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处不亡魂
“白凌，马上订机票，两张，查找最快的线路。”我对白凌说道。 白凌心领神会，什么都没说，迅速转身走了出去。 我没有让老汪一起去，原因他是知道的，白凌定了最早的航班，三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济南遥墙机场。出了机场，白凌提前租好的一辆越野车已经停在我们前面。上车后白凌先开车，我闭着眼睛坐在副驾驶上。毕竟到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五百多公里，我们需要交替着开车。 “白凌你都查到了些什么？”我闭着眼睛轻轻地问道。 “抱歉，老师，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只是···”白凌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当地县公安局对这个案件的态度有些不大正常，我想到了地方我们就会有答案的。” 十余个小时的车程我和白凌轮换着开车，路上我们没有多说什么。早上八点多我们来到了银寨县公安局，下了车我们先找了之前联系的一位刑警队员吴昊，吴昊热情的接待我们，我提出想先去看看回来的那两个孩子。 吴昊带着我们来到接待室去见小毛，吴昊说因为李斌受到过度的惊吓现在正在县医院。我马上交代白凌去医院看看李斌，我看看手表告诉白凌十一点我们在公安局集合。 另一个刑警队员带着白凌去县医院看望李斌。我跟随着吴昊见到了小毛。 这是一个瘦小的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这时正低着头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看见有人进来，他抬起头，两条浓重的眼毛下面是一双深邃的或者是不该这么小的孩子该有的一双眼睛。 小毛站了起来，他观察了我几秒后问道：“你是顾小飞总提的那位古老师吧？” 我点了点头，走到了他的身前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我也坐在了他的身边。 “对不起！”小毛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后轻声的说道。 “你不用对不起，你做的很好，你的冷静和判断起码救了你和李斌，不是么？” 听我这么说，小毛慢慢的低下头又回忆起那段他不愿记得的回忆 ······ 小毛看着志刚拿着手电和刀冲出了屋门，一边喊着小飞的名字一边在院内四处寻找着。小毛多希望志刚如果在院内找不到小飞就会停手，返回屋子。但是他猜错了，因为他不了解志刚和小飞之间的友情，在院中搜索无果后，志刚没有多想就跑出了院子，转眼就消失在偶尔划过闪电的夜幕之中。 李斌真是吓坏了，站在那木纳的一动不动，小毛轻轻地拉动他一下，示意两人回里屋。进屋后小毛翻出所有的帐篷灯，全部打亮，他知道黑暗是会叫人心生恐惧的。 整个屋子亮了起来，他们能做的只有等，等待着志刚能够回来，等待着小飞或许突然地出现，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就在四盏帐篷灯把屋子照的通亮的时候，坐在炕边的李斌忽然大叫了一声，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目视着前方，嘴张的大大的，随着那一声惊呼，李斌竟没有在发出一声叫声，只是喘着气。 小毛随着李斌的目光看去，那是三个相框，里面有三张黑白照片，那竟然是三张遗像。 小毛迅速起身走到摆放遗像的柜子旁迅速的将遗像扣倒，又马上回到李斌身旁抓住他的手，凑到脸边对他说：“你上去睡一会，睡醒了，天亮了就好了。” 李斌似乎是听到并且同意小毛的话，蜷缩在炕上，小毛又拿了件衣服盖在了李斌的身上，这时李斌迅速的将衣服蒙在头上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小毛双手抱膝坐在炕檐边上，他拿起手机，手机信号虽然不强但是应该能打出去，他先拨打了小飞的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挂断电话，小毛又拨打了志刚的电话，几声提示音后电话那边传来了志刚的声音。 “小毛，我还没找到小飞，他电话也打不通。” “我知道志刚，我也打了，这里太不寻常了，你快回来，我现在就报警，明早天亮了我们在一起找小飞。” “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我看李斌是吓坏了，你照顾好他。” 挂断后小毛看看手机的电量，所剩不多了，直觉告诉他现在应该马上报警。 好在他们提前更新了手机里的地图，小毛回忆着他们今天路过的标志性地点，这样就可以确定他们现在的大概位置。 小毛打了第三个电话，报警电话。 接警员一听是失踪案件马上把电话转接到了银寨县刑警大队，小毛简练的描述他们的遭遇，当说到他们进入了一个没有人的村子的时候，电话那头的警员突然接道“你们进了百户村？” 警员马上告诉小毛千万不要走动，如果电量充足尽量不要挂断，就算电量不多，也要每隔几分钟通一次电话。他们马上出发。 小毛挂断电话，仍然双手抱着膝盖，他虽然只看了那三幅遗像几眼但是他便再也忘不了那几个样子，一个看这个满脸褶皱的老太太，一个瘦的颧骨凸显的中年男人，一个胖的满脸赘rou的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他们应该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他们也同时是三个死人。 外门的闪电渐少了，雷声也没有那么闷炸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早已等候多时的瓢泼大雨，这个小村的夜晚也不在宁静了。 志刚还是没有回来，小毛的心也陡然的揪了起来，小飞生死未卜，志刚要是在出了事··· 电话终于打通了，但是志刚说出来的这段最后的话真的让小毛惊心不已，当小毛把这段电话录音放给我听的时候，我也不自觉的身上一凉，这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是真的么？ 根据电话录音，志刚经历的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志刚冲出院子，院外是一条东西的土道，他往那边寻找呢？根据后来的发现他应该是向东边寻找去了，整个村落都是空洞洞的，只有志刚手里的手电光亮和措不及防的闪电光亮。他知道不能按家按户的查找，只能一路呼喊着顾小飞，期间他也打了小飞的电话，结果是不在服务区。他心中更是增添了不安。 接道小毛的电话，志刚知道这么找不是办法，小毛说得对，他应该回去等到天亮，也许小飞天亮了就会回来，也许等警察来了大家一起找就会找到的。 大雨下来了，志刚忙跑着返回那所他们躲避同时也是小飞失踪的院子，跑了一会他发现怎么找不到那所院子了呢，正常来说小毛在屋内打起了帐篷灯，那屋子就应该是这村子唯一光亮的地方，而且就这么一条直街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雨也越下越大，志刚没办法只有拿起手机想给小毛打个电话，可就在他拿起手机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人影闪动着，那是一个女人的人影。 志刚吓得手一抖手电掉在了地上，而手电光正对着那个长发垂头的女人。志刚腿都吓软了，因为这种情况下眼见的这个“东西”是人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志刚鼓起最后的一分的力气掉头就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向那里，他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不想再跑了，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准备放弃了。 他看到了一旁有棵老树，他不自觉冷笑一下，因为这棵树在他刚才无数次的奔跑中似乎见过很多次了。他踉跄的挪到树旁坐下，因为这里起码还能避避雨，他听着耳边的风声和雨声似乎是在肆意的狞笑，不对！不是似乎，他在仔细听在风雨声里真的是夹杂着一个女人时而哭泣时而狞笑的声音。 电话震动声音传来···· “小毛，我没有找到顾小飞，我也应该是回不去了，我努力了，我用尽全力想跑回去，可是她拦住了我，她不想让我逃出去，你听······” 无论小毛在电话那边怎么说，志刚已经听不到了，或者是不想听了，他拿着电话任由着最后一点电量的耗尽，最后他拔出了那把小飞送给他的野外刀紧紧的攥在手里······ 天总算是亮了，李斌仍然蒙着头蜷缩在炕边，小毛还是抱着膝盖，只是他挪到了墙边靠着，手里握着早已没有电的电话。 志刚没有回来，小飞也没有出现。这里的黎明前依旧是最黑暗的时刻，但却没有一般村庄的公鸡打鸣声。雨停了，只能听到外面屋檐上滴答滴答的雨水声。到了早上六点多小毛总算听到了他一直期盼的声音，警笛声··· 我在接待室陪小毛坐了一会，那段电话录音始终叫我心有余悸。我叫小毛在这等我，便起身和吴昊去了他的办公室。小毛这时抬头看看我说道：“我可以睡一会么？” 我微笑的点点头。 来到刑警办公室，吴昊早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就没所隐瞒，传达了他知道的信息。 接道报警后，警员马上报告给了银寨县刑警队队长王建国，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知道又要出大事了。他迅速组织干警立即前往百户村，一夜的大雨加上路况不好，100余里的路竟然走了一夜，早上六点多才到了百户村。王队长刚要给报案的那个电话在打过去，此时他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上了警车，李斌仍然呆呆的堆在那里。小毛向王队讲述了他们遇到的事情，又把他的手机交给了王队并告诉他里面有一段录音。王队紧锁眉头听着小毛的讲述，这个看上去也就十八九的孩子不该有的镇定让干了二十年警察的警官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安。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要找到两个“失踪”的孩子。警员们分成五组全村搜寻，他让一个警员照顾小毛和李斌，他带着吴昊来到了几个人误入的那所院落，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走进的院落。 王队长观察着每一处细节，这场大雨把雨前院内的脚印都冲刷没了，但是这座院子是土院，通过后期的技术分析，大雨前后院内的脚印还是可以分辨出来了，现在看来院内只有小毛和李斌出去的脚印。 王队长和吴昊走进屋。满屋都是几个孩子凌乱的用品，其他的和他几年前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间被志刚打开了的房门，王队走进来看了一下，当他看到破柜子上瓶中的枯枝之后，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时王队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马上吩咐吴昊封锁现场，他大步走出院落，他望向村子的西方，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名警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队，队长在村子东面的发现了一个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