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用再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对于出手救人，萧易根本没有多想什么。 以前在天星大陆，师傅从小就教导他，修道之人，大为天下国家，小为平民百姓，侠义不分大小。 “或许正是因为好事做多了，所以我才能以残魂重生到这个地方呢？嘿嘿……” 自恋地笑了笑，萧易开始调转方向，朝来路跑去。 今天是江城大学开学的日子，十一点以前他还要跟祝老去报道呢，以转学生的身份，开始“宿主”也是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学院生活。 回去的路上，萧易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显然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具新的身体。 “叔叔，给雪儿一点吃的吧，雪儿好饿，雪儿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正在奔跑的萧易，突然听到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慢慢地放慢脚步，然后朝声音的来源处寻去。 拐入一条岔道，一家专门卖米粉的小店印入眼帘。 此时正直初秋，虽然炎热的夏季刚过，但天气依旧很闷热。 店门前，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印花裤衩，拖着一对人字拖，正对着身前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大声驱赶。 “你个小要饭的，走远一点！别挡着我做生意，再不走，我可就揍人了啊！” 萧易定了定神。 这不是之前他出手帮助那老妪时，身旁的那个小女孩么？ 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那小女孩显然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真他娘的晦气！一大早就碰到乞丐上门！” 中年大汉一阵不爽，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你个小要饭的，死没死，没死就赶紧滚蛋！” 小女孩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双目泛红，小手因为跌倒而擦破了皮，滴出殷红的血。 但她却是一声不吭，强忍着泪水，一步一步地朝远处走去。 那一刻，萧易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疼。 记忆翻涌。 似曾相识的画面。 记忆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也像眼前的小女孩一样，流落街头。 遭人白眼，受人驱赶。 然后被送进孤儿院，后来又被人从孤儿院带出来。 那是“宿主”的记忆。 记忆里，同样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街头，在巷尾，挣扎求存。 直到一个白发老人从天而降，收他为徒，教他修炼。 这是萧易自己的回忆。 不知不觉，他的双眼浸满了泪水。 然后他迈步，朝前面蹒跚前行的小女孩走去。 “雪儿，你是叫雪儿吗？” 站在小女孩身后，萧易收起思绪，轻声开口。 小女孩停下脚步，然后回过头来。 看见萧易，先是疑惑，然后便轻轻地笑了起来。 脏兮兮的小脸上，仿若盛开了一朵美丽的花。 “呀，大哥哥，是你！” 她虽然不过五六岁，但记忆力倒是不错，显然是认出了萧易。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位老婆婆不是你的家人吗？” 萧易微微一笑，然后蹲到雪儿身前，开口道。 雪儿闻言，脸色一暗。 “雪儿没有家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小姑娘却是一脸倔强，就是不让它流下来。 萧易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那以后，大哥哥来当你的家人，好不好？” 雪儿抬起头，眉眼间充满了警惕，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然而当她看见萧易的眼睛后，却是停止了挣扎，慢慢地安静下来。 虽然她不懂，但她能感觉得到，在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心疼与温暖。 一直忍着不哭的小姑娘，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砸到萧易的手臂上，砸进他的心里。 萧易微微用力，将雪儿拉了过来。 想要将她搂进怀里。 “不要，大哥哥，我身上脏！”小姑娘低下了头。 然而萧易的动作并没有停，他将小姑娘轻轻地搂进怀里，然后紧紧地抱住。 “雪儿，以后跟在大哥哥身边，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萧易怀里的雪儿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海。 她颤抖着伸出两只小手，轻轻的、紧紧地，攀上萧易的脖子。 抱得那般用力。 生怕一松手，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消失不见。 阳光洒落下来。 照在街边那拥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上。 暖暖的。 很窝心。 良久，萧易轻轻松开怀里的雪儿。 怀里的小姑娘如同受惊的小鸟，下意识地一颤，两只小手抱得愈发用力。 下意识的动作，更是让萧易的心猛然一紧。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他柔声开口：“不要害怕，哥哥会一直在。” 雪儿缓缓放开萧易，眨巴着大眼睛，仿佛要将他看进心里。 萧易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走，大哥哥先带你去吃东西！” 说完，起身将她抱起来，然后朝那家小店走去。 …… 店门前，那个之前驱赶雪儿的中年大汉坐在门前的一张靠椅子上，闭目养神。 手里拿着一把小型蒲扇，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时光如飞刀，它刀刀催人老……” 萧易抱着雪儿，走入店内，寻了个靠门的位置，然后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粉，两碗粥，两杯豆浆！” 他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哼曲儿的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从靠椅上麻利地起身，回头看到萧易，顿时咧嘴一笑。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送到！” 随后目光一转，才发现坐在萧易身边的雪儿。 眼神里不着痕迹地射出一股淡淡地嫌弃。 但他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朝内厅走去。 坐在萧易身边，雪儿一脸拘谨，生怕会连累他也被一起赶走一样。 “雪儿，看到没？之前还对你凶神恶煞的人，现在什么也没有说。所以不要害怕，以后有哥哥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萧易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街头流浪了多久。 因为周围人的白眼、鄙视、驱赶，让她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小。 心理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伤害。 萧易要做的，第一步便是重新帮她建立起信心。 否则将来她长大成人，这一段回忆势必会成为她的心结。 雪儿歪着头，看向微笑的萧易，嘴角不自觉地拉起一抹弧度。 原本有些害怕的她，好像突然不那么害怕了。 她终于不用再，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