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览众山小
元安市的江边公园，就是爬山的好地方。 山不高，但是很长，是看江的好地方，当地人就是拿来锻炼身体。 早上六点，王凉穿着一双运动鞋，内衣外面就加了一件棉袄，泡了一大杯绿茶，就这样赶到了江边公园。 从一辆奥迪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耐克鞋，一身短衣短裤，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皮肤有点白，他朝王凉笑了笑：“我刚到。” 王凉算是知道了，这就是那个马兴环。 马兴环伸出右手，准备握手。 王凉已经很少伸右手和人握手了，但是他还是伸出了纹着“囚”的右手，和马兴环碰了一下，其实大部分情况下，还是马兴环在握王凉的手，王凉发现他的手是温的，而自己手，只有手心是温的，手背却是凉的。这是因为王凉早上坐公交握茶杯的缘故。 王凉本来以为这么早没多少人爬山，却没想到山脚下有不少老人都是在那活动筋骨，准备爬山。 两人也没说多少话，便开始爬山了。 马兴环在前，王凉在后。两人相距也就四五个台阶。 王凉从握手的那一瞬间，就能感觉到，今天这场爬山，是马兴环和王凉在体力上较量。 所以每次马兴环在山道上加快速度，王凉也加快速度，他觉得自己不能输，特别是输给马兴环。 从没见面，马兴环就把王凉当棋子，今天见面，王凉知道，这是马兴环要试试这个老江湖到底凭什么不合作。 王凉暗自庆幸自己早上起的早，在外面面摊还吃了一碗鸡蛋面，有体力和马兴环一较高下。 到了半山腰，马兴环站在那喘了一会气，喝点水补充体力。 王凉把棉衣敞开，自己的内衣已经浸湿。王凉暗自看了一下马兴环的短衣短裤，心想，他这是有备而来呀。 真正的考验，永远都是后半场，不仅爬山如此，很多事都是如此。 马兴环依旧是在前。 王凉因为穿着棉衣加身的缘故，反而慢半拍，所以王凉的头顶，是抵着马兴环的脚跟往上爬的。 有好几次，王凉都发现前面的马兴环已经甩开了他，王凉好几次就想扔掉茶杯和大衣，追上去，可是坚持不停歇，也追上了。 王凉一直没有超越马兴环，不是不想，而是觉得没必要。 王凉没有扔棉衣，他知道，越是这样，恐怕马兴环越看不起自己，自己就是要负重比他重，就这样和他比一比。 王凉也觉得这次爬山有点急，毕竟自己在酒店住了七八天，身体虚的厉害，而且大半年没锻炼过身体了。而在监狱，起码每天有十分钟的早cao…… 而马兴环那腿肚子鼓鼓的，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看来他不单单会利用人…… 王凉还是硬挺着，跟上马兴环，没有落后太多。 到了山顶，王凉就大口的喘气。马兴环也不例外。 王凉喘完气，就开始喝茶。马兴环却空着两个手，饮料已经在路上喝完了。 王凉把茶杯递过去，马兴环笑了笑，朝另外一处招了招手。 王凉这才注意到，山顶那边还停着一辆车，司机已经拿着毛巾和饮料跑了过来。 王凉尴尬的放下自己的茶杯，心想，原来这个马兴环早已经算好，自己这边和他爬山，那一头，司机已经开车上了山顶。 王凉接受了司机给的饮料和毛巾，因为他真的需要。 天才蒙蒙亮，王凉只能看的雾蒙蒙的江面和冒尖的高楼。 “马总，今天找我来，不会只为了爬山吧？”王凉问一旁的马兴环。 “哈哈。”马兴环哈哈大笑。 “我想找凉哥一起打天下。”马兴环很直接。 “马总拿我开玩笑了，你是有天下的人，我王凉，现在一无所有。”王凉笑道。 马兴环用手指了一下山下，说道：“元安市，如今是三个人的天下。” 王凉没有接话，他知道马兴环说的是私企和黑社会。 “以前这元安市是杨家帮和鬼帮，而今是米氏集团，德强集团和陆成集团。”马兴环说道。 王凉愣了一下，他知道米氏集团，毕竟童广就是米氏手下。王凉也知道陆成，但是没想到当年的同学陆成会混这么好，毕竟他也看报纸，基本没看到陆成的消息，街头更没有说陆成的手下。 “天下合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也许不知道，米氏起家，还是靠的你王凉。”马兴环说着便望着王礼。 王凉不禁背后一凉，这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叶天死之前说，元安市河道除污，当年是你给杨阳献的计，那时候，我们的米总还想救他，可惜已经晚了一步。米总当年的生意还不大，是做运输生意起家的，和叶天往来很多，后来靠接河道工程，米氏从千万跨度到了亿的行列；等杨阳那个虚构江边工程破裂，叶天也被天衡集团下面的鬼帮劫走，弄得半死不活，米氏就是那时候把运输公司吞掉的，基本都没花钱……接着杨家和林氏以及天衡集团出事，米氏看到机会，一边收揽有才干的人，一边低价吃进他们的资产，并且拿下江边项目，改造船厂……”马兴环笑着，继续说道：“你一定不相信，当年你们在拍卖会场买那块地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后面，那时候我真的好佩服你，一出手就是上亿，而那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跑腿小弟……” 王凉真没想到，米氏是靠蚕食别人倒下的帝国起家，更没想到当年拍卖会上后面一个不知名的小弟，今天已经成了一家企业的一把手，站在自己旁边。 “你已经有一片江山了，难道你？”王凉的意思就是问马兴环是不是要吞米氏的江山。 “哈哈。”马兴环哈哈大笑：“你错了，我说的是陆成的江山。” 王凉有点惊讶，没说半句话。 “去年年底，我去集团开会，老大就和我们说，现在是老年社会，以后看病吃药的生意大得很，而他现在旗下的医药公司，价值也就几千万，而陆成的医药公司，价值百亿，他要进军医药市场……”马兴环解释道。 “这和我又没有关系。”王凉说道。 “可是现在老大手下没有这样的能手。”马兴环转身望着王凉说道：“你如果帮我处理到秃头黄，我保举你。” 马兴环说半句留半句，望着山下转移话题：“这天下，有钱才好办事，有钱才有人帮忙找紫荆的下落，你帮我，我也帮你，我记得你虽然和陆成是同学，不过当年，因为紫荆被囚的事，陆成也阴了你……” 说的正是陆成拿着紫荆要挟王凉，结果王凉自首，没有让陆成得逞，反而把陆成岳丈家的天衡集团，让警察端了。 王凉知道，这就是仇，陆成要是知道自己出狱，恐怕也会对自己不利。 马兴环说的都是厉害关系，这些道理，王凉自然知道。 “你再考虑一下，今天我还有事，要不要一起下山？”马兴环说这话，问的就是王凉要不要一起坐车下山。 王凉笑了笑：“你们先走吧，我再看看江。” 马兴环走了，马兴环说的话，一直在王凉耳边响起。 自己虽然不喜欢给别人打工，但是不借着这个起步，恐怕日后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