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跟往事干杯（一）】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就是雷三郎此刻的感觉，下山过水，出得水泊，好是耽误了一段时间。这几日只顾精神紧张了，这一下山走山路才更感觉到这身皮囊可真是不得心意。脸上黑不黑他看不到，可是只看这手脚臂膀，想是这“宋黑子”名至实归；黑就黑吧，还真是有点又矮又胖，的肚子上都有了赘rou，几里山路下来还真是气喘吁吁。 这应该是让一身rou给坠的，就像是穿着个沙袋服装走路一样，或许以后练一练就好了，对这个他不担心，而他身体本身的力量却仍是保留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脂肪下面肌rou的力量。 自己本来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这一离开山寨，远离了众多随时可能提出指责的高级头领，他可是长出了一口气，浑身顿觉轻松无比。 这两日以来，可是把这平时喜欢呵来呼去，四处乱掺和，不喜受约束的这位三爷憋得够呛。如今出山了，他倒是像放下了包袱。 他要下山来寻找公孙胜也是真的，他应该是反对招安的，这方面与某家倒是异曲同工。想我雷三郎离地位稳固还没个谱，就是从此自己发展也缺少帮手，平白就先少了这么个高级管家那哪行！ 当然，如此撒泼一般的发脾气，又急急的向外边跑，这里边也肯定有着其他原因。 眼下众人已经来到了一处路旁酒店歇息下来，此处地处距梁山水面约有十来里的路旁，离石碣村也是很近。 说是酒店，实际只是几间小草屋，称做酒寮似为恰当。这里实际是个梁山伸出的触角，山上一般都称这里为“北山酒店”，是山上自己头领管理的四个山外酒店之一。店主白白胖胖，见人三分笑，正是梁山走报军机头领头领笑面虎朱富。见到宋头领等人到来，赶紧招呼伙计热情招待，对雷三郎以“员外”相称，其他并不多问。 他们一行是八人，石秀、燕青、晁忠和小边是他定好带的，安道全是自己死要跟来的，跟他差不多的还有那两个妇兵。安道全是强调宋头领的病情症状还不稳定，必须随身观察；那两个妇兵本来说什么雷三郎也不想带的，可是却发觉众人都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他那反对倒成了有问题的了！看着那个健硕一些的胖妇兵撅嘴负气着急的样子，无奈也只好同意带上她们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她们的名字了，胖点的叫秋菱，瘦削的叫妍儿，听名字倒有点像婢女。路上抽空他也凑过去跟那俩人聊过几句，尤其是那个身材瘦削的妍儿。他给雷三郎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可自己却一直没有时间与她谈谈。 可是不料那妍儿一直躲躲闪闪的避着他，脸都难得抬起来；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雷三郎一问她话，她总是躲到秋菱的身后，答话也只是点头摇头，几乎一言不发。想想也是，这个有着少女身材的妇兵，除了关键时刻出声以外，似乎从没听她说过话！而且除了那直直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其他时间似乎注意不到她的踪迹。 这也怪了，当他最窘迫的时候，这个妍儿一直是关心有加，而且似乎特别心细。从她当时几次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分明可以感受到她关心的热切程度；可是到了现在相对畅快和自由的时候，她倒避开的远远的，仿佛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倒是那个秋菱快人快语，不像有什么顾忌，妍儿不好回答的话，大多也是她来代言。 “主人，”她总是用这样的称呼开始回话。不过么，但口气却不是那么恭敬，“奴婢一直伺候在身边，莫要打主意赶我们回去。”雷三郎就纳闷了，有这样跟主子这样气哼哼说话的奴婢么，有特色的大宋主人与奴婢关系？ 一时分析不出来这二人在宋头领这里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现在回想起来，小边他们一提起这两位妇兵来，也都不怎么多说了，就连续四那个碎嘴子都是这样。从众人都认可她们又跟随自己的“特权”这一方面看，反正雷三郎也已经知道了至少她们并不是普通的妇兵。秋菱自称奴婢，可看样子也不像怕他的样子，这是不是奴婢还真不好说。是老婆？那更不可能。雷三郎直接就排除了这个选项，这种感觉他清清楚楚的明白。 不过现在梁山头领还认不全呢，封星的情况又是那样的于自己所知不同，现在烦心的事还多着呢，闲聊了几句不得要领，他也就把这事先放下了。 那两个妇兵现在换了仆妇打扮，素面朝天，很是平常，也并不多引人注意。 雷三郎别出心裁，言道出山了就不能称宋头领了，让众人叫他雷员外，出门在外他这个贼头儿换个名字正常吧，正好回归咱雷三爷的本名！他出言解释道，我们算是外出做生意的商人，下属几人分别是管家仆妇家丁。 石秀等人开始本觉得似乎无此必要，但宋头领坚持，也只得由他。燕青乖巧，很快分派好了各人的称呼，并教着大家试了几遍。至此众人可以顺当的称呼他了——燕北雷员外。 现在他们在酒寮喝着闲酒，占了小半个酒寮的座位。 这店里的食物也像是占了山寨的光，大块的牛rou大碗的酒，几个素菜也很新鲜，雷三郎走得累了，如此解馋的东西正和胃口，招呼众人海塞起来。 他一直未与别人打招呼，举着一碗酒好久都没动，眼睛直直的看着远处的山野，口中不住的念念有词，他在说什么呢？ 虽然是对外表很不满意，不过他倒觉得并不是那么担心。真正使他烦心的倒是在山寨的去留问题。 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轻松了，太天真了，无论什么时代，管理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是需要付出汗水、精力和智慧的。 不过这回可真是该考虑自己干怎么做了，是从此溜走还是…… 我现在还有什么？我无牵无挂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在这个社会来说无拘无束的心，和不甘寂寞的热情。我要征服，征服人心、征服天下，征服女人，征服面前一切的拦路的东西。我要把“华盛天道”传扬天下，尽管我还不真正确定这天道到底应该是什么！ 逝者如斯，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咱需要做的只是进取开拓，创出一个新天地，否则咱到这干嘛来了？ “跟往事干杯！”他吼了一声，把酒一饮而尽。 就得梁山不成，咱从头再来吧。咱从一个兄弟一个兄弟认真抓起，我就不信多了一千年的积累，还比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不管你是官僚大户，你是流氓草寇，我都要超过你们，不管你是谁。我要紧紧扼住这个时代命运的咽喉，从心开始一直折腾下去。为了……不管为了什么，奋勇向前，绝不止步，这就是我，一个男人的诺言！ 作为眼下来说，第一步就要先从这拼命三郎和燕小乙做起了。 当他把眼睛视线收回来的时候，才看到身边这些位都在端着碗陪着他，却没人敢上来问话！ 雷三郎很注意燕青、石秀两人，从他这个角度看，这二人相当于是他这个圈子里的新人。稍一观察，他发现这两个人带的新队伍的任务很可能就是他们头领们御用的；这二位随他下山来很是自然，而雷三郎稍一接触也觉得倒是很合心意。 他们都可算是这个社会的下层人物，燕青是家仆身份，上山前算是卢俊义的仆人；石秀是劳动阶层出身，以前靠卖柴、打短工为生。另外大概是出身底层的原因，这二人对上面比较恭敬，头脑里也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雷三郎这位“宋大头领”近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现在是看的不能再清楚了，却似乎对他们影响不明显，不知是否他们本就很乐意接受大头领这些变化。 不论是在咱雷氏三郎自身言语行为的影响下，或者是在晁忠、小边尤其是安道全说教的影响下，只要你们能比较接受他这个变化巨大的“三郎”头领，那咱这支队伍的主干就形成了。 以后如何，那就一切都是全新的了，不要看咱的队伍小，事在人为齐心努力才是最重要。咱要走出水泊，周游宋世；树雄心啸傲水浒，详计划从头再来。 这里的老板朱富看起来也是个人物，他虽然是更下一层的头领，但为人谦和圆滑，善于察言观色。上阵打仗也许不是什么狠辣角色，但要是说起为人处事交结市井豪杰，应该也是把好手。 石秀精细，把朱富拉到一边细致的问了起来，稍后才回转来，一边吃一边汇报了知道的情况。 公孙胜是昨天早上到这里打了个招呼就走的，待到戴宗等人来到这里问询完追去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前边几多岔路，戴宗他们一商议，决定分成三路；分别由戴宗、王定六和锦豹子杨林各带二人分头去寻找，约定天黑前找不到音信的返回来，等候宋头领决定。不回来的就应该是路线对的，想是时间也不长，这几个人都是有名的飞毛腿，沿途留下记号找到公孙先生应该没有问题，我等最好还是先在这里等待消息。 雷三郎一想也对，盲目的追去也没什么意义。再说他此刻来追公孙胜只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或许比这更为重要得多。 现在虽然对水泊梁山还都并不怎么了解，可不知为什么，他对离开山寨看看外边的世面，更有着强烈的愿望！ 他现在更是平易近人了，与众人一商议，决定大家先等在这里。 不过，他现在可说是重生出世，对什么事都陌生新奇；现在又有了一番新的想法，不想浪费这大好时光。看时间还早于是叫明显累的喘息不已的安道全和两个仆妇留下，他想和其他人到附近的石碣村里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