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南船北马【六章】6
恰有朋友回襄阳故里，在此顺祝他一路平安！ ========================================= 薛漫月并没有去过江南，南下这一路与她所想象的并不相同。除了开始在离开中岳嵩山那一带时，其实并没有走什么山路，大多数时间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与吴用等人已经分手五天了，那时雷三郎将走襄阳方向事情一提，吴用也是把头一拍，说道：“我们又不像戴宗他们南下时是纯粹的道商，不一定非得走两淮商旅发达之地。另有更重要的，襄阳是江南陆上门户，两山锁钥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北人多靠骑军优势，要想南进必会避开水网密布的两淮之路，这样襄阳的重要性首当其冲。一旦突破襄阳，步骑水旱两路夹汉江、姜水而下，荆襄门户大开，大江天险已被共享。这时候江南富庶地区已在这一段扬子江东，所以古代也常称江东地区。” 二人修改了一些部署和约定，吴用自回东京，雷三郎带领随行人员和十八骑踏上了巡游襄阳的里程。 他们这一路还真像是巡游，每天行不足百里。似乎是人多性广，哪里都要看看。速度倒是慢了，可雷三郎倒把沿路地形看了个实在，都描绘在星罗点线图里。 十八卫今后要学会“隐身”，石秀是军官无疑，一般带四名一般不说话的黑旗卫；武松常演练特殊器械技能，还是头陀行者打扮，其他人也变换了各种行头。他们也不聚集在一起，大多三五成群学习着在这游历世道中的隐身方法。当然保险工作也是要做的，在这个大宋世道，商旅虽然比以往发达，但真正长途远行的客人还是很有限的，想要在住店、打尖中不引人瞩目还真是要下一番功夫的，隐身就是要隐到不被人注意的人群中去。 遇到的麻烦还真不少，禁军的拦截、地方差役的盘查，使他们、尤其是那些黑旗卫受了不少惊吓。好在一般前有时迁预警，后又有石秀手持御赐金牌收场，惊是为了锻炼大家，真正的“险”到说不上。 这也使他想起了远在西北的一丈青扈三娘，想起她和面对妍儿时都不免有些自责。对于薛漫月，妍儿已经接受了，相信扈三娘一样可以接受。百多年的压制训导和大宋时代现实，她们不会认为这里有荒唐二字；但他自身却难以心安。她们都是心性质朴、如冰雕玉琢一般的人，全身心的投入如飞蛾扑火一般；可是作为他呢，可能把真情真心均分么？即使是均分，那也相比仍然是差得太多了吧。 自己还是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都难以安心。 过了南阳府，有南下新野、襄阳的大路。此时东西两侧已经开始远近群山尽入眼中，他们已经从平原和盆地地貌，进入丘陵、山峦地区了。 过了新野，很快就进入襄阳地界。雷三郎打马回来，看晁忠等几个人正聚在那辆绿罩布马车边，边听边走。 他也凑了过去，原来是“锦雪儿”薛漫月正在得意的讲述着： ……从南阳过来，地势渐窄。南下的道路渐渐处于层峦叠嶂前，到了前面的襄阳这里有一个出口，就好像两山间的一条出路。所以古代襄阳也被称为锁钥，就好像打开大山这把锁的钥匙。 “这是谁说的，还真把襄阳说成了？”雷三郎笑着问。这两天他多处仔细查看、询问地形地貌，对襄阳这一带有了些了解。 “别打岔，让雪jiejie好好说。”小绿一张口就是横话，还开帘子瞪了一眼。 这些天薛漫月已经表现得文雅风趣，倒是这位小绿维护起“主子小姐”的兴致来照样和以前一样高傲，就是对“雷圣使”也不例外。 雷三郎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憨厚的大个子晁忠头也没回的附和着，“是是，‘薛大侠’请快接着说。” 锦雪儿、薛大侠是雷三郎有时候调笑常说的，后来这些贴身侍卫也开始跟着叫了。 薛漫月看到雷三郎到来，仿佛更加得意，撩起罩帘，说得更加来劲。 襄阳地处汉水中游，南面更有扬子江，和北面南阳相比已属山地边缘。由于水陆交通均可通行，所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啦。这里是江南和巴蜀通往中原的要路，水旱皆宜，自古就有“南船北马”之称。襄阳自古就是兵家、商家必争之地，据说襄阳故有襄城和樊城夹汉江而建，到了大宋两座城已经各自发展到江边，除了江水阻隔实际早已并作一城。所以襄阳也称作襄樊，这里应该是山地里的一块辽阔平地，地势由中部向四周缓缓上升。向南顺汉江夹道而下，可直奔宜城开口的不规则盆地，据说一直可达扬子江荆州、江州一带，所谓的江南就在眼前。 襄阳虽小，可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啊。蜀汉一代名相诸葛亮，三国名士庞统（凤雏），唐代大诗人孟浩然（孟襄阳）、张继、皮日休，还有咱大宋著名书画家米芾（米襄阳）都是这里走出来的名人。 “照薛大侠这么说，这里真成了风水宝地了，我们真应该在这里定居了。”看到薛漫月兴致很高，雷三郎也来凑趣。 “那有何不可？”薛漫月大眼睛一闪，头略微侧一侧，“刚才那只是换个说法，实际上，书上是这样说的：襄阳西接川陕，东临江汉，南通湘粤，北达宛洛，是荆、楚、巴蜀、关中通流中原毗邻地区的交通枢纽。滚滚汉江，穿境而过，可通航数千担大船，水上运输极为便利。” “襄阳以西数十里的西山环拱之中，有一地名曰隆中。据一个叫什么《舆地志》的书记道：“隆中者，空中也。行其上空空然有声。”隆中因此而名之。据说几百年前，后汉著名的刘备刘皇叔三顾茅庐的史事和兴汉蓝图“隆中对策”都发生在这里。” “还有唐朝大诗人孟浩然，他的诗……” “哎，圣使大哥。我们去隆中吧，走在上边空空响，一定很好玩。”那里边薛漫月还在说得起劲，小绿却滑下来凑到雷三郎身边说。 求到人，小绿的嘴儿就甜多了。 “行啊。”雷三郎一点都没停步。 “那我们直接就去吗？”小绿紧跟几步追问。 “好啊。”仍是不假辞色。 “哎呀，到底去不去啊！”小绿着急起来。 “去啊。” “……那什么时候去啊？” “啥…时啊”雷三郎快绷不住劲了，脸上露出坏笑。 “哎呀，你耍我。”小绿张牙舞爪扑上来。 一路笑闹，巍峨襄阳城已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