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5章 西娜的父母
西布耶看着林羽阳的样子，他很平静，因为他早就知道把这一切告诉林羽阳之后，林羽阳会是什么反应，单从林羽阳愿意为了自己的女儿用极致土系本源做交换，去撤销西娜所受的处分，他就知道林羽阳对自己的女儿用情有多深。 可是他又能如何，他只能承受着林羽阳的愤恨，因为是他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家族屡犯危险，是他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进入万劫不复之地，林羽阳此刻愤恨的目光反而让他有一丝痛快。 那是惩罚自己的痛快。 “你们为什么要让西娜去做魂女，西氏一族这么多人，难道别人不行么？” 林羽阳恨恨的问道。 “家族子女，在家族面临危险的时候，直系子女更要冲锋在前，你以为家族的资源是那么好享用的？直系血脉享用了家族最好的资源，自然也要为家族承担最惨重的后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西布耶狠狠的回答着林羽阳的话，好似在安慰自己一样。 “那西虎呢？他是西氏一族最直系的血脉吧？” 林羽阳用手指着西布耶反问道。 “西虎他年龄已过，更是我族唯一有直系血脉的族子，可以为我族繁衍直系血脉的子女，是我族的希望！而西娜不是真正的直系血脉，仅仅是族女，而且西娜的骨体已经被破坏，实力再也无法提升，这时候西娜不去，谁去？！” 西布耶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好似咬碎了。 林羽阳听着西布耶的话，愣了好一会儿，随即摇晃这身体狂笑了起来，疯笑道： “族子？族女？直系？希望？哈哈哈……” 林羽阳就这么念叨着，疯狂的笑着，笑着…… 想着所谓家族的无情、所谓家族的责任…… 想着西娜羞涩娇美的样子…… 想着西娜那一声声的“林哥哥”…… 想着西娜由于虚骨秘法而昏迷垂死的样子…… 他甚至不敢想，西娜作为所谓的魂女，被圣魂教带走时候是什么样…… 来克沃西城之前，林羽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甚至甚至可以接受西娜已经死了，或者西娜已经移情别恋，嫁给了别人，本来这些结局对林羽阳来说已经无法承受，可他万万没想到，真实的结局，比他最糟糕的预料还痛苦千万倍。 剧痛的林羽阳已经不懂得痛了，整个心肺好似都在被用力的撕扯着…… 终于，林羽阳再也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 “啊……” “噗……” 林羽阳一口鲜血喷出，心中如堵，连呼气都乱了。 最终，他眼前一晕，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 林羽阳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苏醒过来，不过醒过来的林羽阳几乎没了半条命，整个人都极度的虚弱，如同害了重病一般，变得虚脱无比，嘴唇泛白，脸色蜡黄，好似一夜之间整个人都枯瘦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正躺在一个精心打理过的房间里，被褥都是新换的，破铁剑就放在一边，看来西氏家族对自己很是照顾，也许是为西娜偿债吧。 不过林羽阳没心思去想这些，睁开眼后他目光呆滞，盯着房顶久久的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再次转暗，开始入夜了。 林羽阳突然想起进入克沃西城之前，酒圣老人跟自己提过魂子魂女的事情，看来当今这世上，除了圣魂教的人，对这圣魂教的魂子魂女最了解的就是酒圣老人了。 不过自从进入克沃西城，酒圣老人已经完全沉寂，对林羽阳所做的事情，无论他觉得是对还是错，都没阻止，因为他很清楚，有些痛是必须承受的，就像当初自己一样。 “酒圣爷爷？”林羽阳用微弱的声音传音问道。 酒圣老人都没立刻做回应。 良久，酒圣老人才重重的叹息一声道： “傻小子，我试图帮助你，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远超我的预料，最后更没想到你我师徒竟然都要经历这样的痛苦，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是我给你的答案恐怕……” “酒圣爷爷，你说吧，我受得住。”林羽阳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呀……跟我一样，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酒圣老人打趣道。 不过林羽阳此刻没有半点心思开玩笑，说道： “酒圣爷爷，我想知道。” 酒圣老人沉吟了半天，终于说道： “圣魂教，其实就是那个人建立的组织，其实这个组织究竟要做什么，我也不清楚，那个人应该不属于乌托大陆，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最终目的是什么。 只是在三百万前前，他来到乌托大陆之后就建立了天灵教，应该跟现在的圣魂教是一样的，那天灵教到了乌托大陆之后首先就对整个大陆的炼丹师发难，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乌托大陆上的炼丹师就被天灵教给灭杀了大半，其中高等级炼丹师更是几乎全部陨落。 那时候我和其他几个炼丹师正准备通过古域试炼，因此躲过了这一劫，之后古域发布征伐令，命令所有乌托大陆的修武者集体讨伐天灵教，一场大灾难就开始了，真是遍地狼藉，整个乌托大陆几乎人际灭绝，丹药界的传承更是自那场战争之后几乎中断…… 至于魂子魂女，其实就是给那个人做什么用的工具，就如同炼丹师的丹鼎一样，魂子魂女其实就是那个人的人鼎，他们以人的躯体为容器炼制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所知道的是，他会在乌托大陆上很多很多地方使用魂子和魂女，而魂子魂女通过什么特别的方法吞噬别人的魂体，收藏在自己的体内，最后到身体饱和之后，魂子和魂女会被运送到总部，供那个人使用。 可究竟是做什么用我也只是隐隐的猜测，应该跟那个人的能力有关。” “能力？”林羽阳疑惑的问道。 “对，能力，那个人和他的魂使、魂徒都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可以直接进行魂体攻击，你应该知道，我乌托大陆是练气，本身魂体就弱，对魂体更是没什么研究……” 酒圣老人怅然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林羽阳很懂，不说别的，单是五大学院联合各种资源所创造的魂体探测器也是完全不靠谱，在学院镇进行魂体检测的魂体探测器恐怕是聚集了乌托大陆对魂体研究的全部结晶，但也根本信不得，所有老师都对魂体探测的检测结果嗤之以鼻，感觉根本不能信，当时自己就因为小思和酒圣老人在那里得到了个“魂体不明”史无前例的检测结果。 “因为乌托大陆上没人能对魂体有什么研究，而他好像对乌托大陆上的修炼方式特别的清楚，也就导致圣魂教人数不算多，却在乌托大陆上所向无敌，很多巅峰强者都在他面前如同孩童一样被蹂躏。 当年地底古城的情形你见过的，他仅仅发动一次魂体范围攻击，一个城市的人就全部魂体溃散，瞬时间死亡……” 听着酒圣老人的话，林羽阳陷入了沉思，以前的很多不解都得到了答案。 “那魂子和魂女就真的无救么？”林羽阳连忙询问。 听到林羽阳这个问题，酒圣老人沉默了，良久才继续道： “我不知道，至少在乌托大陆上没有可能，因为……” 说道这里，酒圣老人说不下去了，好像看到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一样…… “因为什么？”林羽阳急的快喊出来了。 “……因为魂子和魂女吞噬魂体之后，会把所吞噬的魂体存储在自己的身体中，而这些魂体会跟原本的魂体竞争一个身体，他们之间会在魂子和魂女的体内展开大战，而随着吞噬的魂体越来越多……” 酒圣老人有点说不下去了。 “越来越多会怎么样？”林羽阳急问。 “你应该知道，魂体是一个人记忆的载体，那么随着吞噬的魂体越来越多，魂子和魂女的身体内会混融入千人、万人甚至十万人的记忆，各种记忆杂糅到一起之后…… 融入几个人的记忆，一个人就会分不清自己是谁，更何况是千人、万人的记忆…… 他们会变得行为错乱、癫狂，而且魂体越多，身体就越拥挤，最后的景象……” 酒圣老人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可也不用酒圣老人继续说，这些话已经足够了，因为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匕首一样一下一下的扎在林羽阳的心头，因为酒圣老人所说的，正是西娜要承受的，让西娜承受这些，比林羽阳自己去承受这些还要痛楚万倍。 这一刻，他恨！ 他恨所有人，西娜的父母、西氏一族的所有人、恨整个乌托大陆的人、包括他自己…… 当初为什么要让西娜离开自己，如果自己硬是把西娜留在身边就没有这些事情了，他后悔的肝肠寸断，觉得自己就是杀了西娜的罪魁祸首…… 他也恨五大学院，当初五大学院如果玩忽职守一点，让西娜入学不久好了？ 还有西氏一族，他也很，因为西娜如此都是为了西氏一族，为了所谓的族人，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冲进沃氏一族，把这个家族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给挫骨扬灰，可是虚弱的他现在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他更恨。 包括酒圣老人他也恨，恨这混账老头为什么告诉自己，他甚至开始恨小思，都好几个月了，小思一点动静没有只是睡觉，一点忙都不帮。 最后他连凝儿、唐紫依、狄妮、艾琪娅、南宫泽、姜陌然、何不悟、乌莎、霍迪伦……所有他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都恨…… 林羽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恨不得拿出一把匕首来给自己捅上千万个窟窿…… 酒圣老人感觉到了林羽阳的疯狂，他明白，如果这时候林羽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连老天都不知道这小子会出什么事情，情急之下，酒圣老人立刻从破铁剑中出来，抬手就是赤红精纯的火元素，凝结成一根火焰针，对着林羽阳的眉心就刺了下去。 “啊……” 林羽阳一声痛叫，终于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林羽阳瞪着双眼，喘着粗气，望着房顶，他身下新换的被褥都被他的汗水打湿了大半，而酒圣老人就在一旁看着，手中还漂浮着一根火焰针，准备随时出手。 良久，林羽阳才说道： “酒圣爷爷，我没事了，幸好我的毒素被蛛魅清理过，不然……” 酒圣老人收起火焰针，一言不发，面色怅然，他确实庆幸，林羽阳的毒素被蛛魅清理了绝大部分，至于那百花沁体香，他也更明白，对于此刻的林羽阳是无效的。 林羽阳想了想，呼吸和心境都平复了下来，对酒圣老人平静的道： “酒圣爷爷，帮我炼制绝还丹！” 听到林羽阳这句话，酒圣老人一愣，目光死死的看着林羽阳，面色变得极其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