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困兽
王凉一睁眼，房间蒙蒙亮。起身一拉窗帘，阳光刺得他睁不开呀。 王凉也不知现在什么时间，更不知自己为什么起这么迟。 昨天虽然不想和女孩发生关系，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却接受了。 他正穿衣服，突然一拍大腿，童广在吃饭的时候，请他走前再喝一杯红酒，他好像看到红酒里面有东西，也没问。现在恍然大悟，难怪昨天没把持住，可能是壮阳药。还好女孩已经不在房间。 王凉穿好衣服，刚要下楼，就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拦住他：“凉哥是吧。” 王凉点点头。 “这是童哥让给你的。”他毕恭毕敬。 王凉接过手一捏，感觉是钱，正想推辞，那人好像想起什么，连忙说道：“凉哥，西装帮你准备好了。”说着就跑进后房，没一会，拿出一套衣服。 王凉一下懂了，童广这是收保护费，让王凉接手，连忙把钱和衣服往回推：“我不能拿。” “收下一样吧，不然童哥那边不好交代。”那人求了起来。 王凉掂量了一下，收下了西装，没有拿那一沓子钱。虽然他很缺钱，也想要钱，可是他却不能拿别人的辛苦钱。 他刚出狱，不想走以前的老路。更没想到当了车队长的童广，居然还干着收保护费的事。 王凉摸摸口袋，身上还有两百块钱，本来想去仓库把包拿回来，想想又没去，不过就是些旧衣服。不拿也罢。 他就这样出了酒店，漫步在街头。突然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小广播和吆喝声，一抬头，是元安市汽车站，王凉终于想起了谋生的路子。 他从身上拿出五十元，在汽车站外的小街上买来两张凳子，几块鞋油，一块毛巾。好凳子是给别人坐的，小凳子是自己做的。他要给人擦皮鞋。 他在监狱的时候，就听人说，有个大富豪坐牢后，出去没活干，就给人擦皮鞋，后来还有记者把这个事写成新闻。 所以王凉不觉得擦皮鞋有耻辱，这是他的辛苦钱。 从早上忙到晚上，接了几十个客户，居然赚了二百块。 求工作求不来，自己擦皮鞋一天收入比打工的多。王凉笑了。 这还没干几天，王凉只见周围的小贩都跑了。自己刚站起来，已经有一群城管拽住了他：“你不知道这里不准摆摊吗？” 王凉摇摇头。 “罚款一千。”城管已经开始开**。 王凉把手一摊，说道：“我一穷二白，才从监狱出来。身上要是有钱也不干这活。” 几个城管一看他的右手，缺个小指头，还写着一个“囚”字，都有点发蒙，都往后退：“你是残疾人，有残疾证吗？” 王凉知道他们害怕自己的手，笑道：“没有残疾证，这不算残疾？我没钱办证。” “算算，你走吧，这里不准摆摊。”城管连忙把王凉赶走，那撕了一半的罚单，硬是没撕下去。其实城管都知道，这是混黑社会的标志，但是对方现在在这擦皮鞋，总不能不让他干活，不然这个却小手指的人对人就说，他们不让我擦皮鞋，让我回街头收保护费…… 王凉只好搬着凳子离开位置，去很远的地方继续擦皮鞋。 可是那里的人真少，一天也就赚不到五十，除去房费，吃喝都倒贴。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周，王凉觉得不行。再一去汽车站，那里的小摊摆了一排。 王凉想，干吧，这里钱多，大不了城管来，自己和他们一起跑。 王凉为生活所困，被城管所驱，将就着过活。 刑侦队大队长念辰亦是困兽。 法医的鉴定结果让念辰心理难以承受。 大江里捞上来的卧底，子弹就是五年前被抢巡警的那只枪。而且在死者体内检出毒品，也就是说，卧底为了获取信任，居然服食毒品，这让他打消了准备继续派卧底的念头。但是却加深了对歹徒的怨恨。 公安局钟局长那里，并没有为他扛住上面的压力，上面发下了话，一年内，要是能有重大突破，升职，要是没有突破，他这个刑警大队副队长、刑侦队大队长就要让贤了。 念辰不在乎刑警大队副队长的职位，他在乎的是刑侦队大队长这个职务，他先后失去五个弟兄，他只有抓得住凶手，才算对得起他们 要是离开刑侦队，那他再也别想有机会抓住这帮穷凶极恶的歹徒。 上头终究是派下两个从事网络方面的人。是不是高手，念辰真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是刚警察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按照念辰的要求，两人底子实在太干净，都没接触过社会，念辰也放心。 念辰看了一下他们的档案——白霸、伍玖。 念辰把这五年所有关于歹徒“虎豹豺狼”的信息都要他们过一遍，通过电脑把他们行经路线和当时为什么逃脱，以及可能忽略的地方都弄出来。 念辰扒了扒手指，这都十月了，再过几个月过年，一过完年，到时候上面就要下来要成绩了。 念辰连忙打电话给手下小叶：“你那边有什么线索？” 小叶在电话那头叹了好几口气：“现在只要是个混混，都他们在外面炫耀自己是安龙会的。可是到底谁是安龙会的人，还真没人分得清。” “继续盯着。”念辰也不好多说。 自从十八年前，随着天衡集团的资金被掏空，以梁家老四为首鬼帮，也遭到警察突击，就算亡了，杨家帮也倒闭了。沉寂了几年，元安市的街头渐渐又露出黑帮的意思，也是就是现在的安龙会。 私下里，念辰接到过不少商户报警电话，说有人来收保护费，但是派出去抓了一两个人，那些肯报警的商户，似乎受到了更严重的打击和威胁。 那些抗拒交保护费的商户，不是生意停业就是离开元安市，念辰想抓那些混混，却又证据不足，不抓他们，这些人又欺负百姓。 念辰虽然锁定了两家较大的后台陆成医药和米氏集团，但是陆成医药老板陆成是坐牢出来的，他虽然和消亡的天衡集团撇的一干二净，但是似乎有切不断的联系。毕竟陆成是原天衡集团的上门女婿，天衡集团的那些梁姓都移居国外，包括陆成老婆也是在国外，基本不回国，而陆成却很少出国。 念辰把注意力集中在米氏集团身上，因为念辰这一年的注意力，一直在一个人身上，就是梁魏。 如果单看这人，自然看不出什么，那还是第一个卧底发现他的身份的。 说这个梁魏有点问题。后来一查，发现他就是当年鬼帮的二把手梁野，他改名换姓了，开起了公司，做的还是以前天衡集团做的业务——钢贸。 当时为了保护卧底，另外为了探的更多关于那些抢枪的人的信息，卧底四处接触黑社会，可是并没有发现梁魏改名换姓后有什么问题。 没有动他的原因，除了他没什么问题，主要是想从他这里入行。 因为从杨瞻那里入行基本接触不到什么，因为杨瞻喜好当大哥，容不得下面人比自己出色。所以卧底在他那难以出头，虽然现在杨瞻就是一个假把式，不过江湖依旧给他面子。 念辰也派过卧底到陆成医药去过，陆成办事似乎很谨慎。从来不用新人，更不用外人。陆成差不多接管了以前林氏集团一半的公司，而他手下最重要的人就是林权，林权也是一个说话不多的人。 陆成派手下办事，手下从来只办一半的事，至于全程脉络，基本搞不清老大要什么，所以根本念辰不知道陆成到底想什么。 米氏集团是在杨家帮杨阳卷款逃跑后，出来接手江边项目的人。他以超低价格接了底，着实赚了一大笔钱，他们用了杨阳的方案，做了上下叠关的设计模式，做成船厂和仓库，却放弃了环月抱海和海底公园。 原本杨阳用百万招商，得到两个工程方案，一个是上下叠关，在江边项目工地上深挖土地，开发地下空间，并且利用江边的优势，设计一个海底公园，形成上下空间都得到开发的方案，就是上下叠关。而环月抱海就是利用江岸，修建延生到大江里的停船建筑，正好是个画成一个圆，用的就是拓展江面空间，就是环月抱海。杨阳当初的方案，就是二合一，既要上下叠关又要环月抱海，把项目的投资额弄得让大家羡慕、垂涎，项目投资极其庞大的地步，高额的回报预期，结果套牢了那些贪心的人。 另外，米氏集团也吞了原杨家帮大部分酒店和原天衡集团部分公司，以及少部分林氏集团的医药公司。 也就是说，米氏集团差不多继承了大部分原杨家帮的产业和原天衡集团公司在元安市的底子、以及后来的船厂。 念辰一直把重心放在米氏集团，可是却怎么也查不出来米氏集团和犯罪有任何牵连。 米氏集团在元安市名气很大，捐款也捐过不少，但是其家族创始人米胜龙却很低调，从来不接触媒体。 念辰也只好继续让人盯住码头以及酒吧和梁魏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