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白衣卿与秦世子
秦都,一家名挂着白府的府上,正是热闹喜庆,这是一家新房,在白衣卿到达秦都之后的第二天里,秦世子亲自为白家选的府邸,以前白家只有白衣间与他的妻子便一直住在了世子府上,如今白衣卿和她的母亲来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 “卿儿,我看这秦世子待我们这般热情,前端茶后倒水的,估计是有什么图谋啊!” 白母想着自从他们来到秦都的这日子里,秦世子不住地往着她们住处跑,也不顾及男女之别,总是害怕招待她们不周的样子。 “他不会是看上咱卿儿了吧,这几天往我们这走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偷偷瞄着卿儿。” 此时正是用餐时间,白衣卿一家人坐在桌上,白母絮絮叨叨的对着自家的女儿,儿子道。 “娘亲,你说什么呢,秦世子待我们这么好是看在大哥的份上,你就别乱想了。” 白衣卿脸上有些泛红,语气恼怒。 “卿儿,娘亲说的是估计是对的,世子和我在一块的时候,总是和我打听你,估计真是对你有意思了。” 白衣间这个时候放下筷子,也对着自己的meimei笑着说道,他们乐意看见这样一门亲事发生。 “哥,连你也乱说!” 白衣卿脸上闪过一丝愤怒,扔下筷子便要踏出门去。 “卿儿,你回来,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性子,我们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的终生大事考虑吗?” 听见白母有些生气的话,白衣卿站在了门边上,待了会儿又回到了桌上,此时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向着白家的大厅走来。 “伯母在用早膳了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原来是世子,快快里面请,世子来得正好,若是不嫌弃的话,一起用膳如何。” “蒙白兄盛情,怎敢嫌弃!” 说着秦世子便坐了下来,位置恰好在白衣卿的上首。 “不知刚才伯母在讨论着什么啊,老远就听见了热闹的声音。” “我们在讨论舍妹的终生大事,看怎样才能把这个倔丫头找个人家嫁了出去。” “哥!” 白衣卿一声喊,有点恼怒,然而听在世子耳中却像是撒娇了。 “白姑娘这么美,这么贤惠,怎么能说是倔呢?” 秦世子看着身边娇颜,心里面有些痒痒的。 这顿早膳除了白衣卿,大家都吃得很愉快,很融洽,就像是一家人。 “间儿,你过来我有些话和你说。” 早膳过后,等着世子离去,白母便带着自己的儿子朝着偏厅走去。 “间儿,你给我说说这世子的品性如何。” 白母拉着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边,声音偏低的问道。 “母亲,你真想吧卿儿嫁给世子啊!” “你别问那么多,若是世子有意的话,这样又何尝不可。卿儿那么大了,不可能让她一直这么任着性子下去吧!” 白母愣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说道。 “若是说世子的话,在儿女之情这方面克制得还是不错的,至今未娶,尚未听说过和任何女子有什么瓜葛。不过性子这方面应该是比较阴狠的,秦国国君似乎被天子逼喝了毒酒赐死,现在其对于周朝有很强的防备和仇恨,对于我们向周的复仇有一定的益处。” 白衣间慎重的道,但是有一件事他不敢和自己的母亲说,世子不是一般的阴狠,这一点他很明白,但这是个秘密,他是不能说也是不敢说的。 “这就行,你到时候试探一下世子看他愿不愿意娶我们家卿儿,若是愿意的话,便把卿儿嫁与他了吧!” “母亲,这不需要先告知一下卿儿,先征求她的意见吗?” “不用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征求她的意见,准是不愿意。” “那好吧,等我有机会一定与世子多试探。” 白衣间与自己母亲谈完,便向着世子的府上走去,他知道世子还等着自己的消息。 一开始世子便与他商量,让其打探自己妹儿与母亲的意思,在白衣卿表示明显的拒绝之后,他便没有了促成世子与白衣卿之间的意思,没想到自己母亲对于和秦世子这么钟情。 虽然这样可以借助秦国的势力向着大周复仇,但是以世子的性子,卿儿她会得到幸福吗?但这些已经不在他的考虑之内,白衣卿嫁给秦世子,那么等到秦世子继位,白家在秦国的地位便会水涨船高了。 当日下午,世子府来了一个媒人,身后一大堆人,敲锣打鼓,挑着好几大旦财物往着这家白府而来,热闹非凡。 街上的街坊邻居都羡慕不已,谁家的女儿能嫁到世子府啊,这不是祖上烧了高香,积了几辈子的福了啊。 挑担子的队伍停在了白府门前,媒人进了白府之后,一刻多钟之后喜笑颜开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子,相谈甚是欢喜。 此后大街小巷,整个秦都都在谈论着白府有一个名叫白衣卿的女子将要在今年年节时嫁到世子府上去,成为整个秦国未来的女主人。 然而年节还有多久呢?不过半月时间了。 在世子府的人都走后,白衣卿终于明白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她想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反抗不得,如今更是只能暗地里抹眼泪。 她想到了褒地那个陪伴了自己两年的男子,听说他也是秦人,不知他是否在秦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了吗?若是听到了他会来带走自己吗? 从翟地想要把消息传回到秦地,路途很遥远,车马很慢,消息也就慢得多了,即便是修道者,也无法让消息能够瞬时到达。 依然是这个小山谷,黎明已经到来,嬴央儿跪守在山洞里,守着嬴其躺着的尸体。 嬴其的衣袍战甲已经被搽干净了,嬴央儿细心的为嬴其整理着有些乱了的发髻,将嬴其头上的王冠戴好。 嬴其的座狼也守在洞外,它的嘴角全是血迹,眼眸里通红,择人而噬;地上躺着的程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几块破烂的衣布散乱在地上。 小豹子趴在嬴央儿脚边,生机有点低迷,背上花斑的毛发也有些杂乱;嬴其为它取来了一颗幽冥果实,而他却又死去了,小豹子的情感有些复杂,它还记得这个男人还说要烤了它吃,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外面的山谷一片杂乱,四处都是抓痕和利齿的痕迹。 嬴开一脸生无可恋,死气沉沉的回到了这个山洞里面,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毫无生机,到了山洞看见躺在一个简易担架上,毫无生机嬴其,嬴开再次跪了下来。 神女也在后面,她现在真的像神女,完全没有刚才拖着嬴开那副欲女的模样,圣洁而不可亵渎。 她也看见了嬴其,对于这个男人,她只有敬佩,毕竟嬴其的实力她是见过的,能够在采摘了幽冥果实之后在围攻之下还安全逃出翟城的,除了他们,寥寥无几,其他人要么果实被分食了,要么便是丢失在了纵妖、人之中。
她也跪下了,不知跪的是相助之恩,还是长辈之情。 “天明了,我们回家吧!” 嬴开对着嬴央儿道,也对着躺在担架上的嬴其说。 双手高高举起担架,嬴开朝着洞外走去,后面跟着嬴央儿和嬴其的座狼,还有小豹子。 今日的天空比较阴沉,不知是要下雨还是要下雪了。 “神女,不知可否求你一事?” “公子但说无妨。” “想请神女先去一趟豲都,帮我置办一席灵床帏帐棺柩可否?” “好!” 神女迟疑了一会儿,便一口应了下来,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山谷。 嬴开看见这幕,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举着担架,向着宽敞的驿道上走去。 天亮的很快,翟城事了,现在的翟城已经是百鬼的天下,鬼物纵横,已经无法生活人了,就算是翟城方圆几十里,也都不适合人生活了。 很多人都要离开了,顺着驿道往回走,豲都战事以了,那是一个不错的生活的首选之地。 驿道上的人很多,他们都看见了一副奇怪的画面,一个年轻男子手高举着一副担架,后面跟着一个女娃,哭哭啼啼的,不断抹泪,很是奇怪,有人上前询问,却也对人百搭不理。 嬴开他们走得很慢,他怕吵醒了自己安静沉睡的父亲,怕惊扰了父亲美好的长梦。 在第二天天明之时,嬴开等人终于到达了豲都城门之前,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嬴开从没有停下过片刻。豲都现在已经是绵诸的土地,在称呼豲都或许已经不是很官方了。 据说现在的豲都是一个叫绵诸乔言的女子和两个受了重伤的绵诸长老镇守,这是所有再次回到豲都的人感到新鲜的一件事了,豲都成了绵诸的陪都。 嬴开高举着这担架到达了城门之外,普通人没看见嬴开手里举的是啥,但是豲都城墙上的士兵却看得见,而且他们也认识这个在豲王宫大爆炸时安然活下来的男子,那个被称作秦君的男人,如今他正躺在担架上,毫无声息。 豲都内刮起了一阵狂乱的风。 “秦君死了。” 这个消息一下在豲都炸开了。 城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绫罗绸缎的女子,带着一股凄美的气息,背上披着白色麻布,头戴孝布。 嬴开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去询问。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上举着的担架放了下来,他的手一直举着,几乎已经没有了知觉。 将嬴其从担架上移到身边马车之上的灵柩里,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一眼似要将这幅面容狠狠地记在心底。 “他终究是没有熬过去。” 嬴开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身着黑袍,看着这个躺在棺柩里的男子,话语哀伤的道,这天地间道友又去了一个。 随后其一抹灵柩,可见灵柩之内的嬴其尸体被一层冰块封了起来,其音容在这冰块之里栩栩如生。 此时嬴开感觉到城墙之上一个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嬴开抬头,看见了那个秀丽的身影,朝着马车方向躬身一礼。 马车一席白色的绫罗,配着黑色的车身,分外肃穆严谨,还有一股哀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