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上梁山

    且说许阳与王雨石在李克用离开梁山的第二日下午赶到。水寨中的众人闻听许阳前来都前来迎接，众人已经洗练了几日许阳传下的拳法。感觉这种拳法精妙难言，而且易于习练，于实战中有很大的威力。对于许阳的传术之恩众人都心怀感激。今日闻听许阳已经从泰山回来都颇为兴奋。

    七位首领一起迎至山下，看到许阳和王雨石一身风尘颜色，一边安排人去准备沐浴器具和衣服，一面派人安排酒席。许阳一一为七位首领介绍了王雨石的身份。当然他只说王雨石是黄巢军队里面的一员小卒。众位头领对于王雨石也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的神色，毕竟现在他们自己的身份也是见不得光的贼寇。况且大家都是为生活所逼，若有出路谁也不愿意过那种整天提着脑袋过日子的生活。许阳和王雨石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吴牛特意准备好的新衣服。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多。

    外面伺候的喽啰看到许阳身穿一身白色的麻布长袍，衣袖飘飘，衣袂在风中翻飞，飘飘然似乎是要乘风飞去。齐声喝彩道：“公子真神仙中人也。”

    早有纪宁在外等待，看到许阳洗漱完毕忙向前来。许阳有些意外的问道：“纪兄弟，差出一个下属在此等候便是，怎可亲自在此等待。令人心中好生难安。”

    “公子贵客，某等受众弟兄重托跟随照应，不敢有负。特在此等候公子。”纪宁坦然回答道。

    许阳微微动容道：“实在劳大家费心，许阳心中难安。罢了，你带我前去大厅。咱们边走边聊。”

    二人在山中漫步行走，夕阳依旧落下山头，只余下西边天空火烧也似的红霞。湖边传来水鸟呜呜的鸣叫之声。几只渔船上挂出灯火，倒影在水波中微微荡漾。宛如一颗颗星辰在湖水中散发出迷人的柔光。空气中草木的清香伴着湖水的湿气氤氲弥漫。许阳在这无边的湖光山色中，身穿白色的长衫，衣袖飘飘的行走。感觉到自己真的如传说中的神仙一般，飘逸潇洒。想想后世教科书中被描述成勇于反抗地主阶级压迫的大英雄黄巢被自己带到寺院剃度入空门，而没有被人杀死，心中不免有点微微的得意。

    一直跟在许阳身后的纪宁感觉到他的心情不错，于是试探着说道：“公子，刚才说到我受众兄弟所托跟随公子左右，其实有我们的一些私心。我们想请公子留在山中带领兄弟们博个出身。”

    许阳点点头说道：“你说话倒是爽快，哈哈，不过这个件事情恕我无法答允。你应该知道我从世外而来，出来时师门长辈严厉告诫我不可干预世间之事。你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增强自己的实力，至于怎么增强我只能说爱莫能助。其实我私下传你们的那套拳法严格说来也违背了戒条。”

    纪宁听他如此说，满怀希望的心中如同被一桶凉水泼下。不过，他毕竟也算是见到过一些小世面。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喃喃的说：“知道这个要求让公子为难了。但是我等仍然希望公子能够对我们指点一番。似我等出身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实在太难。”

    许阳知道他心中非常失望，看着他黧黑的面容不由的心中一软。前后两次相遇，他们几个人对许阳可以说是恭敬有加，他对纪宁等人的观感都算不错。这几个人做不得大事，只是骨子里都透着中国农民的朴实。如果不是这个世道逼迫，他们应该过着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逍遥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时陪孩子嬉戏斗婆娘说话，说说东家长西家短。渴了喝点山泉水，饿了摘颗自家种的瓜果。闲适安乐，不必担心明天起来看不到相处许久的伙伴。强似这种朝不保夕每天都生活在战争的阴影中的日子。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想找个人带领你们走出这个混乱的世界。可是我不能妄自干扰你们的事情，否则会受到惩罚。这种惩罚是我和你们整个世界都承受不起的。我只能告诉你们以后要发生的一些事情，希望能帮助你们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如果半年后我还在这个世界我会帮你们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园。”

    纪宁听到他的前面几句话以为他要狠心拒绝，没想到后面的话来了一个大大的转折，他的小心肝颤悠悠的晃了晃，忙对许阳大礼参拜道：“多谢公子高义，我替山寨的众多兄弟感谢公子援手之恩。”说完他不顾许阳，忙从山道上飞奔向议事厅。

    许阳看看他兴奋而匆忙的样子，摇摇头苦笑。“自己有时候就是这么心软，看样子要破坏某些事情的发展了。”

    许阳来到议事厅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吴牛以下几位首领都兴奋的拍桌子敲板凳。许阳看到他们幸福的表情不由的也笑了起来。众人看到许阳进来，忙端正形容。吴牛带头对着许阳行礼道：“朱公子请受小人一拜，我等困在这山水之间实在一筹莫展。”许阳连忙搀扶起他们说道：“众位兄弟，炙当不得如此礼遇。世事如尘，既然入了这红尘说不得也要在沾染些红尘气。只是囿于师门的规条，许多东西不能泄露。目前只能为你们指点一条于乱世中保全性命偶尔还能有点小富贵的手段。”

    众人忙向前凝神屏气静听许阳的话语。许阳端起桌子上的茶碗轻轻的抿一口茶水说道：“目今天下群雄并起，旧有的秩序已经无法约束天下百姓。往日的贵族和士族集团必将被这股洪流湮灭。天下农民可以相对获得一个比较公平的环境。不过这种公平只是相对于以前有贵族封地比较而言。这次****的时间持续性强大而久远，宛如春秋战国和晋朝末年的****。中原、吴越、岭南、荆南、两川都有割据之势。如此趋势推演而去，唐庭必定无人信服。改朝换代必然趋势尔。可怜天下黎民百姓要遭受百年战乱之苦，无辜父老弱子受倒悬之厄。纵观天下大势，有雄心有壮志改天换地的真命天子尚未降生。朱温李克用之流皆是乱世枭雄，却无治世之才。王铎郑从谠等人治世之能臣，却是愚忠不识变化与从权，对于皇帝乱命无法强力抗拒内无强权支撑外无将领声援必见逐于朝廷。高骈时溥猛虎爪牙已老。距离你们最近郓州的朱瑄朱瑾以及齐州的朱琼兄弟等人过于憨厚老实，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不过若是有机会你们能和他们打打交道倒是好的。若能得一智谋之士朱瑄朱瑾兄弟在这乱世未尝没有争霸一时的可能。况且他们兄弟却是恩怨分明的人物，虽然蠢了点，却也蠢的可爱。你们前去必不会被当做炮灰牺牲掉。”

    许阳的一席话使得兄弟几人个个面色惨白，眼中无神。从来没有人敢真正的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从唐太祖李渊称帝至今已近三百年，正统传承的唐廷已是天下百姓心中最根深蒂固的念头。此刻许阳却说唐朝国祚已无力延续，真如一根大棒从头上狠狠砸下来。幸好前面已有黄巢造反称帝给他们上了一场生动而真实的课程，他们很快反应过来。

    许阳看着几人的表情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真的是一群看不前途的乡巴佬。看了要让他们看到一个新的希望才能有动力去争取一个比较稳定的前途。“先前听到纪宁跟我说想要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方式，我以为你们有足够的野心去攫取这种生活。是我高估了你们的决心和你们自身的思想高度。你们只适合在家种田打渔，然后等着四处狂乱而过的兵匪将你们杀死在你们的田地中。你们是在是一群懦夫。想要而不想付出，你们想得也太天真了。这是个乱世，只有有胆量有野心并且有能力去实现的人才能从乱军中占据一席之地。”“公子息怒，我们只是一时被你这种想法给震惊了。你说唐朝会亡？何时？”纪宁脸色稍微好转一点说道。

    “世界上每个事物都有产生消失的过程，唐廷亦不例外。从目前的情况推演而去，迟则十余年快则五七年。而天下间有能力有野心之人比比皆是。但是有此条件和手段的人非朱全忠莫属。此人不忠不义刻薄寡恩天下少有。你等当慎记之..。。”

    许阳看看七人渗出许多汗来，便住口不言。心中却对几人失望至极，没野心没手段的人在这乱世除了被人驱使安心的当牛马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且不说以后朱温攻打淄博驱使民壮挑土垒山然后将平民杀死填在土丘中以为攻打城池的高台，但是一个秦宗权就让周围的百姓个个惶惶不安终日。而今人为刀俎我为鱼rou，想要翻身唯有自己也变为刀俎。只是从来善良的百姓却只能被人鱼rou而不得反抗。只恨我要遵守那该死的规矩不可干扰此时的历史。否则我定要这些乱世军阀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