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无处不飞花
刘夕阳急忙地提上了裤子，哂笑道：“意外，意外。” 贝琳达面色通红地诺声说道：“先回家，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刘夕阳嗯了一声，让贝琳达找几个姑娘招待好这位壮汉，壮汉连连推辞，刘夕阳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立马警戒地看着他。 壮汉嘿嘿笑道：“小王爷，俺不是不想，关键是银子花完了，去北城就是寻思再偷两个鸡蛋……这个，” 刘夕阳摇头苦笑：“你以后就留在苍空阁吧，你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苍空阁能亏待你？” 壮汉乐道：“那感情好！但是在哪个苍空阁？” 刘夕阳误会了他的意思说道：“在哪个随便你选。” “嘿，那俺要当官儿！” 刘夕阳疑惑着。贝琳达拉了拉他的袖子，对面前壮汉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吧，一会一切东西阁子里都会送来……你就，你就说是我们招过来看院门的吧。” 壮汉回道：“那行！俺老沙就谢过小王爷了。” 刘夕阳微笑地看着他进了厨房，和贝琳达一块回到房间换下了囚服，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贝琳达叹了一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护住苍空阁……” 刘夕阳回应之前先将囚衣褪了下去，解释了身上的伤是流氓打架造成的，随后抱住她笑道：“苍空阁不是还在么。本就是风月场所，就算京城的关张大吉那不是还有六十多家么。”见贝琳达准备说话，他吻了她的额头继续道：“只要我们几人还在，苍空阁就不会没的。” 贝琳达委屈道：“宫里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只能妥协。本来打算随便送出几人，结果宫里派的是高僧来接管。他对我们如此了解，底细已经被他全部拿走了……只说等你出来他再和你解释。” 刘夕阳坐下回道：“宫里要做什么？将苍空阁收编划入飞花亭了？” “没有，飞花亭彻底没了。站在宫里这边不足百人，大多数还是跟着那亭主叛了云泽——说叛了云泽也不准确，亭主以靖难之名笼络了不少人心，要将不堪大用的靖德皇帝给赶下去……” “然后呢？他自己去当？” 贝琳达苦笑道：“他说要让太子继位或者上皇继续坐回龙椅。” 刘夕阳好奇问道：“这家伙到底是谁？如今这到这个地步老皇帝还是不说么？再说了这家伙真就是对靖德一人不服，他直接和老皇帝说不就完了么……如今做到什么程度了？” 贝琳达回道：“其实……说完靖难之后他便消失了。飞花亭就象征性地入宫暗杀了一次，发现许胖子在宫里就没了动作。” 哪是没了动作……刘夕阳怕她担心，没有言及牢里被袭的事情继续问道：“那咱的人现在做了些什么？” 妙禅似乎真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每次都是在背地里要说他的时候便会出现。刘夕阳话音刚落，他就推开了门，在刘夕阳不善的注视下查看了他的伤势。 妙禅道：“不是和他们打过招呼么，怎么还敢对你动手？” 刘夕阳一丝不挂稍微觉得有些凉意，也不怕蹭脏了被子便将自己裹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妙禅。妙禅见他那冷漠的样子，只能自顾自地说道：“要和你说的事情很多，我先从最小的事情说起。” “首先，云山水渠彻底停工了。因为你那数千两银子让施工民壮红了眼，你离开的当夜他们就乱了起来，局势很快便控制住了，但宫里绕过承天府直接惩治了他们，全部充军，前天便给赶到了前线——祸首便是你。” 妙禅见他仍不说话只能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苍空阁现在成了云泽的一个衙门口，职责和以前的飞花亭一样。你们的人大部分都是自愿归了朝廷，是不是有你们刻意安插的我不管，毕竟我们依旧是合作的关系。至于你们的苍空阁，生意仍能保证，你的银子短不了。第三件事就是涉及你了，先跟你透个底，来年正月你的封位正式就有了，封地在哪儿宫里还在研究但能保证五座城——和六周王一样的待遇。” 刘夕阳打了个哈欠，让贝琳达出去给他买三屉包子。贝琳达走后，妙禅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涉及到这么严重的问题还有心思吃包子……把贝当家的支出去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刘夕阳瞥了他一眼讥笑道：“要不试试？” 妙禅忽略他的挑衅接着说道：“宫里的意思不用我说你也能明白。你这些日子安静一些，除了我找上你其他时候都不要参与朝廷里的事情。安心做你的小王爷去吧，反正你会玩的很。你虽然没了实权但身份还在这里，平常大臣不敢对你如何的。再要说的便是飞花亭这次的叛乱，陛下都没有算到，你就不要埋怨他不告诉你亭主是谁了……我们这些多半猜到了他的身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最好别问——问了我们也不会说。他手底下这些人的忠心超出想象，有不少十分厉害的人物，以后是个大麻烦。陛下的意思是不要让事情发酵起来，这些日子尽全力地解决掉。最后北边的战局有些诡异……” 刘夕阳打断道：“和我有关么？” 妙禅哼道：“前面和你有关的我也没得着你半句回应。” 刘夕阳等到贝琳达送进来包子，让她又出去给对半碟醋置几个凉菜，他递给妙禅一屉，让妙禅将桌子搬到床前似乎准备大吃一顿。 待贝琳达回来后，刘夕阳边吃边说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唯一有用的一句就是让我以后安静些。但看到你说了这么多的份上，我也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 “首先，我不同意朝廷设立一个苍空阁。我不管你们用多大的甜头把我们的人给哄了过去，但人过去可以，苍空阁这三个字不能过去。飞花亭留着便是，反正有你在，你们也不是一个人也不剩下。我们的人算是加入你们飞花亭，苍空阁只有一个，依旧是我名下的风月场子。” 妙禅皱眉道：“刚让你安静些你就要忤了皇帝的意思？” 刘夕阳吃得太急，贝琳达赶紧递过去一杯水他才吞了下去。缓了一会他回道：“你们张口闭口要把这件事情控制在京城里，但作法却是将飞花亭从这世道上彻底抹去。还未和骨罕较量，如今幽冥府的手段你们也没体会到，就敢将名声凌驾他们之上的飞花亭给抹掉，让一个窑子去替代它在云泽人心中的地位？靖德是一个疯掉的傻子，你们不疯却也傻了？头半年欺负当朝天子欺负到什么程度了，现在把他逼疯了你们学乖了？狗屁！做这态度给谁看呢？真以为靖德还是前几天的靖德呢？他能逼走飞花亭主能把我关上这么多天，就不能对付你们了？” 妙禅无奈地说道：“我的本意和你一样，但这是皇帝的意思，如今也不是纠结于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刘夕阳平淡道：“谁的意思都是云泽的意思。你既然知道厉害关系多说一句话能怎么你了？靖德如今是彻底睡不安稳了，但你们就想睡踏实了？我整天不给靖德面子，但我没有东西是避着他的；你们表面上忠心的很，背地里的心思真以为他不明白呢？你等他彻底疯了跑去和明月拼命了，到时候发生的事情和这位亭主的目标是不是就一样了？飞花亭的手段没有人比你清楚了，就算他们对宫里没办法下手就不能先对你们下手吗？你有那闲工夫就替老皇帝分担一下，跑过来安抚我算是怎么回事……我用得着么？” 妙禅无力叹道：“你现在是天子家的心头大患。” 刘夕阳又拿起一屉包子，说道：“用林家的事情来胁迫我，怕我狗急跳墙而放弃了；现在又要逐渐蚕食我的势力……你们真把我当祸事那就彻底些，连我的苍空阁都收去。能收了善家的赌坊就不能收了我的妓院？我到底值钱在哪里你们应该清楚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苍空阁。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放心地用我。杀我也不敢杀，除非等到丁前辈回京；用我也不敢用，就因为我整天不尊重宫里的意思？” 刘夕阳挖苦道：“云泽病的厉害，你们也快没救了。用得着担心我的只有太子一人，当今圣上一国之君整天犯得着和一个开妓院的做对么？用就踏实的用，不用就彻底不用。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怎么那么大的奴性呢！” 妙禅微怒道：“那你想着如何？”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辈子我有什么时候是自己想着如何的？当年谁让春莹姐来帮助苍空阁的情报网规矩起来的，又是谁一道圣旨将妓院和飞花亭捆在了一起？” 刘夕阳叹了一声说道：“大和尚啊，现在完全不是我想着如何的情况了。而是你们老在那里琢磨我要如何，什么都不确定就认为自己琢磨的东西太对了，有那么大能耐你们琢磨我干什么？” “我能安心地做一个闲散王爷，你们能安心地让我做么？飞花亭能甘心么？无处不飞花，你知道哪朵花是他们的？飞花七叶有几个人在你手里的？会歪歪就够了？知道歪歪是什么意思么，南蛮女王教导我歪脑袋想歪心思不如用刀架在脖子上实在啊！” 见妙禅面色阴沉，他小声嘀咕道：“几个人加起来好几百岁了，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明白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