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回 风声
那屋内老者一见赵羽天走了进来，笑脸迎接，急忙站了起来，“哈哈，赵公子，多谢，多谢。” 赵羽天本想着像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或多或少有一丝丝目中无人，可是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阵和煦的春风，面对这一切，赵羽天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而且按照一贯的对话礼仪，赵羽天猜想老者本应该说“久仰，久仰”，更或者“失敬，失敬”，怎么老者一来就说谢谢，这让赵羽天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老者何故谢我？”赵羽天内心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自己又未曾帮助老夫人与老者半分，难道是因为自己与柳宗义是朋友，而柳宗义救了他爱妻性命的缘故？此刻的赵羽天只能去想这一层的缘由了。 “你舍命救了我殿下女儿，我怎可不谢你？公子要知道，她可是继承三公主意志的储君！”老者抚须大笑道。 刹那之间，赵羽天大惊失色，差点将杯中的茶露了出来，几滴紫花茶露滴在他的衣服上，这老者怎么又和老夫人一样，告诉自己这么多，这一切令他感到恐惧。 赵羽天在敌人面前不动声色，却在这种场合下失了态，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把无形的刀刃，必定让他日夜辗转反侧。叹了口气，赵羽天也不过于猜忌，既然老者连储君都已经知道了，说明他在楚国的身份还真是不低，竟然被国君这般信任，连谁能够担任第三代储君都已经能够知晓。 不过赵羽天心里想到这里，他倒是心中揣摩不透了，这楚国旧时代的世袭君主制有些奇怪啊，按常理说，这苏婉儿是没有资格的，如若说下一代君主在这所谓的二公主与三公主之间竞选的话，那么按理说也轮不到那苏婉儿继承大统，也应该由二公主与三公主的子女继承大业，而且这楚国并非男尊女卑，从前楚国历史上就有女帝，还不止一个，难道说此二女为了国家的政治命运终生不嫁？亦或者楚国先辈制定的继承法策？也或者是三公主让位于贤？ 可是那苏婉儿对于政治就是一个天真的傻姑娘，这样一个泱泱大国交在她手上，恐怕三天国家就混乱了，这些老者何故于此呢？这还真是莫名其妙，甚至他开始觉着会不会是有人打算将苏婉儿当成一个傀儡扶持，从而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是老者好像又不是这样的人，从他的衣着朴实，甘愿守卫边境就足以看得出来？ 这恐怕是另外的原因才让这些老者连第三代储君都既定好了。 没有想那么多，倒是想起这老者为什么谢自己，原来是那一夜赵羽天从他们政敌之中救走了苏婉儿，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哈，原来如此，老者实在太客气了。” “请坐！” “请！” 二人寒暄了几句客套言辞，便开始他们的正事了，其实对于赵羽天来说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而且赵羽天现在的身份与地位，也不能够像老者与老夫人那般左右晋国的局势。 其实话说回来，这一场见面会地位很是悬殊，赵羽天现在无名无份，可是老者眼神之中全然不在乎，完全与赵羽天笑谈风声，让赵羽天感到是那么的宾至如归。 交谈正事之前，老者先请赵羽天参观这神塔控制室，其中建筑风格与外部大同小异，玉器，琉璃，巨剑，帝王尊象，将军雕塑，淑女壁画，山水风景等等也是应有尽有，看来这老者对于艺术真的有着执着的追求。纵然这神塔内富丽堂皇，老者的衣裳却是朴素至极，丝毫没有贵人的气息，如若不是老者习武威风，倒像那打鱼的渔翁一般平凡无二。 行大事者，往往随和，只要不是正式场合，他们对衣食住行就绝不讲究，这一点老者与苏无极，赵羽天，柳宗义如出一辙。 老者先行开口，他先从这宏伟建筑说起，“老夫人来的时候恐怕都将这神塔的起源与历史介绍地差不多了，对于这些呢，我呢也就不多话了。” 赵羽天一边喝茶，只能客气回答道：“还别说，如若不是老夫人，在下还真是不知道这世界居然还有这么功能齐全的神塔。” “公子过誉了，不过，修建这神塔着实话费了十年的心思，从选址，设计，施工，寻人，再到最后建成，花费了我不少心血，其他还不多说，就是寻人这一环就着实让我费脑筋。” 赵羽天又轻轻小酌了一杯这紫花茶，“哦？您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知道，这事关机密啊，我又希望将我的这神塔技艺传承下去，自然是要寻人，只可惜这懂事的年轻人并不多啊，个个都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国家富裕了，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吃苦了，若是稍微工价开得不满意，他们是不会来吃这苦的，不过还好我楚国地大物博啊，钱都不是首要问题，我最害怕的他们年轻不懂事，将这些事情说出去。“ “老者是不是怕敌国间谍？” 老者知道他猜得中，也不感到惊奇，大笑不已，“公子说的不错，我楚国地大物博，吸引了不少敌国间谍，这些间谍无孔不入。”老者叹了口气，仰天长叹道：“我记得有一次，在选材方面，有人做了手脚，我一路排查下去，竟抓住了整整七个间谍，当今乱世，这些间谍巴不得我这神塔建不成，在我原本指定的材料方面做了手脚，公子想一想，我君王既然让我做建筑总指挥，这些小把戏怎么能瞒过我的双眼？不过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心寒，我本乃是厌倦了这些无聊的军事斗争与政治斗争，这才请求君王将我派遣到边境之地，希望在没有任何斗争的环境下建成这举世闻名的建筑，为后人造福，等到全天下真的万世和平的那一天，将我的这些智慧献给后人。” 赵羽天回答得也极为心平气和，似乎对间谍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也许这些间谍也是被逼迫的，或者思想被洗脑了。” “间谍也分很多种，不过公子所说的后一种实在可怕。”老者自然领教过那些所谓被信仰蒙蔽了一切思想的间谍，实在可怕的很。 “那么后来怎么么样了呢？” “后来，我就将这些间谍交给了我的夫人，我夫人下手可真狠，将他们武功全废了，现在关押在这神塔之内，本来按照国际法则，再到我楚国权力层层划分，我是有权力处理这些敌国间谍，但我还是留下了他们的性命，但有些事情不是一颗好心就能够办到的，对于那些顽固的死脑筋，我就全部交给我夫人的了。”老者指了指这周围，眼神中的意思是表明了没有一个间谍能够从我这神塔之中逃出去。 赵羽天可算是明白老者的意思了，与老夫人一样，老者这同样是敲山震虎，自然是希望赵羽天不要学那些间谍，而是在两国盟好的情况下互相帮助。 赵羽天对于老者的心思也都明白，可是他也不能说出来，只能点头随着老者的心思一路谈了下去。 夜色已经很晚了，老者与赵羽天谈天说地，就好比两个一见钟情的情人一般。 这其中探讨的无疑是现在晋国的实际局势，以及老者对晋国统一战争的建议，还有传达三公主的心思，这三公主的心思很简单，你们发动统一战争的时候，我们楚国秉承大国风范，绝不会插手军事上你们的任何斗争，只是如若有难民涌入楚国，楚国只会接受那些有能力，能够为楚国带来国家利益的出类拔萃的人才，至于其他天命不幸，没有什么能力的穷苦大众，楚国是不希望接收太多的，很大部分会拒之门外，不闻死活。 对于老者这个论调，赵羽天自然也知道，楚国作为遥遥领先的国家是不缺廉价劳动力的，而且听老者所说，这里除了武技遥遥领先，就连武技所衍生出来的机械工业也极其发达，就比如这神塔，就是一个例子，这里吸收大自然的灵气，然后通过老者设计的一个灵巧装置推动着一切的照明，机动，剑阵，幻术等等一系列机动，魂界措施。武技世界也不会缺乏能工巧匠的，而且这些能工巧匠还极为重要，只可惜要懂得这些机械运转的人着实不多，除此之外社会也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例如像老夫人那样的管理者，像柳宗义那样的炼药师，像这一位老者这样的阵法大师，幻术大师，建筑大师，艺术家，剑客，像苏无极那样的文武全才，像“楚国四大剑圣”那样的忠心耿耿剑客，像黄雪慧那样的天才医师，像苏馨儿那样的厨师等等。 可是人呢？去赌场，夜店，街边一抓一大把，这老者的心思赵羽天怎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