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关键时候顶领导一把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吃饭时，肖菲把买房的消息告诉了肖名远两口子，两人，特别是刘玫更是高兴。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小两口买房子会要她们出钱，没想到陆良一个人悄悄地就把事情给办了，这让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吃完饭，陆良想到好久没到雷永青家里去了，刚才回来时看到他家里亮着灯，决定带着肖菲到雷永青家里去坐一下。 刚好雷永青夫妇都在，乔慧珍热心地招呼两人坐下。四人聊了些家长里短，工作上的事情，话题不觉间说到了房子，肖菲和乔慧珍二人不知道陆良收入的来源，一起“逼问”钱是从哪里来的，陆良只是说从朋友那里借的，其余都是问而不答，只有雷永青知道原因，他也是讳莫如深。 说到部队，雷永青提起了徐宏，他也是接触各界高层人士比较多，对各种信息了解得也及时。 雷永青说：“听说公安局近期有人事调整，会空出来一个副局长的位子，你听说了没有？” 陆良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听到两人谈公事，乔慧珍和肖菲二人走去了卧室，在里面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 雷永青说：“听说最有可能接任的是你们的徐宏支队长和治安支队支队长孙寿庆。徐宏有副市长苏达钧做后台，而孙寿庆有公安局长杨衍周支持，当然背后还会有别的领导。苏达钧是市委常委，而杨衍周也快要到时间了，会力保相关人选，全力为孙寿庆活动，目前来看，两人实力相当，谁都有可能补缺。” 雷永青从未把陆良当外人，陆良也把他看成自己的父辈，因此如实说：“这段时间徐支队长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让我给他开车去吃了一次饭，当时苏副市长在场，后来又带我去了趟他家里，但我没有进去。” 雷永青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呷了口水，说：“如果徐宏能补进的话，对你是大有好处。一般情况如果半路跟上一个领导，很难成为他身边的人，但如果在他人生的关键时候能出上力的话，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小陆，现在是你的一个重要机遇期，你一定要多用心，看有没有机会为他做些什么。人生关键时候就几步，一定要把握好，如果有需要，可以跟我讲。” 一番话，陆良甚是感激，他说：“放心吧雷总，我懂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 雷永青望了望陆良，他脸色有些黝黑，下巴有些铁青，从草海回来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不少事情，的确也成熟了不少。 他的目光让陆良有些不自然，低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饰一下。 雷永青突然说：“听说你跟肖菲闹矛盾了？” 陆良一下子觉得他的眼光有些冰冷，更像两把刀子，把他看得彻底地透。陆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着头说：“是一些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 雷永青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便不再提这个事情，而陆良脊背上已经开始出汗。 雷永青又随意地问了一些陆良工作上的事情，时间很快到了九点多，肖菲跟乔慧珍说笑着走了出来，二人告辞出来，陆良还觉得背上冷嗖嗖的。 回去后，肖菲早早地睡了，陆良洗了个澡，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他想着雷永青的话，考虑着如何才能帮得上徐宏的忙，快两点了，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陆良借口出去办事，开着吉普车出了支队的门，出门后，径直向房管局开去，他想查清楚，这房子到底是谁的，那封在橱子里看到的信封在他心里始终是个疑问。 由于时间还早，房管局里办事的人不是很多，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刚毕业的样子，接待了他。陆良出示了房产证和土地证，说：“同志你好，前几天由于工作忙，我刚刚买的一套二手房手续全是中介办的，我有些不放心，想看看过户手续是否已经齐全？” 小姑娘翻开证件看了看，奇怪地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两证都已经有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良陪着笑脸说：“我是担心房子的来源，就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吧。” 小姑娘有些不耐烦说：“担心干嘛还要买，去二楼档案科查吧。” 陆良道了笑，爬到二楼，二楼只有一间办公室，更是冷清，这次接待他的是个中年男人，他倒是很痛快，没问他为什么要查，递给他一张表说：“填一下表。” 陆良依言填完表，中年人随便看了看，伸出手来说：“交十元钱查档费。” 陆良没想到查档还要钱，就交了十元钱，中年人在电脑里输入档案号，鼠标一点，打印机吱吱嘎嘎地要出一张纸来，中年人撕下来交给他说：“好了。” 十元查档费还收据都不开，这钱的去向还不好说，陆良不想多纠缠这些小事情，拿过打印纸来一看，果然如他所料，这套房子本来就是徐宏的。 自从看到那个信封，他就怀疑房子是徐宏的，今天白纸黑字，得到证实。既然房子是徐宏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卖房子呢？难道他缺钱用？ 综合最近得到的各种信息，他试着站在徐宏的角度上想了一会儿，觉得徐宏很有可能是需要钱去争取副局长这个位子，副局长不是一般的位置，想上去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动用各方面的关系，徐宏光靠苏达钧这条线怕是很难把这件事搞定。政治进步，说到底比的就是实力和关系。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良吐了一口气。 他开车直奔银行，从自己的帐上单独划出十万元钱来，存入一个凭密码的存单。要知道陆良年的收入才有一万多，这可是一个普通公务员将近十年的收入。本来依他现在的财力，更多的钱他也拿得出，但考虑到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很年轻的下级，拿得多了，徐宏会认为他以后会索取得更多，不一定会收，所以惦量了一下还是取了十万元。办好手续，陆良拿着存单返回支队。 陆良把车子停在办公楼的后面，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他还从来没有送过这么重的礼，如果徐宏不收怎么办，自己该如何给他讲？等方方面面的细节考虑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存单上了楼。 来到徐宏的办公室门前他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听到徐宏说进来，他才推门走了进去。 徐宏在办公桌后抬起头来，问他：“什么事啊小陆？” 陆良偷偷观察了一下徐宏身后的卧室，开着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才张口说：“支队长，我是你挑选进的刑侦支队，我一直对你心存感激，这段时间你又处处照顾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徐宏听了笑了，放下手中正在批改的文件，问：“怎么了小陆，怎么今天跟我讲起感情来了？坐坐，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讲啊。” 陆良没有坐，站着说：“支队长，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外人看。” 徐宏听了，索性放下手中的文件，躺靠在椅子背上，反问道：“小陆，你觉得我把你当外人了么？” 陆良知道他当然没把自己当外人，镇定地说：“既然支队长没把我当外人，那有话我就直说了，你是不是急着用钱？” 徐宏一怔，反问道：“你听说什么了？” 陆良说：“我对象有些不放心房子的来源，托朋友查了一下才知道，那房子就是支队长你的。你以这么低的价格把这么好的房子卖给我，一是关心我，但我想可能你也急着用钱。” 徐宏没想到陆良会知道这些，他明白可能是陆良本人去查的，于是平静地说：“没事小陆，房子么，我不想要那么多，有一套住着就行了。给你的价格是便宜了一点，但也只是考虑到你的确需要房子，并不是我需要钱用。” 陆良说：“支队长你别说了。” 说完，走上前，掏出存单，放在他桌子上。徐宏问：“这是什么？” 陆良说：“支队长，不瞒你说，我私下里跟朋友合伙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我知道你可能急着用，这些钱你先留着，反正我存在银行里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这大出徐宏的意外，他拿起存单一看存款数目栏里那一连串的零，有些吃惊，想喊陆良把存单拿走时，陆良已经走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 徐宏拿着存单发了一会儿愣，前几天陆良拿现金买房子时，他真以为是陆良借的钱，现在这小子竟然又拿出十万块给自己，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人，哪里会来这么多的钱。 但他又思考了下一，的确，自己是需要钱，如果不是急需钱，他哪里舍得把那么好的房子卖掉。本来在部队他是搞了些钱的，但前段时间女儿出国，用了大部分去。现在要想在政治上有所进步，只有关系是不够的，还需要实实在在的东西。苏市长不会要自己的钱，但不证明别的人不会要，这里面的事，他清楚。 他拿起存单，心想，先收下吧，如果事情成了，会考虑让这小子有所回报的，如果不成，再想办法还给他也可以。以他对陆良的了解，他知道陆良是真心想跟着自己的，不会出卖自己，他之所以出这些钱，肯定也是在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想到这里，徐宏把存单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