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墨天宝鉴
半柱香的时间，在旁观者的眼中，的确并不是太长，但齐凌云看来，却如同经历了一段极为漫长的等待，而林婉婷和伍月两人也相继从幻世中回过神来！ “老头，你没什么事吧？”林婉婷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跳了过来，她仔细的打量了老人的全身，让人举起手在老人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语气十分焦急的问道，很显然，她所看到的，和这个老人有着极大的关联！ 这样的举动，在齐凌云的眼中看来，多少有些不寻常的意味，他终究还是世俗中人，对于尊师重道的理念执着得很深邃，一个徒弟拍打师傅的脸，似乎对此有些违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责怪的意味，但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老人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老人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就是一个父亲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了这样的一句答话，再加上自己的亲眼所见，林婉婷内心的担忧一下子减少了许多，她一把拉住老人的手，语气中充满欣喜的撒娇道：“师傅，你没事就好，刚才可吓死我了！” 好吧，这样的举动，是女人的专利，齐凌云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只能无奈的微笑起来，他的心里，除了喜悦之外，多多少少还夹带着一缕羡慕的基调！ “老人家，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与林婉婷不同，伍月此刻的内心之中，情绪显得十分的复杂，齐凌云看着她的脸颊，却见那眼帘之下的泪珠滑过之后留下的轻微痕迹，让他感觉到越发的相似，给人一种不由自主想要去怜惜的感觉，这心里面一旦想起了故人，总会觉得有种淡淡的发疼，他急忙收敛自己的心神，想要将那个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干净，而目光，也转移到了老人的身上，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想要得到答案，毕竟自己先前所看到的那一幕，的确显得十分的诡异！ 老人伸出手，抚摸着那面铜镜，此刻，那镜面上的光芒，又渐渐的变得薄弱了起来，甚至有随时消失的可能：“这一面铜镜，正如你们所知道的，它叫做天机镜，相传是我天门创派祖师天机子遗留下来的两件镇派之宝中的一件，具体的来历，我老头子也不是很明了，就连本派所有的书籍记载又或是世代相传中都没有关于它的具体描述，但先前你们所经历的那番场景，我倒是在六十年前经历过一次！” 六十年，正好是时间年轮上的一个甲子，光凭这一点，齐凌云就可以很肯定，这天机镜所昭示的，绝对不只是一个幻境那么简单，此刻，在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团需要得到答案，那白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看起来和自己一模一样呢，自己又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师妹又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让她惊恐到这样的程度，还有伍姑娘，那眼角的泪痕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特别是她，即便是曾经素不相识，却在初见的时候，让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夙瑶，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她的眼泪会让我觉得这般难过，齐凌云，你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声音，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回响在他的脑海之中，至少，莎拉镇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开始陷入纠结，只不过是现在，越发的深沉罢了！ 其他的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毕竟，一个人的秘密，就应该让它埋在心底，说出来，只会平添别人的烦恼，不是吗？ “我的师傅，玉玑子曾经说过，无论是这面天机镜还是那把墨天尺本身都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老人的话在继续，可他却没有说完，因为他的话让林婉婷的心中有些困惑，这个女孩，可不愿意隐藏自己内心的感受，所以她打断了老人的话，很直接了当的问道：“墨天尺，那又是什么东西？” “墨者，黑也，而墨天尺，正是一把长约三尺，外形奇异的戒尺，一面是炫黑色，另一面却是素白色，黑白之间，泾渭显得十分分明，传闻有着恒通阴阳的力量，江湖中，也多有传闻，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它的真面目，一直被视为传说中的东西，据说现在为枣蓉阁阁主所有！”齐凌云思绪快速的飞转，在哪兵器谱上，的确记载得有这么一件，但只是简单的文字记载，连图样都没有，与其他兵器的详细资料比起来，显得要简约得多，也正是如此，才显得它背后所背负的那种神秘感！ 虽然只是照本宣科，但他的这一番解说，还是让林婉婷有些吃惊，但吃惊的有何止是她一个人，就连岷山老人的面色都流露出一丝的诧异，要知道，只从天门内斗，全门覆灭之后，这些就满满的随着时光，被掩盖在时间的长流之中，在无人知晓，却没想到还有书籍中能够找到和它有关的记载。 “师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曾缠着老人讲过很多江湖上的事情，对于这一篇，老人却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虽然齐凌云跟着老人的时间远比她长一些，但以她这两天的观察，这两个人都不想会将话题扯到这上面的主，更何况，老人的表情，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 “我曾经在一本兵器谱上面见过，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和师傅有着这样的渊源，当真是不可思议，只是，有一点我还不明白，既然是镇派之宝，又怎么会流失到别人的手上呢？”齐凌云也有些疑惑的问道，其实他的心里清楚，自己那才只一点不明白，只不过其他的疑惑，他问不出口，眼前的人，也不一定能够回答罢了。 “其实，墨天尺，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做墨天宝鉴，并没有流失，而枣蓉阁阁主，就是我的师姐，当年天门内部火拼，为的就是这两件宝贝，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的是刀风血雨，好好的一个天门，一月之间，只留下了断壁残垣，而那时，我和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也许正是这样，才能侥幸的逃过一劫，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有些后怕，师傅临终前，将这两件镇派之宝分别交给了我们师姐弟，哎，此事不提也罢，你们一定很奇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老人的话，越说越伤感，本来平和的心境，居然有着哽咽的味道，看得出来，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特别是在提到枣蓉阁阁主几个字的时候，这样的情绪更加的明显，这对师姐弟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情愫和恩怨纠葛，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二十年的时间里，老人虽然不说，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只是隐藏得比常人深邃一些罢了！ 老人巡视了一下三人的脸庞，本来是对这故事的背后充满好奇，但这句话一出，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回味着先前各自所看到的那一幕，很显然，和这故事比起来，还是幻境里面的东西，更加能够触动他们的心灵！ 没有回答，并不代表不想知道，老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明了，这三个人所看到的，都不会是什么快活的场景，就连一向无忧无怨的林婉婷也流露出的是一幅沉重的表情，老人虽然不想说，但却有不得不把它将个明白，就算是为眼前这三个少年人，提一个醒也好：“其实，你们所看到的都是属于未来自我的一个片段，这就是天机镜所拥有的独特能力，而触发它的时限就是一个甲子的轮回，也就是六十年！” 六十年前，他曾经见过，而且，从现在看来，已经变成了现实，这样看来，一个人的人生似乎早已经注定，而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是顺着这条轨迹，坚定或是怀疑的走下去，这看起来，多少让人有些伤感！ “不可能，师傅，这一切都可以改变的，对吗，师傅？”林婉婷有些不能接受的叫出声来，她一直盯着老人的眼神，希望能够从他的眼里，他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因为，有些事情，如果变成事实，将会让人无法接受！ “傻孩子，这世间，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早已注定了，你无法去改变它，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知道了结果，并不是要让你去改变，你需要做的，只是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你的未来将会变成什么模样，是好是坏，又或许就是发生在明天，当它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你就应该认真的，开开心心的去活每一天！”这番话的哲理味终究太过于浓烈，老人在这个世间七十载，经历过无数的变故与沧桑，酸甜苦辣，去也没有真正的做到所谓的心如止水，更何况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少女呢？ 有些问题，或许，需要得就是这个世道的磨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