“大家的心情是一致的。我的心也同样感到不安。有话慢慢讲,不要斗气,隔山隔水不隔心。只要大家心心相印,没有办不到的事,没有见不成的人。”

    林森的火渐渐消了下去:“我夜里梦见了他。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劳累和风霜的皱纹,用他那亲切的眼光看了看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讲,好象要把他的秘密吐露给我,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我。那是一片荒凉的地方,他远远地望着我,象是招唤我们呢。”

    偌尔曼吃惊地问:“哦。真有这样的事?”

    林森:“信不信由你,可梦是真的,千真万确,不可置疑。我的话,你想驳就驳吧。”

    偌尔曼:“朋友之间,话不能说得太远。”

    林森自觉理亏:“帮人帮心,我明白了。交有道,接有理,这样才是亲兄弟,浇树浇根。”

    纪蒲泰:“对。交人交心,我们才是一家人。”纪浦泰马上接过话头:“谁有话,尽管说。”

    偌尔曼:“我们对高教授的责任,正象他的女儿一样,为了尽我的敬爱之忱,把各人的心里话开诚相告,才是最忠诚的朋友。”

    纪浦泰:“说得好,偌尔曼。我们受他老人家栽培多年,是个呕心沥血的老师。他热心,坦诚,以一颗赤子之心对待学生。是个耿耿丹心热爱祖国的老教授,他桃李满天下,他虽然快六十的人了,可为了唤起民众,走科学救国之路,仍然显示着青春的活力和饱满的斗志。”

    偌尔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收获不小。”

    纪浦泰:“我还希望你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一个为了事业,可以把生死置至度外的人。在前行路上,没有任何人能干扰他的希望,阻碍他前进的步伐。也许,此刻在某处,他正惦记着我们。朋友,我看出来,你这个不必要的担心,是处于真诚的关心和爱护。我为你骄傲,为你自豪。”

    偌尔曼:“好吧。咱们等着事情的结果。你的话,如春风雨露,滋育心田,叫我听了心情舒畅。”

    纪浦泰:“心里话,还必须讲。在你们两个朋友当中,我怎能偏袒一方。”

    林森:“喂。别说了。刚才,我出于耽心,话才说得过份了。真是十分冒味。偌尔曼,请愿谅。”

    纪浦泰:“每个人说话,岂能都尽人如意,但求无愧我心。”

    他说完后。三人确实被寻师之事弄得焦虑不安,一时无话,各自陷入了沉思。

    停了一会儿,林森朝门口走去。纪浦泰赶忙向前,阻止住了他。

    他说道:“慢走,林森。你心情急躁,十分担忧,这我知道。但,你必须镇静下来,不要一意孤行,出言不逊,伤了感情。你每天都迫不急待地想见到他们,这我理解,发泄一下也好,忧愁闷在心里,会更加难受。只是不要无辜地伤害朋友的感情。偌尔曼的话没有外意,只有心灵高尚的人,才能讲心里话。你只是急躁冲动,我们不会怪你。为这,可不要消褪了你的勇气,消磨了你的意志。”

    林森:“我想老师,昼夜不眠,急出怨言,得罪偌尔曼。我向他道歉。”

    纪浦泰:“这没必要,你已经道过歉了,难道你忘记了吗?”

    林森:“当我心情不能自制的时候,自己是察觉不到的。”

    纪浦泰:“这我看得出,不要胡思乱想。只有先找到那位猎人做向导,只要找到他,就有希望见到他们。”

    林森:“我知道。我只是想对大家讲清楚。扎布猎人是不是唯一能提供线索的人,难道除他之外,没有别的人选。正是这事落实不下来,才使我们陷入困境,无法动身。”

    纪浦泰:“目前,我们还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我想,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只好四处托人去请这位神通广大的向导了。”他看了看二人。“天太晚了。咱们休息吧,明天再作商议。”

    说完,便上床钻进了被窝。

    林森没吭声,也没动。

    偌尔曼躺在床上说:“快睡吧,林森。关于向导的事,你我必须按队长的命令行事。”

    “够啦,少废话。”林森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又扯到刚才那个问题上?”

    “别说啦,你们都躺下睡觉。”纪浦泰打断他俩的话。现在着急有何用?整个事情有多复杂,大家心里清楚。我们要冷静下来,因为只扎布本人有可能知道他们的线索。但要找到他,并非易事,不知道要费多少周折,才能随人心愿。”他加重语气说:“都睡吧。保持精力,为了明天。”

    说完。屋里寂静无声,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