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踏铁宝马

    曾冬归顺了朝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随李航去南城说服杨山归顺朝廷。他们赶到南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天已大亮。

    杨山在昨夜就得到消息石城梅德明叛变，李航拿下了石城。

    鹿山兵马在南城西门外埋伏一夜，伺机而动。李航率军到达南城西门，杨山站在城头上，瞧见李航头戴束发铁盔，身着秀丽白袍，胯下北漠大宛马，手持一把纯钢铁枪。

    噗噗

    马儿们吹鼻子。

    "兀那厮是谁？"

    杨山对城门前这个战将显然不屑一顾，有才的战将往往自恃本领和才能藐视天下英雄，在他们眼中只有自己才配秀肌rou，其他人无论战功多么赫赫总是瞧不上一眼，这类战将最终的归属都是死在自己的恃才傲物之上。

    李航勒了勒马，在西门前走了几步，"吾乃梅州李航。"

    六个字，气势便已飘到南城城楼，二月即将结束，三月即将开始，守城士兵站在旌旗之下，一个个虎虎生威，杨山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他的军容与那个多疑短智的风叶大不相同。

    杨山气定神宁，"哦，是你，你太嫩了，只配跟梅德明楼星这种败将交手，你打不过我，早早回去吃奶吧。"

    城楼上军士大笑，场下那两万铮铮铁骨的汉子被他视为荒野草芥冢中枯骨。

    李航骂道，"杨山，本将军只需三日，便要打破闽州，识相的话，速速开城来降。"

    "哈哈哈"

    杨山大笑，早就看不惯骑着马儿在那儿来回走动的李航，随手拿了旁边兵士的弓箭。"嗖"，只一箭，便射掉李航头盔上花翎，李航吓了一跳，众军吃了一惊，这里离南城可有一百五十步之远，久闻这杨山箭法精准，百步穿杨，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李航，这一箭，算是给你提个醒，不要在这西门前吼叫了，不然本将军不客气。"

    杨山冷笑一声，目中空无一物，返回府衙去了。李航暗想，倘若风笑天早用此人镇守石城，不知要死掉自己多少兄弟。

    无奈，李航率军到城外安营扎寨。

    南城府衙内，杨山神情自若坐在那儿品茶，一个小校来报，"将军，有人自称是你姐夫，前来拜见。"

    杨山放下茶壶，问，"什么名字？"

    小校回答，"来人自称曾冬。"

    杨山颇有些疑惑，"哦？叫他进来。”

    曾冬在小校的指引下，来见杨山，沿路看见南城守城兵士甚为齐整，部署十分得当，曾冬暗暗叹服。

    "拜见杨将军"，曾冬并没与杨山攀亲带故。

    这曾冬降了朝廷，杨山气不打一出来，"给我滚，念你是我姐夫，今日我不杀你。"

    曾冬立着，"先听我一言，如若不得当，你便杀了我"

    杨山懒得看曾冬一眼，"你且说来。"

    曾冬说，"我们跟随风笑天反叛，实在是因为朝廷命官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闽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现在，闽州刺史尿剑锋以及九郡郡官都被押入京都受审，被关入皇卿内卫白天南的天牢，迟早伏法，这是第一；自从起义以来，你勇冠三军，弹指间领军拿下南平，龙岩，三明，战功赫赫，风笑天用人唯亲，却把你放在低矮，边远的南城中，不痛不痒，显然是不信任你，这是其二；目前石城已破，定南陈昔叛变，安远被周亚夫拿下，琼州（海南）兵马司与周亚夫在西、北两面虎视梅州，聂充运动到闽州边境，与驻扎在松阳的扬州兵马司合兵形成互动之势，虎视南平，如今，即使你再勇武，闽州不日便会被攻下，这是其三；"

    杨山拍了桌子，脸色很不好看，"你甭跟我废话。"

    曾冬接着说，"欧阳子墨购得一匹西域踏铁马，此马高三米，长五米，日行千里，极为难得，只要你归顺朝廷，此马就归属于你。"

    听到马，杨山便有些坐不住，尤其听到是西域踏铁马，搓了搓手，眉眼稍缓，"你是说那有钱也买不着，举凡战将都梦寐以求的踏铁马？"

    曾冬说，"正是此马。"

    杨山摇摇手，摇摇头，颇有些不信，"以马欺骗于我，想让我投降，是吧，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踏铁宝马极富灵性，日行千里，很多达官贵人，有钱也买不着，据说漠北大将齐风几番想购此马，均未得，你哄鬼呢？"

    曾冬说，"如果我将此马牵来赠与你，你就举兵归顺朝廷，可好？"

    杨山爱马，军中人人皆知，很多时候，夜深人静，他便和马睡在一起，马们似乎能够听得懂他讲话，他是闽州方圆几百里有名的驯马师。

    杨山喝了一口茶，有几分愉快，"如果见得此马，我可以考虑。"

    曾冬说，"一言为定。"

    杨山说，"择日我就给你牵来"

    谈完，曾冬返回军中。

    杨山的确是个马痴，遇见好马便如痴如醉，自己宁愿饿肚子也要花钱去给马买最上好的草料，在他十六七岁时，与他相依为命的一匹老马病死了，他以英雄之礼埋葬了它，并为之守孝半年，村里人都叫他杨疯子。

    杨山爱马，但为人忠义，他为了保护一方百姓免遭赃官压榨，在梅州起兵，后来归顺风笑天，一开始为了寻求支持，风笑天法令严明，吩咐众军不许动百姓一分一毫，百姓才箪食壶浆争相影从，拿下闽州后，粮草紧缺，风笑天便纵容部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这支起义军队变成不义之师。

    听闻风笑天在南平府衙中养了几十个美女日日莺歌燕舞，身旁护卫几次去报欧阳子墨即将大军南下，他也完全不在意，莲花村一战，损失两万战略预备队，只对指挥失误的风叶责骂几句，也没有积极去思考应战之法，在他心里石城是弟弟风叶把手，梅州是大舅子赵峥嵘把手，南平自己把手，闽州不会出大乱子。鉴于种种，杨山早有归顺朝廷之意，只是欠缺时机。

    昨夜李航给欧阳子墨的书信，提到踏铁马，收到信，欧阳子墨立即着人送往南城。

    约莫下午三点，那匹高大的踏铁骏马，已经送到军中，众人见了那马，无不赞叹，一双铁蹄，人的大腿一般粗，身体壮硕，双耳极为灵敏，听听得出五里之外的敌情。

    李航依旧原地驻扎，派曾冬将踏铁宝马送到南城。

    杨山见那踏铁宝马，高大威武，极为欢喜，当场便答应开城献降。就这样，兵不血刃拿下南城。

    将帅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欧阳子墨作为一个谋者，开启了人生战争之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命运也为之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