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回鹘将军
没有牛角号声肯定不是军情。林岩看到曹延晟的脸色变化望了左边的方毅一眼,方毅也正看着林岩。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顿时提高了警觉,林岩向右边的李翔宇递了个眼色,但李翔宇却没明白,只是呆呆的望着他俩。林岩无奈之下只好贴向李翔宇的耳边说:“警惕一点儿!” 李翔宇听到以后竟然环顾四周同时还摸了摸兜里的手枪。 李焕之在曹夫人的热情招呼下正不知所措,左右的丫鬟正一个劲的给她们夹菜,她们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却又很无奈,只好任其周到热情的伺候着,赵缘则不顾淑女形象放开腮帮子一顿猛吃。 曹延晟到了客厅见到仆固浑就问:“仆兄好!深夜前来想必是为了王彪之事?” “曹兄好,明知府上有客仆某冒失前来打搅实在是不好意思,但事情非常不得不过来。” “仆兄多虑了,张神医从他们那边回来跟我大致说了,我也非常震惊。” “听廖管家说那几位夷人还在府上?” “正是,为了给小女医病一直忙到现在,现在刚入席开宴。” “你看那些人可像是巫师妖道或武林之人?” “不像,一点儿不像,不过倒是挺像饱读史书的读书人。” “哦?我能见见吗?”你是还是直接 “当然可以,”曹延晟说:“请入席吧。” “不必了吧?我还在屏风后面悄悄观察一下吧” “何苦呢,还是直接入席吧,他们暂时栖息在你的辖下早晚都要见面的。” “也好。” 回到宴席,家仆在曹延晟旁边加了个椅子。 曹延晟介绍说:“这位是嘉峪镇回鹘军定远将军仆固浑。” 看到这个中等身材深眼窝高鼻梁像是有点儿欧洲血统的中年人不算魁梧但还算精悍,称其为将军倒不如称他先生更符合他那身略带一点儿书生气息身份,林岩方毅等都站起来双手抱拳说:“仆将军好!” 曹延晟指着方毅说:“这位就是给小女医病的方神医。” 仆固浑双手抱拳:“久仰久仰。” “不敢当。”方毅心说我刚到这儿不到一天你久仰个P啊?看你书生气挺重可汉语却又不是很精通,你要是说“幸会”好像更合适些吧?嗯,幸会比较合适,说不定哪天你在战场上被人开瓢了我还有可能为你缝脑袋呢。想到此方毅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女福大命大得到贵人相助,现在仆兄过来了就一起喝两杯?” 仆固浑端起酒杯:“谢谢了,仆固浑冒失前来多有得罪,望诸位高人不要见怪。” 林岩方毅也端起酒杯:“仆将军,我们这些人不幸流落到此还请将军您多多关照。” 仆固浑双手抱拳拱了拱手:“客气了。” 一番客套下来宴席继续,在坐众人各怀心思,只有赵缘可能是饿坏了各种菜肴一顿猛吃——没有一点儿淑女样,把陪宴的曹夫人和旁边的丫鬟们看的大跌眼镜。后来说起来的时候赵缘把眼一瞪:谁让曹家把牛羊rou做的那么好吃?我饿了一天多又帮忙做台手术你们左右俩丫鬟还一个劲的给我夹菜我能不吃嘛?林岩倒是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正发愁求佛无门时两尊大佛突然都出现在眼前,还不用为拜错佛或拜佛顺序而烦恼,而且看样子这俩人好像还是朋友。 宴席结束,李焕之赵缘随曹夫人去看望病人情况,其他众人到客厅继续闲聊。 张神医赞叹说:“方神医妙手神功,老朽实在是佩服啊!” “不敢当,阑尾手术,哦,绞肠痧其实也只是一种常见的小手术而已,如果手术及时治愈率是百分之百的,当然如果错过最佳救治时间死亡率还是很高的。曹姑娘的绞肠痧虽然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但张神医用药如神还是非常到位的,基本控制了进一步的腹部感染,否则不堪设想。”方毅称赞道:“张神医不愧为神医,仅靠中药就能控制绞肠痧的进一步感染恶化也算是神来之笔。” “惭愧,惭愧。老朽从瓜州连夜赶来面对萱儿的病束手无策实在是,唉……” 仆固浑问:“诸位高人焉何到此荒芜之地?” 林岩摇了摇头说:“我们这些人本来只是在闲暇之余出来走走观赏一下山水风景途径此地而已。” “哦,”仆固浑下了决心单刀直入问道:“听说诸位刚到此地就把段家堡给打下了又是为何?” “不瞒将军,我们也是实属无奈。”林岩一惊望了方毅一眼接着说:“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长安的商客,他们遭遇马贼袭击全队覆没,其中一武师伤势极重我们只好出手救治顺便扎营歇息几天,没想到商队董掌柜在接应他的后续商队的时候又被那伙马贼袭击,而马贼攻击商队的时候竟然冲击到我们歇息的营地,我们只好……”林岩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做无奈状。 仆固浑“哦”了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张神医接上说:“方神医真是圣手啊,杂货店的张掌柜请我去给商队的杨武师医治,可病人伤势极重肠子都烂了,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没想到方神医妙手回春竟然医治好了杨武师,这等医术普天之下恐怕也再难找出第二个!” 方毅谦虚的说:“外伤引起的严重感染,普通的手术而已,叫我方大夫就行,叫神医我实在是不敢当的。” 张神医说:“先生过谦了,老朽我世代行医医病无数,可此次从瓜州过来面对两个病人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等死,妄称神医之名,方神医能从阎王手中救治二人回春怎么能不敢称神医呢?” 方毅说:“我只是普通的大夫而已,叫我神医我实在是不习惯。” 在方毅再三说服下张神医只好说:“好吧,就叫你方大夫吧,刚才看你给萱儿那个…手术,手法之精妙实在令老朽佩服之极,老朽有许多疑问方大夫可否与老朽解惑?” “不敢当,张神医请直说无妨,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尽量告知。” 张神医跟曹延晟说了一句什么就跟方毅做了个手势:“方大夫请这边来。”便离开了大厅。 仆固浑问林岩:“诸位打退马贼也就是了,可你们为什么要打下段家堡呢?” 林岩说:“商队杨武师的伤势太重又刚做完手术不能移动,我们也正好要在此歇息几天,没想到董掌柜的商队就在快到我们歇息地方的时候马贼便冲过来疯砍,我们只能自卫了。后来审讯俘虏的时候才知道来袭击的不仅是马贼还有段家堡的家丁,而且那个堡主王彪亲自领队。长安的商队损失惨重,我们替他到段家堡取回他们东西减轻他们的损失,而且段家堡离我们的歇息地太近了,而且听百姓说这个王彪欺师灭祖、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我们只好出手把他灭了,其实我们路过打酱油的,根本不想管这些闲事的,实属无奈。”
“灭的好!”说完这句仆固浑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补充说:“林先生,你们打算在此地停留多长时间?”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杨武师的伤情稳定以后再做打算。” “哦,诸位还真是仁义之人,仆固浑见识了!” “哪里,仆将军过奖了。” 林岩对李翔宇说:“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准备回去。” 曹延晟说:“诸位忙碌了一整天,又为小女医病忙了半宿何不在府上留宿一宿?” 这时赵缘走了过来:“林队长,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跟李姐留下。曹姑娘这会儿醒了嚷嚷着要吃东西,可她现在不能吃喝的,我怕他们经不起姑娘央求给了吃喝就出麻烦了。” “夜黑山高道路难行,诸位还是在府上歇息一宿吧,明日一早再回去吧。” 林岩不放心她俩单独留下只好说:“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曹将军了。” 曹延晟说:“林先生哪里话,曹某应该感激您们才是。”说罢吩咐下人准备客房,安排众人休息。 ...... 临时营地 “林岩传来消息,手术很成功,将军正在招待他们吃饭。但因为术后六小时内不能吃东西,将军家姑娘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们怕将军及下人经不起央求给病人吃饭,如果那样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赵缘要求自己留下,李焕芝说她也留下,以便及时掌握病人情况。方毅林岩正为难呢。” “要不让林岩回来吧,还有很多事需要商量呢,方毅可以随她们留下。” “可以。” “如果愿意的话林岩也可以留下,林岩说嘉峪镇的回鹘将军也去玉门关了,他们把俩佛一起拜了。” “好事啊,咱们正求佛找不着庙呢。” “老赵,你说他们在将军府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曹姑娘刚手术完,他们应该很安全。” “另外,董掌柜说王彪他们勾结马贼并帮助销赃几年了,他这个指挥使知道吗?” “即使知道也无济于事,这儿是回鹘的领地不归他管,他要是管了就是干涉人家别国内政!” “史书记载这个指挥使和他爹都挺不错的,他是沙洲也就是敦煌的节度使曹元忠的三儿子。” “曹元忠?敦煌石窟的那个曹元忠?” “是的。” “史书记载他不错是他抵抗西域番兵和辽兵,和畅通丝路!最重要的是几十年间他们一直驻守关外而没跟内陆军队交过战。如果按刚解放的政策,他们家也是地主土豪劣绅!都是专政对象。” “对内只要不谋反、鱼rou乡里不太过分,吃相不是太难看史书一般都会给正面评价的。” “还有,这儿是甘州回鹘的领地,但归义军在此地的势力也不小,曹元忠的父亲吸取了他姥爷张议潮的教训,与周边的少数民族关系处理的不错,曹元忠其中一个jiejie就嫁给了回鹘的可汗。好像也有回鹘的公主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