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是初吻的话
第十四章如果是初吻的话 “呜啊~” 惫懒地伸了伸懒腰,萨尔随即揉了揉显得有些发黑的眼圈,然后挥动手中的斧头将旁边的树木砍了下来,抬起头,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投下了斑驳光圈。 旁边的巴顿也显得无精打采,随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揉了揉肩膀搭话道:“喂,萨尔,你昨天睡好没有?” “天杀的,怎么可能?前半夜还好,没什么感觉,到后半夜,突然间好像有什么恐怕的东西出现了一样,我哪里还睡得下。” “哦,你也感觉到了吗?我的孩子们都被吓哭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天气太冷,所以被冻醒了,然后被婆娘催促着出门看了一下,当时我还不太情缘出门呢。” “有发现什么吗?” “当然没有了,不过昨晚被吓醒的人很多呐。” “可不是,搞到我现在困得要命。”说着,萨尔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打了一个呵欠,巴顿却突然间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道。 “不过,阿逸那小子早上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萨尔便看到站在不远的沈逸,手中如同平时那般拿着计划书一样的草稿,不过任谁也可以看得出他脸上那种生人勿近的表情。 “也许是因为被吵醒了,所以心情不好吧。” “嗯,是这样吗?” 因为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旋即他打发开了巴顿,重新拿起了斧头,心中却隐隐觉得,昨晚的sao动或许是由沈逸引起的,这般想着,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站在雪狼尸体堆前那浑身是血的少年模样,他冷冷打了一个寒颤。 …… 阳光明媚的早晨,虽然没有看到鸟儿飞过,但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森林中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吐露新芽的枝条,一切便都如此欣欣向荣,只是沉郁的心情却仿佛将周遭蒙上了一层灰暗,令他看得不甚明朗,旋即与他擦肩而过的人笑着招呼起来。 “早啊,阿逸。” 他却只是注视着手上的计划书,或者应该说他连计划书也没有在看,直到对方第二次出声,他才反应过来。“……嗯……哦,早啊!”慢了一拍的沈逸旋即堆起笑脸回应道。 看着他的脸色,对方报以善意的关心:“昨天没睡好吗?可不要累坏自己的身体了。” “谢谢,可能是昨晚睡得有点糟,精神恍惚了一下。”他假意地找着措词,用挂在脸上的虚伪笑容满混着,不咸不淡地继续交谈了两句,随后他目送着对方离开。 抬起头,看着遮在头顶的绿色新叶,尔后伸出手盖在脸上,他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心中流淌着不清不明的情绪,他很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沈逸收起手上的计划书,在这样下去,什么事也干不了,去看看吧,他想着,旋即向着萨尔的方向喊道:“萨尔大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去一下。” “哦,好的……” 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村子里,沈逸站在门外,叮叮咚咚,可以听到里面显得杂乱地碰撞声,伴随其间的,还有呜呜的哭泣以及薇薇安的安慰。 尔后盖着的布帘掀开,满脸倦意的薇薇安走了出来,他想了想,斟酌着开口:“我……” 口中酝酿着的话语尚未说完,薇薇安倏地伸出手挡住了他:“不行,阿逸还不能进去,伊伊她……” 砰~咚~啪~屋内响起的碰撞声却突兀地打断了两人,伴随着瓷器摔烂的动静,还有……少女的呜咽声。 “……对不起对不起……” 沈逸的目光越过薇薇安,在房间的角落,缩成一团的伊莎贝拉害怕地看着他,颤抖地抱成一团,洒倒一地的粥,踩在guntang的粥上,她也浑然不觉,只是不断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明白眼前这番光景所代表的含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退后了几步,薇薇安之所以要挡住自己,是不想让伊莎贝拉看到他罢,想到这里,心中原本的情绪倏而变得沉重,他知道的,也很清楚,那是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 初春的天气依然带着些许冬天的寒冷,尤其在下着蒙蒙细雨的天气里,微微沁入心脾的冷意挥之不去,站在河边,沈逸轻轻呵出一口热气,水面上倒映出自己那张难看的脸,真是活该啊! 他自嘲地在心中想着,用手上简陋的木桶打起水,再运往薇薇安竹屋外的大水缸,仰起脸,便可以感受到那蒙蒙的雨珠落在脸颊泛起的丝丝冰冷。 距离伊莎贝拉崩溃的那一晚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因为愤怒之类的理由,而不加掩饰的放出自己的杀意,如果对方是受过训练的武者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一个丝毫武力都没有的少女,承受不住的后果自然便是陷入崩溃的局面。 “明明不是我的错啊……”沈逸辩解地囔囔道,不过心中多半也明白,即使再如何光冕堂皇地为自己开脱,负罪感之类的情绪也不会减少,摇了摇头,他重新回到屋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屋内丝毫动静也没有发出,连日来不曾涉足这里的沈逸感到些许的陌生,微微撑起的窗户,以及堆满角落的杂物,然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已经陷入高烧而昏迷不醒的伊莎贝拉。 时间追溯到几天之前,毫无征兆,又或是理所当然,那是在伊莎贝拉陷入惊弓之鸟状态后的某一天,因为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以及精神上受到的折磨,娇弱的少女每况愈下,直到被人发现陷入高烧时,便已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了。 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酝起两朵不自然的酡红,沈逸不自觉靠近她,散乱的发丝贴在额边,在她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任何昔日的美丽,余下的仅是透着彷徨无措的表情,夹杂着恐惧一类的情绪。 因为不曾想过会遇上高烧这类的病情,沈逸便也没有准备退烧的草药,他手中仅有的多是为了薇薇安而准备的外伤药膏,而在初春的季节里,再想去找有用的草药,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受到心中愧疚的驱使,在发现伊莎贝拉昏迷的那天,沈逸便找上了尼奥尔,如果是他那种神奇兽人歌谣的话,也许可以帮助伊莎贝拉恢复健康,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叩响尼奥尔的门。 不过,得到的答案却也是残酷的,尼奥尔告诉沈逸,那是只对兽人起作用的秘法,身为人类的伊莎贝拉是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沈逸和薇薇安便只能看着伊莎贝拉一天天的虚弱下去,如此又过了几天,尼奥尔却再次找上沈逸,明言有办法救醒少女,前提是只能由他和薇薇安两人去寻找,并直言路上可能会遇上危险。
这是要他为了不认识的伊莎贝拉,让薇薇安去冒险吗?开什么玩笑,责任之类的应该是由自己去承担,而不是薇薇安,他想着,已然有了拒绝的意思,即使自己在接下来的余生里,会抱着自责的情绪悔恨一辈子,他也不可能让薇薇安冒险的。 然而就在他打算开口拒绝尼奥尔的提议时,身边的善良的少女却轻轻拉住他的手。 “阿逸留下来照顾伊伊吧!”薇薇安一脸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话中透着坚决。 沈逸的脸上露出苦笑:“可是……” 薇薇安却抢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伊伊出了什么事,阿逸会很自责吧,薇薇安知道的,虽然阿逸掩饰得很好,但阿逸最近其实都很不开心是不是?薇薇安不想看到阿逸这个样子,所以我要去的!” 沈逸无奈地露出苦笑的神色,少女口中所说的是我要去,而不是让我去,其中的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你就不怕我担心吗?” 薇薇安却仿佛读出了他心中所想,笑着安慰道:“没关系的,薇薇安不会有事的,而且不是还有尼奥尔爷爷吗?”随后仿佛为了宽慰沈逸,尼奥尔对着他点了点头。 于是在第二天的凌晨时分,薇薇安和尼奥尔便离开了村子,他目送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情复杂难明,转而看着屋内伊莎贝拉憔悴的脸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 “……父皇……母后……不要离开我……” 仿佛陷入梦魇之中,少女囔囔地呓语着,身体不安的扭动,他注视着伊莎贝拉的侧脸,两鬓已是汗水涔涔,旋即将手轻轻贴着她的额头,然而在触及伊莎贝拉的瞬间,她却抗拒似地挣扎了起来,仿佛陷入更加巨大的恐惧之中。 “……不要不要……” “又不是要将你OOXX。” 摇了摇头,他收回了手,然后拧干湿布,擦拭掉她脸上的汗水,尔后放在少女的额头,现在能做的,大概也就只剩下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看着她那张无助挣扎着的脸庞,想起离开的薇薇安,愧疚与怜惜的心情交相徘徊在沈逸的心中。 …… “……水水……” “要喝水吗?等等,我去拿来。” 守在屋内的沈逸旋即起身,用杯子蓄满温凉的开水,凑到伊莎贝拉的嘴边,然而她却紧闭双唇,在沈逸扶起她的时候虚弱地挣扎着,如此重复几次,伊莎贝拉依然是滴水未沾。 “拜托,你是病人,能够安稳点吗?”沈逸无奈地说道,然而他多半也明白,如果她再一滴水也不喝的话,不用多久就会撑不下去的,看着她虚弱的脸色,他肯定地在心中断言,想了想,目光在伊莎贝拉脸上徘徊不定,旋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要怪我,如果是初吻的话,你就只能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初吻送出去了。” 他说着,然后将杯子中的水含在口中,慢慢贴近少女的身体,慢慢贴近她的脸,柔软的唇瓣旋即印在一起,抱紧她挣扎的双手,他将口中的水渡到她的口中,溢出水迹在她唇边滑下,怀中是少女渐渐柔软下来的身体。 窗外依旧下着沙沙的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