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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回 辩

    赵羽天联系这一个时代的实际,结合自己的斗争经验,又亲自为苏无极到了一杯酒,继续他独有的谈笑风生起来,”人心思变,这变虽多,其中重要的只有三条,其一,既得利益集团的人心思变,其二,平民大众的人心思变,其三,社会形势的变化,没有一成不变的天下,自然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人心,如何准确把握这三变之间的权衡利弊,那便是代代君王应该去做的事情,能不能做好,符合他那个时代,那就看这个君王是圣君,明君,大君,平君,庸君,昏君,暴君,层层划分。“

    闻听这一席话,苏无极大喜过望,对他而言,在这之前可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么妙的高论。

    高兴得说不出话来的苏无极,握紧赵羽天的手,欣喜若狂,”哎呀,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当仆人呢,这司马旭未免太不识人才了。“还未等赵羽天将手缩回来,苏无极又说道:”我这就写信给司马旭一封,叫他提拔你,怎么说也得当一个警备校尉,怎么还能够当他人养马的仆人呢?真是大材小用。“

    苏无极口里的警备校尉就是族长亲卫军团,手底下个个都是非同凡响的剑客,其中校尉一职,那就是亲卫军团的总参谋长。

    他们这个世界的军队制度并非远古拾起,那还是很有划分的,一个军团既有总参谋长,这叫做“校尉”,又有总军事长,叫做“总领”。

    至于这后面的层层划分,赵羽天就不太清楚了。楚国与晋国自然不同,赵羽天虽然从苏无极的兵书中大致了解一些,但那是楚国的军事称谓,这晋国由于自己的地位低下,便不知这军中职位许多细节。

    苏无极写信让赵羽天担任警备军团的校尉,也就是希望赵羽天担任仅次于亲卫军长的职务,足可以见得苏无极的心意,现在他巴不得赵羽天现在就能够在司马家族内有一官半职。

    这样一来,苏无极的政治理想——“楚晋修盟,共抗魔寇”就可以尽早实现,苏无极很清楚赵羽天也是维护楚晋大义的。

    苏无极说话之时,赵羽天还在吃点心,这一刻他倒也不含糊,拿着就吃,根本不讲礼节。

    听说苏无极要写信给司马旭,赵羽天急忙将口中的桂花糕咽下去,喝了一口水,一边挥手示意,一边说道:”苏兄万万不可啊。“

    ”为何?你有如此高论,乃人杰,赵兄就不要推辞了。“苏无极的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但是面对赵羽天的拒绝,心中很是纳闷。

    君子相交,自然如此。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我现在空有一身口才,却没有办好一件事实,如若这般,岂不是每个觉着自己学富五车的人跑去我族长那里论调一番,然后就可以谋一个一官半职,如此一来,自然坏了规矩,坏了公正,晋国当下就是因为没有公正,任人唯亲,才导致这般人心思变,而现在我的政治理想就是严法治国,要与这既得利益集团作斗争,如若不以身作法,凭借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获得了警备校尉这个职位,那些亲信如何能够服我?既然不能服我,我又如何对得起族长的知遇之恩?“

    赵羽天还是很讲求原则的一个人,别人不能坏了自己的规矩,坏了就得杀人,但是自己也绝不能坏了别人的规矩。

    ”你说得有道理。“苏无极冷静了下来。

    赵羽天这才放宽心,如若苏无极真的执意如此,那真是不妙,这与赵羽天的政治理想完全相悖,”我族长没有了族长之威,下面的人怎肯服从?如若这些人不服族长之威,那么我们的晋楚大义的政治路线又如何保全呢?我现在能够做的便是静观事变,努力修行,建立功勋,一步一步从底层做起。“赵羽天说话虽然没有苏无极那样的文采斐然,充满文趣节奏感,但是他总能够抓住对方在想什么。

    苏无极听闻那一句”晋楚大义的政治路线又如何保全呢?“,这倒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这才知道自己因大喜过望,忘了规矩。

    苏无极心情开始平静下来,”看来你的见识的确要比我多不少,你请继续说吧。“

    话罢,苏无极示意旁边一位妻子,苏馨儿便前来端上了两杯热茶。

    赵羽天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多些夫人。“这一次他倒是放开了,将这夫人当作了朋友。

    太多的礼节禁锢反而会让人变得虚伪,只有适当的礼节才能起到做人不失方寸的作用,多礼则繁这个道理想必任何人都明白。

    这苏馨儿不但厨艺精湛,就连茶道也很有一套,她所配制的这茶清香四溢,很适合眼下的气氛。这清茶还未入口,散发的浓厚就让人心适三分,怕是入了口,早就飘飘欲仙了。

    这一切自然又是苏馨儿的功劳,优秀的女人。

    优秀的妻子。

    家里有这么优秀的妻子,是一个男人都不敢违背良心再去找一个,可苏无极不,他不但找了,还找了另外三个同样优秀的,真是太没有良心了。

    赵羽天也不再去纠结这样的问题,轻轻尝了一口,心中甚是滋味,爽朗地笑了起来,“好茶,好茶,夫人好茶艺。“他一边说,一边整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又开始一心二用起来。

    苏馨儿望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答案,一位肯下功夫做菜,肯下心思泡茶的女子,自然希望她的客人对自己的茶艺满意。

    闻听赵羽天这一句话,苏馨儿心中一颗石头这才落下,竟是豪放地大笑起来,“哎呀呀,你觉着好茶,那就好,你们男人说话,我就不掺和了,今天我的任务可完成了,苏无极,我要去睡觉了,今晚上你可要来陪我哦,可别食言。”如此大胆放肆的话,也只有苏馨儿才敢说出来,而且还是面对客人。

    草原上的野马恐怕也没有苏馨儿这样奔放,然而这就是楚国对待朋友最高的礼节。任何国家的风俗都不一样,这种礼节若是换到某一些星球位面,那便是对朋友的大不敬,而楚国却恰恰相反,反而是对朋友的大敬。

    赵羽天在一旁都觉着不好意思,如若自己的妻子在客人面前如此话语,那估计自己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苏无极却没有,苏馨儿临走前,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吻她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爱意,“好,就依你。“

    一碗水得放平,这时候其余两位妻子心中觉着不公平,累了一上午,点了点头站起来也想去睡觉,但是苏无极一个温柔的眼神又让她们二位安坐下来。

    ”一碗水端平,这样可以吗?“苏无极摸了摸两位夫人的脊背,也不在乎赵羽天是不是外人,这就是楚国最高一层的朋友之礼,也是他们楚国文化的传承。

    这两位夫人这才想起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只能走上前来,坐在他旁边陪着他,心中倒也不抱怨了。苏无极任何时候都能够一碗水端平的,这样才不失乐趣。

    赵羽天呢?一个人只顾着喝茶,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秀恩爱。

    别人不害羞,他倒是害羞起来,你说这个赵羽天有什么本事?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更不敢想,似乎有妻管严综合症。

    不过,赵羽天见这两位夫人对苏无极言听计从,不得不佩服苏无极的御妻之道,可是反过来,赵羽天又觉着苏无极活得可真累,既要哄自己四位妻子开心,又不能够失去男人的尊严,如何拿捏这其中的言语平衡,如何说一些甜蜜话语让她们彼此和谐共处,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样的男人怎么又不累呢?

    恐怕每天晚上的情话,苏无极甜言蜜语都不能有重复的。

    苏无极这般忙碌,还要时时刻刻花费心思去逗这四位女子开心,怎么能够不累。

    赵羽天一口气将口中的茶喝光,好茶自然不能放过,面对真正的朋友,赵羽天就是这样率真,本真。

    两位夫人瞧见他喝茶的样子,倒是扑哧一笑,“你这么有高论,怎么和山野村夫一样。”原来是哪刘落樱,看来这一位四夫人正如苏馨儿所说,果然是一个心爽口直的女子,而且口才不咋地,这才出口就伤人。

    一旁苏无极只得给他使了个眼神,刘落樱这才发现自己又过于口快心直了。

    赵羽天嘛,当然不会在意,又吃了一口桂花糕,“我现在的确是山野村夫,但是今后一定与你丈夫一样平起平坐。”

    “有道理,那么你继续说吧。”苏无极回答道。

    做君王的,既不能一口气打倒既得利益集团,又不能让既得利益团太过嚣张,既不能不延续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又不能让平民大众吃亏,既不能让既得利益集团忘本,又不能让平民大众因小失大,采取不可挽回的办法,例如暴动,例如造反,这就是当君王应该权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