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回 历史
赵羽天在一旁细细聆听，不敢插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这是别人家的私事，更何况还是皇家的私事，此刻苏无极告知他这些事情，自然是希望与他坦诚相待。 如果一个地位显赫的人与自己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交谈，那本就是对其才华的一种尊重，这也是三顾茅庐的真谛，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地位显赫且深明大义的楚国皇子。 即便是现在面前这男人失去了楚国皇子的身份，但是他又有一个崭新的显赫身份，百花谷谷主外加一个在晋国西部的盗仙之名。 一名优秀的皇子居然会去做偷盗之事，这种事情有谁能够想象？谁又知道他的过去呢？ 苏无极可真是一个传奇的人！与柳宗义一样，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传奇！有着他们传奇的人生与传奇的秘密。 如果赵羽天的那一位鬼雄朋友在场，一定会为他们写一篇合传《无极宗义传奇》，或者《宗义无极传奇》，不过，谁应该排在前面呢？ 作为朋友，赵羽天常常与他对酒高歌，抱膝畅谈，自然也知道这个小说家朋友就喜欢些英雄传奇，不喜欢写俗人之事。 如果得知这二人的传奇故事，赵羽天不知道他那个小说家朋友会怎么想。 今后回到天庭一定要为自己朋友讲述这两位朋友的传奇。 苏无极作为一谷之主，当然也知道赵羽天是一个极为明白事理的人，这些信息他绝不透露出去，一旁的柳宗义也同样是一位极为明白事理的人，这些话他也同样不可能说出去。 否则这些秘密苏无极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交朋友也是如此。 赵羽天面对他这样坦诚相待，心中已是明了，他现在知道了一件事，这个朋友值得用生命去对待。 这就已经足够了。 苏无极见赵羽天脸色疑惑，又继续说道：“当日夜里那些对话，想必赵兄也从中知道得不少。” 闻听此言，赵羽天还是回忆起当日被那玉清刺瞎一只眼睛的一夜，的确，他们之间的许多对话让赵羽天意想不到，尤其是一名楚国皇子居然会来这里行偷盗之事，这让赵羽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羽天现在唯一能够知道就只有这一点，苏无极是楚国皇子，自然不敢妄加猜论，只得拱手恭敬说道：”有些猜测，我其实真的很佩服苏兄，居然舍得那样尊贵的帝位，来穷国家行侠仗义，你真的很让人尊敬。“ 苏无极挥了挥手，自谦道：“哎，赵兄这样说就过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这又是为何？”赵羽天有些纳闷。 苏无极面朝门外山景走了几步，饮酒一杯，回过头来心平气和笑道：“晋国与楚国自古以来就是神夏大陆两块顶梁柱，是对抗西域魔界的根基，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局着想，现在那些魔族人蠢蠢欲动，对了，赵兄既然来到这神夏大陆，知道什么是魔族人吗？“ 赵羽天一听闻魔族二字，心中一悸，这两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他知道即便名字一样，但是魔族在不同的文化，文明之中也有着不同的定义，哪怕是不同的国家，那分类也即为极为不同。 这神夏大陆的魔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一些习武得了失心疯的疯子？ 心中一拨疑惑未解，另一拨又来袭扰，赵羽天只能如实回答，”苏兄知道我是外部世界来的人，所以我知道的很少。“ ”这魔族其实就是一些人通过威逼，利诱，引导的方式让人纵容欲望的地方，制造祸乱，内部实行恐怖统治，外部实行血腥扩张，只是我楚晋两国从前明大义的习武尊者多得数不胜数，这一个魔族才不干将他的理念传播到我们的国土。“ ”前日夜里，你对我女儿说，人是有劣根性的，人一生下来大多就是自私自利的，只有极少部分人本性中是无私的，如果不用文明，文化，礼节，法律，道德，暴力约束，人类只有灭亡，这一句话，我很是欣赏。” 赵羽天面对这样的夸赞，很是开心，因为他现在终于登上高压之堂了，只好面朝司马幽兰笑道，“我还是喝酒吧，否则我又会沾沾自喜了。” 司马幽兰也与他会心一笑。 众人笑了笑，柳宗义也道：“我陪你，干。” “干。”苏无极也与他们碰了一杯。 行酒之后，苏无忌又继续说道：“这欲有许多，赵兄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些人之欲望，我就不用多说了，我就举一个例子，这里有些姑娘就是从魔界逃出来的，他们被我收留的时候，来到这百花谷，遇到我这个所谓的大恩人，有些人甚至感激我，在我殿前跪了足足三天三夜，恨不得为我而死，我很是感慨。” 司马幽兰在一旁不解，“她们这样感激你，你为什么感慨呢？” 苏无极与她对饮一杯，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行侠义之事，并非真的是为了别人的感激，而是同你父亲一样，我看不惯，看不惯我就想杀人，看不惯我就想救人，很简单。“ ”他们感激你，这不是很好吗？“司马幽兰又问道。 ”不，他们拼了命的感谢我，那是因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我从苦难中拯救了这些女孩，他们这才恨不得为我而死，而这些苦难却是时间无法抹去的，唯有爱，但是命运不是让每一个人都幸福的，每次我见他们跪下，心中却替她们的过去悲痛，如果人心真的能够克服欲望，我又何必去救她们？就算救了她们，又能如何呢？她们的心也一样会痛苦终生。” 司马幽兰又是一阵不解，一脸疑惑。 “你是小姑娘，并没有成婚，又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所以这些女人的伤痛不是你能明白的。”说道这里，苏无极紧紧地握住黄雪慧的手，不顾众人的目光，竟是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一口。 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意，黄雪慧不知所措，只得紧紧拉着他丈夫的手臂，脸色通红，害羞之极。 赵羽天下意识地去望了望一旁柳宗义的脸色，这老朋友果然是一条硬汉，一点儿也不在乎。 成熟的男人的确要比年轻的男人要有魅力得多，如何对待曾经朝思暮想的恋人，这就是男人的成长。 苏无极又继续说道：“即便她们过得幸福，但是过了许多年，许多人都自杀了，这其中的哀痛，我即便不是女人，也能深刻体会。“ 赵羽天默然，这一刻他也只能默然。 “晋国是一个古老的文明国，当年他们是我神夏大陆五霸之一，这也是有道理的，当年晋国君主同我父亲一样任用贤能，兢兢业业，开创万世之基业，几天几夜也不曾合眼，但他并不是一个武人，更或者武学造诣并不是很高，但是却被一群习武尊者所拥戴，成为一代圣君，而且他帮助我们楚国学礼习武，传授我们祖先织布，读书，习琴，练武，剑术，棋艺等等等，如若不是这一位圣君，我们楚国的女人估计衣服都不穿，我们楚国的男人哪里会有今天如此明事理？恐怕为了争夺一个女人，死去活来，女人为了恨意也可以将男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我又如何举办这样的宴会？人们又如何相信领袖，又如何相信国家颁布的法令呢？恐怕他们会认为国家都可以不用存在，只需要男女行欲就可以了，我父亲又如何能够成就千古霸业？” 众人是一阵感慨，感慨苏无极的知恩。 “只可惜啊，晋国后世之人却不明圣君之道，一代不如一代，一代比一代自私，一代比一代充满金钱贪欲，男女之欲，面子之欲，哪里还有什么国家之念，年纪轻轻就结婚生子，然后抛妻弃子的比比皆是，于是国家没有实干习武的年轻人，一天比一天混乱，一天比一天黑暗，就形成了眼下的局面，如果晋国真的那么知晓大义，我又如何在这里行侠仗义？我哪里会有机会成为被晋国人爱戴的楚国人呢？“ ”我知道苏兄的意思。“赵羽天朗声回答道。 苏无极拍了拍司马幽兰的肩膀，忽然想起了他父亲，又面朝赵羽天笑道：”赵兄知道吗？我青年时期向我父亲请了几次假。“ “还有这等事？”赵羽天有些惊讶，皇子像君王请假，这是何道理？赵羽天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苏无极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打了几次胜仗，有些厌倦军旅之中的杀戮生活，想要当一名游侠，所谓游侠自然是游历四方的侠客，那也是我从小的梦想。”苏无极也不在乎时间的流逝，即便不与那些人交谈，也要与这一位天外来客多交流几句。 “后来结果如何了呢？”赵羽天也继续问道，他的确很好奇这苏无极的过去。 “后来，后来我父亲批准了我的请假，但是他却不允许我去晋国，害怕我身份暴露出了事，可是他知道我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悔改，我一定要去晋国看看，看看这一个带给我们楚国文化的国家究竟有多么令人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