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苏醒的两个人
看到手中那一团琴弦,董文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 她轻轻地用手指将那琴弦抚摸了一遍,完全不理会那根血染的丝带所发出的,能与她身上蓝色电光向抗衡的光芒。 或者说,连那电光,刺痛她手指的感觉,都让她无比的怀念。 “你……”了一终于睁开眼,脸上无奈悲戚的感觉,不知究竟是在悼念什么,他摇了摇头,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董文。 “法师认得我?”董文像是换了个人,她一手握着那团琴弦,任由电光打在自己手心上,对着了一恭敬行了个礼,眼神柔和似水,举手投足间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个青春活泼的少女。 “听说过……”了一想起那年师父告诉自己的故事,内心倍觉哀伤。 “是吗,那法师也应该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了……”董文轻轻地转过身,侧目看了眼还倒在一边的孙大爷,却并没有理会,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间禅房。 “知道。”了一不只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谁,他更知道,一旦她真正苏醒,便是自己无法阻止的梦魇的开端。 但幸好,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地震,或许正是另外一个人复出的预兆,只要他在,只要他再次回到这世间,当年的悲剧就不会再一次在重光寺中上演。 …… 地震终于停在,郝晨扇了扇周围的灰尘,捂着嘴看向刚刚那崩塌的山壁。这才发现,原来山壁内还隐藏着一座一人多高的山洞。 从外面看来,山洞似乎浑然天成,甚至还有些植被从洞顶申下来覆盖着,完全看不出任何人为改造的痕迹,而内里漆黑一片的模样也让郝晨有些却步。 再走近些一阵潮湿的腐土腥气迎面而来,这感觉,完全与传说中高人隐居修炼的密室有着天壤之别。 过了一会,郝晨原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身着白袍,面如冠玉,脱尘离世的高人,缓步从这黑漆漆的山洞里走出来,可等了半天,除了潮乎乎的腐土气,郝晨连个成精的耗子都没看见。 “倒是忘了告诉你,你需得进来……”那声音再次在郝晨耳边响起,仿佛对方也是在等了半天,不见郝晨人影之后,才想起来为什么没看到对方的原因。 “不会有什么陷阱吧?”郝晨想起了传说故事里,会用各种好处勾引人类进入陷阱,然后被吃掉的怪物。 “你这身修为,打个怪物应该输不了。”鼓老自然知道郝晨在想什么,但就像他之前说的,对方这修为杀个郝晨完全没有意义,最多只是这禁制还没完全破除,需要郝晨再进去帮个忙罢了。 帮忙越多,郝晨将来能要求对方还的人情也就越多,何乐不为。 硬着头皮,郝晨掏出强光手电,小心翼翼的步入了山洞内,光打在洞壁之上,映出了洞壁上坑坑洼洼,像是植物根须固土造成的凹凸痕迹。 而更奇特的,就是没走几步,郝晨便被无数根深蒂固的老树根,挡住了去路,。 它们遒劲苍老,一根接一根地从洞顶盘旋交错地扎进洞底,不知是开凿着山洞时,特意避开,还是这洞封闭了太久的原因。 “啧啧,这可不是后来长进来的,而是当初开凿山洞的时候,用术法一次性挪掉了这里所以土壤,既不伤害植物根须,又能完美地造出可以禁锢自己的山洞。”鼓老看着洞壁的模样,也惊讶地摇了摇头。 单说这精准到极限的术法,如果对方有一丝歹意,真打起来,别说郝晨这水准,就算模糊印象中当年的自己,也未必能赢。 郝晨听到鼓老的话也是一阵惊讶,因为在他印象里,那些出现在小说中的修道大能,都是动辄移山填海,手一挥一座山、一座城都能瞬间被平为废墟。 完全没听说过,有人能将土壤搬空,丝毫不伤及植被就能挖出一个山洞的。 更何况,现在这树根又长了不少,完全挡住了自己前进的去路。 看来郝晨只能砍掉一些碍事的根须,才能让自己钻过去,但他可不打算拿出紫炎,这样太过招摇,在完全不知道对方路数的情况下,暴露自己太多,可不是个好对策。 “莫要伤及此根,那是上面新树的主根,伤了它,这树是活不成的。你若过不来,挑些主根周围的根须砍断,你钻过来便是,老衲便在这深处等你。”
拿出去刚刚拉伤手腕的匕首,郝晨刚准备砍在一根不算太粗的根须上,就听又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心想,这人好灵敏的感知,居然连自己要砍哪根树根都知道,而且他一直老衲、老衲的叫自己,难不成还真是个和尚? 不能直接砍碍事的根须,郝晨只能尽量将树根挪挪位置,砍掉一些实在挡路的须子,在洞内钻来钻去,这艰难的路程,赶上了玩红外线躲避房间,一会蹲下匍匐,一会攀过老根,简直什么怪异的姿势都尝试了个遍。 终于,在郝晨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肌rou都发抖了之后,他借着手电远远地看到了一处由洞顶打下来的光柱,而光柱下,坐着一位身着黑色镶金丝袈裟的和尚。 和尚看不出年岁,周身两三米内的土地平坦干净,他盘膝坐在一个土垒砌成的不高的圆台上面,身边还放着一个用黄布裹着的长条物品,大约是他的兵器。 “还不错……一炷香都不到。” 走近这黑袍和尚身前,郝晨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应该不算太远的路程,却在感受上远比登山徒步还疲惫,搞得郝晨根本就不像是已经修体五层,筑气快三层的人似的。 “筋骨肌rou都结实硬朗,可身体配合的柔韧却还只是个普通人,后生,你这一身的修为也确实奇怪……”和尚听到郝晨气喘吁吁的来到自己身前,也不睁开眼,而是侧了侧头,连嘴唇都没动一下。 “然后呢……”郝晨才不想和这陌生和尚多说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他只关心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事,才能从这一身酥麻的电膜中摆脱。 可…… 他回忆了一下被电膜刺痛的感受,刚想说一句浑身不爽,却发现那刺麻的酸胀感忽然消失不见,再借着洞顶射下的光仔细地看了看身上各处,这才明白,原来电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自己的身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