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绝
现实之中或许只是一瞬，但在回忆里，也许就是漫长的人生，这样的一句话，对于林婉婷来说，或许描述得分毫不差。 齐凌云就在她的身边，静静的听着她讲着自己的故事！ 拳师的生活虽然也有些无趣，但是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却也算得上是一门好的手艺，遇上那些需要走镖的，看家护院的有钱大老爷们，轻轻松松的混口饭吃，倒也没有丝毫的问题，这年头，能够吃饱饭，手上还有几个余钱，就自然会有自己的地位，遇到江湖上的叫声爷，暗地下拜个码头，送点白货，倒也过得有滋有味，而林婉婷的父母，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出生在这种家庭的林婉婷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这些拳脚上的东西，也自然格外的有兴趣，再加上能有一技傍身的本质思想，作为父母，并不会反对自己的孩子走上这样一条道路，所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其自然！ 她是一个惹祸精，这一点，在那个算不上大的县城里，倒是一件不能否认的事情，什么混混的脾性，那是沾染了十足，本来这样的日子，过着过着也就算了，人嘛，总要学着长大，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就学会了收敛！ 可她去遇到了一个怪人！ 要说这个怪字，倒也有些出奇，若长的胡须，配上那一头斑白的蓬松头发，十足的一副乞丐样，可就是这样一个乞丐，嘿，却径直找到了林婉婷的父母，强行着要收她为徒，当然了，别说是林婉婷不能答应，估摸着换做任何一对父母，也不会同意将孩子交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疯子手上！ 所以这个怪人注定是无功而返，但是没过几天，他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变了模样，那一身的苍劲古袍之下的脸庞，倒还真有了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但林婉婷很清楚，他就是先前的那个乞丐。 换身装扮，难道就能改变结果了吗，林婉婷忍不住冷笑道，如果这也能成功的话，那未免也太诡异了！ 但有的事情，本身就是没有缘由的，你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她却往往变成了现实！ 至少她自己还在这岷山之上，而且还是父母恭恭敬敬的将她送到这里来的，而那个乞丐，也变成了她的师傅，就是那个被她称作脾气古怪的糟老头！ 这样的一个故事，换做是任何人，恐怕也是和齐凌云一样，流露出的是一种完全不知道所以然的神态！ 要知道，这些年，齐凌云和岷山老人一直生活在这里，起初的时候，师傅每过一段时间，就要下山去，用这山间采摘的药材，珍果之类的和山下的村民们交换一些生活中的必须品，顺带着还给人看看病来着，而每一次，带回来的总少不了一样东西，那便是酒，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他别的东西没有学到多少，可有一样东西，算是领悟了精髓，这喝酒二字，要说是绝无敌手，倒是大话了一点，但若说是酒中仙，倒也丝毫不为过，虽然只是山间的粗酿，比不得世间的珍品，但看得出来，有酒的那几天，老人总是莫名的开心，就连那原本有些颓废的脸色也显得比平时红润了几分，而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下的村民们也渐渐的知道了老人的本事，老人虽然没有答应，但多多少少也教会了他们不少的本事，套用老人的话来说，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让人家空着两只手回去吧。 学了本事，自然不能忘本，山里的人淳朴，可不像外面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虽然没有师徒间的名分，但这些人也索性就把老人当作自己的师傅来看待，时常帮忙带上带下，这样一来，老人也就索性不再下山了，什么东西都是由他们代为处理之后送上来，又哪有什么时间成为师妹口中的怪人呢？ 她自然是不会说谎，那么师傅又为何要这般呢，齐凌云仔细的揣度着，看着此时林婉婷那在月色下也显得有些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他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异的念头：“师妹，你的回旋剑练到第几层了？” 这倒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原本的基调一直关注在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岷山之上，一下子调转过来，偏移极大，还真有点让林婉婷反应不过来：“师兄，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那天我看你和司马岳成过招的时候用的应该是回旋剑，所以有些好奇罢了！”他的语调放得十分的平和，但他的内心明了，自己终究还是掺杂了一种嫉妒的成份，十四年的时间，师傅都没有将这一套武功传授给他。 但这终究怪不了别人，谁叫他本来就没有武学的天赋，可还偏偏有了一个贪玩好耍的性子呢，就连基础的岷山剑法，使将起来，都还不是十分的娴熟，有的时候，甚至还会遗忘个一招半式，又如何去驾驭这更上一层楼的回旋剑呢？ “我也不知道是第几层了，但是师傅前前后后给我换过四把剑！”林婉婷仔细的思索着，她有些不敢肯定的回答道！ 四把剑，的确够让人感到吃惊的了，他跟随老人十四年，一手岷山剑法也只不过练到了第六式，再像向前前进半分，已经觉得超越了自己的极限，可就算是在自己走后，这个女孩就出现在合理，那么也最多不过四年多的时间，却已经到了回旋剑第五层，要知道，回旋剑本身的基础，就是岷山八式，这样看来，林婉婷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武学奇才！ “我想，我或许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么要把你送到这里来了。”齐凌云随手拿起边上的一块小石头，用尽力量扔了出去，力道极强，似乎破空而声，即便如此，那石头也只是顺势没入了黑暗之中，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悬崖就是悬崖，要的就是深不见底，这样就算是跌落下去，也只会留下尸骨无存！ “为什么？”林婉婷的语气之中满是急迫，就如同她此时的眼神之中，布满了期待一般，毕竟，这个疑惑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实在是太久了，无数次的思量，那怕到了现在，也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不告诉你！”齐凌云突然朝着她做了一个鬼脸，虽然这样的举动看起来有些不太符合他的性格，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只有在面对这个才见面不过两天的小师妹，那种一直紧绷的神经才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月jiejie，说你喜欢她。”小姑娘似乎有些不甘示弱，也双手伴脸朝他回敬了一个鬼脸，她说是这样说，但语气之中，终究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到底是无根无据，她的心里也犯着嘀咕呢：师兄到底喜不喜欢月jiejie呢，再说了，即便是喜欢，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林婉婷拿捏不定，齐凌云可还真担了心，这个小妮子，他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主，而且，这一句话，还真说到了他的内心，就连他自己也糊里糊涂的，毕竟，再看到她的第一眼，那种梨花带雨的表情，就让他的内心，莫名的升起了一缕异样的感觉！ 岷山老人一生琴剑酒三绝，而自己呢，只学到了一个酒字，或许，连这个酒字都还没有学到家，老人常说，喝酒要学会其中的滋味，懂得各种酒的内涵，而不是一阵牛饮，但从眼下看来，他是无论如何也对这山间的粗酿提不起多大的兴致，如今看看身边这个女孩，反倒是这个剑字，算得上是后继有人了，只是这琴，估摸着真要失传了！ 思绪零落，伴随着一阵山风拂过，两个人都有些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师妹，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齐凌云突然间来了酒意，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才发现那个一向随身的酒壶自己根本就没有带！ “师兄，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呢？”齐凌云到底想了些什么，林婉婷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只关心着这个问题！ “你的父母不过只是两个普通的拳师，能有多少的能耐，仔细对比一下师傅，你现在，还有他们的武学修为，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很多时候，真相，其实本身并不复杂，只是我们隔着一层纱，就自然看不到窗外的景致，而一旦将它打开，就会发现，原来，外面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阴沉！ “谢谢师兄！”林婉婷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疑惑一点就开，如果说，原本还因为不解而心中带有埋怨的话，那么此时，这种感觉已经一扫而空，她的心里，轻巧了许多，也自然感觉十分的舒坦，或许，今晚的觉，都要睡得香甜几分！ 而齐凌云却不同，林婉婷离去之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四下寂静的时候，孤单会让他想起自己的曾经，而往往这个时候，思绪就需要酒精来麻醉，但看起来，那个身影，早已经在他的脑海之中，完全占据，越发的挥之不去！ “夙瑶，你知道吗，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