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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第二节 古埃及人

    偌尔曼:“五千年前,埃及人环视世界,在他们的周围,只看见右边和左边是利比亚山脉的石头和阿拉伯沙漠。中间流着尼罗河。”

    喇嘛王:“那他们对这些地理环境,是怎样理解的呢?”

    偌尔曼:“他们以为,这间狭窄的屋子里,就装着整个世界。”

    喇嘛王:“那他们又是怎样看待周围的世界呢?”

    偌尔曼:“在他们眼中,尼罗河穿过沙漠,前面是黑魆魆的可怕深渊。后面是险滩和激流——那是地狱,尼罗河水,就是从那里升到地面上来的。在这一切的上面,安着浅蓝色的天穹,好象是支在山岳的墙壁上似的。”

    喇嘛王:“啊,固步自封的埃及人,那是可能还处在文化的初萌之中,才会看待这种事情。”

    纪蒲泰:“虽然有着几千年文明。但埃及人把自己的河称做‘河’,把自己称做‘人’。”

    喇嘛首相:“莫非在他们心中,就仿佛世界上再没有第二条河,也没有别的人了?”

    纪蒲泰:“问得好。埃及人甚至认为,他们的近邻——贝都英人也不是人,而是魔鬼阿波比的儿子。”

    喇嘛众臣:“那贝都英人居住在哪里?贝都英是指的什么?”

    纪蒲泰:“贝都英人指的是在阿拉伯半岛,和北非沙漠地区从事游牧的阿拉伯人。‘贝都英’在阿拉伯语里,意思是‘住帐篷的游牧民。’。所以,他们是埃及人的近邻。”

    外交大臣:“既然埃及人认为他们不是人,那他们怎样对待这些人?”

    偌尔曼:“他们以为别的地方的人都不是人。他们把俘虏杀死。战士把砍下来的敌人的手带给首领,领取奖赏。”

    喇嘛王:“那他们的认识和做法有些荒唐!才打仗杀人领赏?”

    偌尔曼:“或许古埃及人就那样。那时,埃及人在齐腰深的水里干活,人手不够。于是,给俘虏留下手,好让俘虏用手给他们干活。”

    扎布:“啊,所以俘虏才有机会活!”

    纪蒲泰:“是啊。那些俘虏拖着沉重的步子,跟在埃及军队后面走着。他们被木棍赶着走,手被捆在一起——胳膊肘连着胳膊肘。埃及人认为,这都是别国人,是‘魔鬼的儿子’。”

    喇嘛王:“那埃及人不认为他们是人?可怎样称呼他们?”

    偌尔曼:“那时候,还没有‘奴隶’这个词儿。所以,埃及人把俘虏称做‘活的被打死的人’。”

    纪蒲泰:“在埃及人眼中,黒色被认为是好颜色,因为埃及土地的颜色是黑的。红色被认为是坏颜色,因为在那红色的土地——沙漠里居住着别的种族的人。”

    喇嘛王:“他们为什么敌视其他种族的人?”

    偌尔曼:“埃及人说,别的地方的人是可怜的、卑贱的人。太阳神赖神厌恶他们。(赖神是古埃及人的太阳神。在埃及神话中,说赖神是宇宙、人和神的创造者。)太阳放光不是为了别地方的人,而是为了埃及人。为了占有别地方的人的财产,打死他也算不得罪过。”

    喇嘛王:“啊,罪过,最过!埃及人竟然这么说?”

    纪蒲泰:“所以,那个词儿经常在庙宇和陵墓的墙壁上出现,让后来的人看见‘活的被打死的人’掘沟渠,筑堤坝。”

    喇嘛众臣:“那为了啥?”

    偌尔曼:“随着光阴的飞逝。带来礼物的尼罗河,送给人们的粮食越来越多了。但它并不是平白地带来这个‘礼物’的。俘虏和埃及人曾经出过力。他们掘沟渠,筑堤坝,粮食才丰收啦。他们把尼罗河的水,引到田里去,贮存起来防备旱灾。”

    喇嘛王:“他们丰收的结果,是俘虏和埃及人共同的成果!”

    纪蒲泰:“也可以这么说。埃及人的生活逐渐地改变着。奴隶制度代替了原始公社制度。”

    喇嘛王:“那就是说,从前曾经是所有的人共同的劳动,那是在千百个人之间分散开了。”

    偌尔曼:“与此同时,埃及人越来越经常地根别地方的人相遇了。”

    喇嘛首相:“这种事儿,你们怎会知道?”

    偌尔曼:“因为我看到,陵墓的墙壁上描绘着正在干活的农夫和手艺匠。”

    外交大臣:“那墙壁上绘的画面什么样?”

    偌尔曼:“那上面绘着陶工盘腿坐着,在用手旋转制陶器的旋盘。木匠在用手锯锯着木板。鞋匠坐在一只矮板凳上在编草鞋。锻冶匠在给熔矿炉鼓风,一会儿用这只脚,一会儿用那只脚踏着风箱。农夫用双绳的鞭子赶着犍牛,跟在犁后面走。”

    喇嘛王:“那是好一幅壮丽的生产劳动画面。令人赞叹!”

    纪蒲泰:“哪里有分工,哪里就有交易。因此,描绘在陵墓还庙宇的墙壁上的人们,不仅在干活,而且还在彼此交换着自己的产品。”

    扎布:“他们怎样交换呢?”

    纪蒲泰:“画面上显示,跪在自己筐前的渔夫,在用鱼向锻冶匠换一束钓鱼钩。农夫在用果子换一双草鞋。捕鸟的人在用一只装着鸟的笼子,换取做得很精致的珠子。”

    喇嘛王:“那说明,埃及人越来越经常走出自己的家门了。”

    偌尔曼:“不错。战神维普阿特——开路的先锋——带领着他们。埃及人需要奴隶。而奴隶只有打仗的时候才能获得。他们需要建筑房子用的雪松,需要制造斧子用的铜,需要装饰宫殿,庙宇和陵墓用的黄金和象牙。”

    喇嘛王:“那他们怎么才那得到呀?”

    偌尔曼:“那些用剑得不到的东西,埃及人就用粮食,工具和装饰品,去向邻居交换。”

    纪蒲泰:“从前,在埃及人的心幕中,世界的边缘简直近得很,但是埃及人几乎不敢出门,也不敢走到它的跟前去探险。大海在他们面前闪耀着蓝色,象一扇进入世界的敞开的大门。可是,他们甚至于认为,海也是无法逾越的墙壁,将他们封闭。”

    喇嘛王:“那埃及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封闭的意识?”

    偌尔曼:“因为祭司们说,海水里的盐是邪恶的海神嘴里吐出来的沫子,把它放在桌子上是有罪的。所以,埃及人好多世纪没有离开他们狭窄的‘房子’。”

    喇嘛王:“啊,原来如此!”

    纪蒲泰:“自从埃及人开始用物品去向邻居交换别的东西。他们才逐渐走出封闭的‘房子’,长了见识。”

    喇嘛王:“一个民族,只有走出去,才能知道世界是广大的,只有交流,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偌尔曼:“在埃及的南方边境——在象岛上,埃及人和他们的邻居努比亚人——猎象的黑人,常常见面。为了交易,埃及人在地上摆出铜刀、珠子和手镯,努比亚人却用象牙和金沙换取。”

    喇嘛王:“从此,埃及人懂得了贸易?我说的对吗?”

    偌尔曼:“是呀,他们还讨价还价。”

    喇嘛众臣:“那么说,埃及人做生意,还是很精明的!”

    纪蒲泰:“埃及人把发生这些事情的村落叫做‘谢维涅’。”

    喇嘛首相:“那是什么意思?”

    纪蒲泰:“就是价钱的意思。”

    偌尔曼:“随着交易的不断深入,扩展,住在北方的别的邻居就把自己的货物运到埃及来。腓尼基人的船舶越来越经常地来到埃及的海岸。”

    喇嘛众臣:“啊,那些人也不简单,那时候竟会造船?”

    偌尔曼:“是啊,那时水手们把船拖上沙滩,用缆绳牢牢地系在石头上,就着手搬卸圆木头和铜矿石。”

    喇嘛王:“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贸易。”

    纪蒲泰:“有的人,随着贸易就同时进行地理研究。于是,岛屿、山岳和盆地得到了名称。根据这些名称,可以立刻说出,这地方的哪一种出产最富饶。”

    喇嘛众臣:“啊,地理研究原来是这样的,我们知道了。可那些地方都出啥东西?”

    偌尔曼:“腓尼基的雪松盆地盛产雪松。从铜岛——塞普路斯岛运出铜。在孔雀石半岛——西奈半岛开采绿色的铜矿石——孔雀石。银子是从辽远的银山采运来的,银山人们现在称作托罗斯山。”

    喇嘛王:“啊,那时的人们开始冶炼铜?他们是否能成功?”

    纪蒲泰:“古老的人象瞎子似地摸索着,探寻走向金属的道路。在‘铜屋’——煅冶铺里,聪明的锻冶匠,用火砸断了把原子——铜的最小微粒——锁在矿石内部的锁链。于是,铜就从牢狱里走出来,变得颜色鲜明,声音响亮,又闪闪发光。”

    喇嘛王:“难以想象,古人打开了矿石块,就像打开一只装宝贝的小盒子。这是为了在物质的小世界里,找到走进大世界的门上的钥匙。”

    偌尔曼:“人们一但掌握了开启物质门上的钥匙,就从矿石里取得了金属。”

    扎布:“什么是金属?它有啥用途?”

    偌尔曼:“大叔,我先不给您讲解金属。我只给您说,人们从矿石冶炼出了金属,再用金属制造斧子,用斧子建造船舶,用船舶征服海洋,去占领地球这个大世界。”

    扎布:“他们怎样造船呢?”

    偌尔曼:“在黎巴嫩山脚下的雪松盆地里,高大的百年老树,被斧子一棵棵地砍倒。腓尼基的造船匠用锐利的铜斧,砍削结实的树干。他们看出的愣木,用墨斗把它排齐了之后,就把木板安装在它上面,象肋骨连在脊椎骨上一样,开始造船。他们把甲板装在上面,好把肋骨联接起来。他们把船尾雕刻成象鱼尾巴的样子,把船头雕刻成鸟头的样子。”

    喇嘛众臣:“瞧,它就象个怪物,它将人们带到奇妙的世界里。”

    喇嘛首相:“我懂那些人的意思。让它和鱼一样漂浮在水面上,让它象鸟儿在天空飞那样快地在浪涛间行驶。这就是他们造船的目的。”

    喇嘛王:“但是我有个疑问,腓尼基的造船匠安装在船头上的那个木头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偌尔曼:“那东西是矮子普安姆——小小的锤子神。”

    喇嘛王:“啊,它不是人,是神!”

    偌尔曼:“所以人们,怎能不带它一同去远航呢?要知道,正是它帮助人们在孔雀石半岛上的梅鲁赫矿山里开采矿石。正是它在锻冶铺里锻打出斧子。木工在造船的时候,正是它在使劲地干活。”

    喇嘛王:“是啊,它的确很了不起。那就让这个矮子神保护它的孩子——船奔向辽阔的海洋吧!”

    纪蒲泰:“那是离现在五千年前的事了。世纪不停地逝去。腓尼基的船舶,在地中海上乘风破浪航行。船越走越远,向海岛和沿岸各地移民,为海外贸易和殖民事业打下了基础。”

    喇嘛众臣:“那腓尼基人航行到了哪里?”

    纪蒲泰:“腓基尼人一直走到了大洋的门口,看见了前面就是直布罗陀的岩石。他们把这些岩石,叫做美尔卡斯的柱子。”

    喇嘛王:“他们为什么把岩石,称为美尔卡斯的柱子?”

    纪蒲泰:“美尔卡斯是他们的神。”

    喇嘛王:“啊,原来事出有因?”

    偌尔曼:“他们相信,美尔卡斯为他们的故城提尔修了城墙。正是他在从海到洋的出口的地方,竖起了一些柱子,叫谁都不敢再往前去。”

    喇嘛王:“那么说,他们就一直困在海里,没有出去?”

    偌尔曼:“是的。美尔卡斯仿佛在向水手们说:‘站住,一步也不许向前走了。你已经走得离故乡的城墙这么远了。你至少要在这里,在世界的边缘上停住。’”。

    喇嘛王:“这就是神在给他们警嘱,所以,他们不敢雷池半步。”

    纪蒲泰:“从此以后,许多世纪,水手都不敢违反这个禁令。”

    喇嘛王:“那后来,他们怎么贸易航行?”

    纪蒲泰:“虽然说,在直布罗陀的门口外面展开的无边无际的大洋是可怕的。但是,陌生地方的财富,还是把勇敢的商人吸引了去。”

    偌尔曼:“因此,重载的船舶,一艘一艘地驶进了大洋。在船上,每一举浆,被锁在板凳上的划手的锁链,就当啷当啷地作响。用力划浆的划手,一滴滴的汗珠从烙着印的前额,和剃光的头顶上流了下来。”

    喇嘛众臣:“那浆手为什么会剃光头?”

    偌尔曼:“这有一定的理由。奴隶的头都是剃光的,免得头发遮住烙印。”

    喇嘛首相:“啊,这是将奴隶和自由人区分!”

    纪蒲泰:“从此,人们开始起航。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举浆,海洋就变得越来越宽广。腓尼基商人沿着那时还居住着野蛮人的西班牙,和法兰西的海岸,一直航行到锡岛——不列颠,一直航行到琥珀海岸——波罗的海岸。”

    喇嘛王:“这就是人类开始在海洋上的航行。这就像人们在地球上旅行。而地球同时也走它自己的路程——绕着太阳转。”

    偌尔曼:“所以,在小小的巴勒斯坦,国王所罗门在建造船。他要求他的邻居腓尼基国王希拉马,派给他一些熟悉海洋的船员。于是,犹太人和腓尼基人乘了这些船,经过红海,出发到遥远的国土法尔西斯——印度——去了。”

    外交大臣:“他们去那些国家干什么呀?”

    偌尔曼:“贸易呀。他们从那里运回装饰宫殿和庙宇的黄金、白银、象牙、猴子和孔雀。”

    扎布:“啊,还有猴子!不可思议?”

    喇嘛王:“在辽阔的大海里,人很容易迷失方向,找不到陆路。”

    偌尔曼:“所以,舵手还是靠近海岸走,不敢航行到辽阔的大海里去。”

    喇嘛王:“要知道,大海和陆地是两种不同的世界。”

    偌尔曼:“在黎巴嫩的森林,人们能循着自己的足迹,或循着用斧子砍出的痕迹走路。”

    喇嘛王:“但是在水上留不下什么痕迹。浆劈开了水,水又会重新合拢,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偌尔曼:“看样子,大王还真懂大海的事情。在阿拉伯的沙漠里,人们远途旅行,还可以在以往的宿营地找到一堆灰烬。在商队经过的道路上,扔有打碎了的食器碎片和绵羊、骆驼的白骨。以便人们认路。”

    纪蒲泰:“在旅途中,甚至连石头都能说话,帮助人寻找道路。所以,人们向路上的黑石头祈祷,就像向神明祈祷一样。”

    扎布:“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

    纪蒲泰:“这有点象藏人一样,转山向神灵祈祷。土地本身用成千的标志向人指示道路,人在地面上走的时候,仔细地瞧看地面,看它上面起伏的面貌,才能知道哪条道通往什么地方。”

    喇嘛王:“但是在海上,所有的浪涛都是一样的,都是瞬息万变的。在海里是留不下宿营的遗迹。”

    偌尔曼:“因为海水把船舶的碎片,和遇难水手的遗体,永远埋葬在大海的下面。”

    喇嘛王:“是啊。在水手的脚下,只有一片蓝色的海洋,在他们的头上,只有一片蓝色的天空,他们怎么能不迷失道路,分不清方向呢?”

    喇嘛众臣:“因为往下看,是没有用的。”

    偌尔曼:“于是,航海者领悟到,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往下看,而应该往上看。”

    扎布:“他们在看什么?”

    偌尔曼:“他们把头仰向天空,开是观测星星,在恒星间搜索自己的航行轨迹中的指路标。”

    喇嘛众臣:“那他们怎样才能知道自己船舶的坐标?”

    纪蒲泰:“中午,太阳给他们指出了南方。夜里,小熊星座指给他们向北去的路。”

    偌尔曼:“也难怪腓尼基人,把小熊星座唤做‘车子’。这星座是旅行者的星座。”

    喇嘛王:“那我也说说。象这样,人观察着太阳和恒星,逐渐熟悉自己的行星。这说明,他们寻找着通往这个行星世界的钥匙。”

    纪蒲泰:“是啊。在无限的的恒星世界里找到了那些钥匙,通往更遥远的地方,开辟新的疆域……”

    喇嘛王:“从前,海洋把许多民族隔开了。”

    偌尔曼:“现在的航海,把他们联合了起来。”

    纪蒲泰:“从此,别的民族的风俗习惯,别的民族的信仰,别的民族的技术,开始起航,跟碗杯、金属、织物、奴隶和货物一起,飘洋过海,一同渡过了海洋,寻到了不同的方向,靠到了各自的海岸。在贸易中,文字从埃及传到腓尼基,从腓尼基又传到了希腊,它一路变化,从图画变成了字母,开始传扬天下。”

    喇嘛王:“那么是埃及创造了文化?后来才传到了希腊?”

    偌尔曼:“这话不假。埃及之所以文明,是因为它创造了字母,才闻名天下。因此,在每一艘腓尼基的船上,都有一个能读会写的人。这是因为他学习了埃及文化,他才敢闯天下,专管文书和记账。”

    喇嘛众臣:“那是为啥?”

    偌尔曼:“因为船靠岸后回家,他必须向船和货物的主人详细地报告账目。”

    喇嘛首相:“那些船都到哪里去?”

    偌尔曼:“自从进入国际贸易后,乘着腓尼基的大帆船从亚洲到欧洲去的,不仅是巴勒斯坦的烈性酒和西顿(西顿又名赛达,是现在的黎巴嫩的港市,古代腓尼基的重要城邦。)的紫色长袍,同时还有世界上的第一组字母。因此,许多腓尼基的词儿,变相地在欧洲语言里保留了下来。”

    喇嘛王:“由此使我想到,自古到今,许多民族消亡了,许多王国毁灭了,古代纸莎草卷在历史的火焰中化为灰烬。但是字母并没有消失,文字继续延续。它们经了火,却没有烧掉,经历史的洗礼,时间好象没有权利管制它们,让文字继续记录历史。”

    偌尔曼:“在西方,文化发扬光大,都离不开字母,人们没有比这几十个符号再大的财富了。”

    喇嘛王:“所以,我想象它们好像一道架在海上的桥梁,把民族跟民族,世界跟世纪连接了起来。要是没有它们,谁能够记得住人的思想在许多世纪里创造了些什么呢?”

    偌尔曼:“可是,对于那些掌握了字母的人,记忆力就没有限制了。”

    喇嘛王:“说得好。人们要想了解过去发生的事,只要找它们来帮忙,就能一目了然,它们就会把那早已消失了的世界,重新建立起来;我们就看见那早已没有了的事物,听见那早已沉默了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扎布:“那字母真伟大,竟能说出我们从不知道的事呀!”

    纪蒲泰:“自从发明字母,字母就从一个民族到另一个民族,从一代旅行到下一代,把活动和死的、近的和远的汇集成一个永生的人类的历史,写下更多的不朽篇章。”

    喇嘛众臣:“啊,这是学者给我们上的又一堂课!”

    偌尔曼:“从前,埃及人认为他们的河,是世界上唯一的河,可他们错了。这条河从南向北流,他们就以为河不开能有别的样子。当他们想写‘北’的时候,他们就画一只顺流而下的没有帆的小船。要写‘南’,就画一只逆流而上的有帆的小船。”

    喇嘛王:“是啊。文字的初想就是图画。在涂涂画画中产生字母,或象形文字。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纪蒲泰:“于是埃及人跑出了原来狭窄的地域。他们发现了别的江河,他们航行到幼发拉底河。于是发现,幼发拉底河的流向完全不象他们本土的河;不是从南向北流,而是从北向南流。”

    喇嘛王:“那埃及人会怎样想呢?”

    偌尔曼:“这个发现,使埃及人惊奇万分,因此,他们决定把他们的新发现记下来永远流传下去,用来教训后裔。奉了法老图特摩斯一世的命令,埃及人在国境标柱上刻着:‘倒转的幼发拉底河的水是向后流的,是逆流而上的。’这就是我要告诉你们的事。”

    喇嘛王:“住惯了小天地的埃及人,猛得到了大世界,许多事物怎能不使他们惊愕不已。”

    偌尔曼:“埃及的国境标柱越移越远了。这些标柱上的题词赞美这埃及的法老们:‘长里和宽里、西边和东边的土地都属于他们的。’。这也是我要给你们说的事。”

    纪蒲泰:“埃及人的边界移得越远,他们就越明白,原来他们不是世界上唯一的甚至不是最好的人。”

    喇嘛王:“难道他们还看到了比他们更好的人?”

    纪蒲泰:“他们的使者,看见了巴比伦的高大城墙——城墙寛得可以让四匹马在上面并排跑过。他们看见了高出地面的悬在柱子上的花园。(指公元前六世纪,新巴比伦王国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所造的空中花园,也称悬苑,是古代世界七大奇观之一。”

    喇嘛王:“那花园值得赞叹吗?”

    纪蒲泰:“在这些花园里,象悬挂在空中似地生长着高大的树木,池塘里有天鹅在游来游去。因此,使者好奇地瞧着高耸在城市上空的多级的巴比伦庙宇,啧啧称奇。虽然埃及人自负博学,但他们还是从巴比伦的祭司那里学来许多东西。”

    喇嘛王:“夜郎自大,不学习怎能进步呀?”

    偌尔曼:“所以,埃及人开始见了新天地,越来越习惯于尊重别的国家,尊敬他们的风俗习惯和信仰了。因为原先埃及人从习惯上知道,他们的田地是靠江河灌溉的。埃及很少下雨。要是尼罗河不泛滥,整个国土早就变成沙漠了。”

    喇嘛首相:“那说明他们的对天下的事儿,知道得很少?”

    偌尔曼:“是啊,他们到了别人的国土,才惊讶地知道,那里的田地不是由地上的尼罗河,而是由天上的尼罗河灌溉的。”

    纪蒲泰:“于是,他们给雨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在人们看来雨是最平常的东西。但他们那时有很少的科学知识,却认为,那是自天而降的奇异的河。”

    喇嘛王:“是啊,只有走出去,多见世面,才能获得更多的知识。”

    偌尔曼:“那就让我们再回到腓尼基水手那里,以证实走出去的历史。水手们航行的陌生的沿岸地区,先派出侦察的人去。”

    喇嘛众臣:“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这会有什么结果?”

    偌尔曼:“他们需要探悉,那里居住着哪一种人:‘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还是敬神的人?”

    扎布:“莫非这象打猎那样小心谨慎?”

    偌尔曼:“探寻新的地域,常有这样的事。原住居民用雨点般的矛,和箭来欢迎海外来客。”

    喇嘛王:“这是给客人上了一堂课。”

    偌尔曼:“不错。下一回,客人就小心老实得多了。”

    外交大臣:“他们会怎样做?”

    偌尔曼:“那些水手们,把自己的货物堆再海滨沙滩上,点起一堆篝火。自己离开岸边,把船开到海上。”

    喇嘛近臣:“那会怎么样?”

    偌尔曼:“主人看见了烟,会小心翼翼地走到海滨,拿走了送给他们的礼物,自己再放一些礼物留给客人。那时的人们就是这样,彼此象隐身人一般,相遇而不见面。”

    喇嘛众臣:“这事儿稀罕!换物不见面?”

    纪蒲泰:“经过不断的交易,假使当地人已经认识那些商人了,商船靠岸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他们把船拖到沙滩上去,把自己的货物陈列在船尾上,象陈列在柜台上一样。妇女围住船尾。首领的女儿,也常常亲自和女伴一同光临。”

    喇嘛王:“这说明商人和当地人开始亲近。”

    纪蒲泰:“开始的时候,买卖很和平地进行着。但是有的时候,在最后一分钟,当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船也放到水里去的时候,狡猾的商人会突然变成了强盗,女顾客变成了货物。”

    喇嘛王:“背信弃义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海盗也可能就是这样形成的!”

    偌尔曼:“大王真会定义,或许这就是贩卖奴隶的开始。他们把妇女捉住,送上船去。当地人听到喊声,大家拿着矛和箭赶来已经晚了。白色的船帆已给顺风吹得鼓鼓的,划手们一起使劲地划着浆。”

    喇嘛王:“那些当地人,只能看着船离去了,看去越来越小了。他们怎能不恼!”

    纪蒲泰:“母亲们一面痛苦,一面扯着自己的衣服。老妇人们就安慰她们说:‘看来,这是神安排好的,即使是高贵的首领的女儿,都不得不尝到做奴隶的滋味和痛苦……”

    喇嘛王:“船越走越远。这就带走了亲人无限的思念。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玄机,不可思议!”

    偌尔曼:“后来,在正常贸易的时期,只要船一靠拢一处别的陌生的海岸,人们就会觉得像是置身在神话的境界里。”

    喇嘛王:“获许,强盗带着奴隶走出了故地,使从未出过远门的人体验到了,在新的世界里的痛苦和艰辛,变成了任人奴役的奴隶。这个世界变得可真可怕呀?”

    纪蒲泰:“在那个新的世界里,人们开是逐步进行着贸易的尝试。那时的人们还不大了解他们所见到的新事物。来往频繁的旅人,听不懂别国的语言,那些讲话的声音,在他们听起来就跟猴子的尖叫,或鸟尔的啼声差不多。就是不理解他们说话的意思是什么。”

    偌尔曼:“当他们第一次看见大的猿猴的时候,还以为是多毛发的男人和女人。一走近那些多发的‘人’们,这些‘人’就乱抓乱咬。”

    扎布:“那如何是好?”

    偌尔曼:“以后多接触了,他们才知道,那是猿猴,不是人。”

    纪蒲泰:“以后的人们,掌握了马的四条快腿和坚忍的骆驼的背,驯化了它们。从此,这给人们打开了通往沙漠和草原去的大门。他们有了船,会使用了浆,才能驾驭海洋。他们深入到别国,看到了许多新事物,就想法了解他们所看见的新事物了。”

    喇嘛王:“那他们怎样看待这些新事物呢?”

    纪蒲泰:“到后来,那些从前只娶他们的亲姊妹的埃及法老们,开始在海外的公主中间给自己挑选新娘了。”

    喇嘛王:“这种几千年的事儿,你们怎会知道?”

    偌尔曼:“我在埃及见到,有一座庙宇的墙上的题词叙述赫梯(赫梯是小亚细亚中部,里海南岸的一个古国。)的女王,怎样不顾坏天气和北国的大雪,出发到埃及去,为了做法老的妻子。”

    喇嘛王:“啊,竟有这种事!”

    偌尔曼:“那时,见识短浅的埃及人,看见天上的尼罗河灌溉田地觉得是天经地义,而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还有那样的地方,天不仅派雨,而且还派雪到地面上来。后来,埃及人终于开了眼界,认识了世界。”

    喇嘛王:“我是这样想。那时的人们,看见新事物,又学习按照新的方式思想。而那时候,思想的意思就是信仰。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知识还跟宗教紧密地交织在一起。这就是我悟出的道理。”

    偌尔曼:“从前,‘自己人’和‘别的人’相遇,起初因为陌生,带着敌意,互相轻视,又不信任,后来,经过无数的磨合,就和平相处了。他们不单是在战场上见面,在市场上,在码头上,在盛大的节日那天的庙宇前面,也见面了。”

    纪蒲泰:“从此,说不同语言和信仰不同神的人,在人群中混杂在一起。他们惊奇地在这些脸上,找出了熟悉的轮廓。从埃及的奥西里斯神(奥西里斯是古埃及的植物神、尼罗河水神,又是阴间的主宰神。)的脸上,腓尼基人认出了自己的阿多尼斯——死去而又一再复过活的大自然的神。”

    喇嘛王:“那奥西里斯怎样会成为古埃及的神呀?”

    偌尔曼:“据古埃及神话,奥西里斯原来是地上的王,教人农耕。后来,被他的弟弟杀害。”

    喇嘛王:“骨rou相残,历史的前鉴!可悲可叹!可他为什么有成神啦?”

    偌尔曼:“后来,他的妻子伊西丝、儿子荷拉斯觅得尸体,使他‘复活’,他后来做了阴间的王。”

    喇嘛众臣:“啊,原来这是冤案一桩!好歹他又成了阴间的王。”

    喇嘛王:“这证明埃及人并没有把他忘!”

    喇嘛首相:“王死后成神,他永远在埃及人心中,受人尊重。”

    外交大臣:“那阿多尼斯为什么是死去复活的大自然神呢?”

    纪蒲泰:“阿尼多斯在希腊神话里,是爱神阿佛洛狄忒所恋的美少年。打猎的时候受伤死去。爱神异常悲痛。诸神深受感动,特准许他每年复活六个月。这时大地回春,草木欣欣向荣。”

    喇嘛王:“这个故事,令人感动!”

    偌尔曼:“因此,每年春天,在埃及,都用纸莎草做一个球。”

    扎布:“用纸莎草做一个球,这有什么来由?”

    偌尔曼:“那是被恶神塞特杀死的奥西里斯神的头颅。他们把神的头颅,从海路送到腓尼基去。那里就用妇女的哭声来迎接它。阿多尼斯奥西里斯又复活了。于是,开始庆祝春天的节日——复活节,这个节日是各地人民共同的节日。”

    喇嘛王:“啊,原来复活节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世界各地举行得那么隆重!”

    偌尔曼:“自从人们开始交往,人们开始不仅信仰自己的神,而且还信仰别处的神了。那时,巴比伦的王把女神伊什塔尔的像送到埃及去。”

    喇嘛王:“那女神伊什塔尔是啥意思?”

    偌尔曼:“伊什塔尔是巴比伦神话里的万神的主,是宇宙间的生殖女神。”

    喇嘛王:“啊,万神之主!那巴比伦王将她的像送到埃及,他是啥目的?”

    偌尔曼:“为此事,他给埃及法老写了一封信:‘万国的圣母尼尼微的伊什塔尔这样说:我到埃及去,到我喜欢的地方去。’”

    喇嘛王:“那结果怎样呢?”

    偌尔曼:“女神像送去不久,人们开始向宇宙的神、向保护所有地方的人们的神礼拜了。”

    纪蒲泰:“那时的埃及法老埃赫那顿,给这个新神造了一座庙宇,而且在颂诗里赞美神道:‘啊,永久的主,你的升起多么壮丽!你的光芒照亮了大地,照耀着全人类。当你送出光芒的时候,所有的地方都狂喜欢呼。’”

    喇嘛王:“他们欢呼,就是为神的光芒祝福。可埃及法老埃赫那顿是什么朝代的人?”

    纪蒲泰:“埃赫那顿(?-前1358)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法老,原来叫阿孟霍特普四世。他实行打击祭司和大贵族,加强中央集权的宗教改革,强制推行对唯一太阳神阿顿的崇拜,把自己的名字改做埃赫那顿,意思是阿顿的奉事者。”

    喇嘛王:“啊,埃赫那顿原来是个这样的王!他的行为会受到民众的赞扬。”

    偌尔曼:“从前,埃及人以为太阳只为他们放光。但是通过战争、扩疆、贸易、交往,世界在他们面前敞开了,于是他们开拓眼界,看见太阳也照耀了那些住得极远的人。”

    喇嘛王:“埃及人一定会说,神使远方国土的人也能生活。神把天上的尼罗河赐给他们。”

    偌尔曼:“从前埃及人以为,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的人,认为神憎恨别地方的人。但是,通过上述活动,他们渐渐认识别地方的人了。”

    纪蒲泰:“就在埃及,别地方的人竟比自己人都多了。”

    喇嘛王:“那都是些什么人?”

    纪蒲泰:“从异乡雇来的战士,护送着埃及法老的战车。异乡来的客商,从远方运来货物。人们的语言不同,肤色也不同。但是法老赐给每人一块地方,并且送给他们需要的东西。”

    喇嘛王:“或许,那就是新的埃及,每一处的人,在地面上都有他的一块地方,无论他说那一种语言……这就是说埃及开始包容万千,允许各色人等来到埃及做生意,或干别的事。”

    偌尔曼:“像这样,在埃赫那顿的时代——三千三百年以前——世界的围墙就移开到那样远,使他从尼罗河的岸边,就可以看见别国了。”

    喇嘛王:“这就是包容和接纳带来的征象。埃及从此变了样,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纪蒲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埃赫那顿一样看得那样远。这个法老有许多仇人,他严厉地迫害了有势力的和有名望的人,而接近别国人和‘小人物’——那时候人们象这样称呼没有名望的人。他死后,政权又落到了祭司和大贵族的手里。他们宣布埃赫那顿是罪人。石匠把他的名字,从陵墓和庙宇的墙壁上凿了去。”

    喇嘛王:“啊,那就是一段令人回味无穷的历史。凿去名字,并不等于抹掉了历史,历史还永远镌刻着他的名字,让后人铭记。”

    纪蒲泰:“对埃及人来说。周围展开了广大无边的世界。但是,守旧的人顽强地保护这埃及人,还住在狭小的世界里的时候,所产生的老的墙壁和老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