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神龙迤尾【八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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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盛天道东京祭神，雷圣使大展通神奇技，一日之间已经在东京汴梁传的神乎其神。街头巷尾，那些大大小小的道众下级组织和一些私人家祠，纷纷设立香案，朝天祭拜，信奉天道恩德，颂扬圣使神迹。

    太子赵恒一伙儿暂时声音绝迹，倒是当朝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都有派人道贺。道君皇帝赵佶应该是最为舒心的，他最近可说是雷圣使带给他三喜临门，似乎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顺利过。

    第一喜自然是得到了雷圣使这样一个真正的道家仙界人物，这一回可是被证实货真价实的了；第二喜那是雷圣使报来的江南讨剿反贼喜讯。首先是两淮悍匪王庆被诛，朝廷一个心头大患被铲除；接着是江南方腊手下在天道感召下分崩离析，少数死硬分子已经失了势头，很快就会陷于南路讨剿大军的围困之中。

    当然这第二点中，也有他自己的沾沾自喜。分化瓦解方腊反贼，也有他道玄仙长的英明，他不是已经把那位督造“花石纲”，引起天怒人怨的朱勉父子革职了么。

    第三喜对于他来说是有个更实在的喜事，雷圣使又为他找到了四位如花妙龄圣女“上岗”了。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怎么就那么感到这些新鲜圣女这么的可心，似乎自己这采补效果大增，自身的灵慧那是蹭蹭见长一般。

    他罕见的对着那些有怀疑眼光的人说道：你们十分看重这些水情一类的事情，其实雷圣使早就说过，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要不是不得不让你等开神眼一看，天道雷圣使才不会把神奇能力用在这上面。雷圣使传道天下，做得事比这要重要得多。

    一时间，雷圣使荣光加身，风彩大展。就在那神龙现身那日晚上，赵佶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向雷圣使介绍了自己三十多个在场的儿女。好家伙，这位风流皇帝生了王子加上公主五六十位，那十二岁以上的公主就来了二十三位。

    那些皇子其中除了太子赵恒以外，九王子赵构勾起了雷三郎的某根神经。这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精瘦年轻人就是那位康王了吧，不过现在还看不出他有什么王者之气。

    赵佶皇帝对皇子的介绍只是一带而过，显见的重点放了在那些公主上面。这时他已经轻松地称呼她们为“帝姬”；改公主为帝姬这可是道君皇帝的天才发明，真不知道他想要让这些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儿给什么样的“帝”当姬！

    雷三郎这样暗想，那位心气正盛的道君皇帝可对他发明的新称谓洋洋自得，并玄秘的说其中玄慧帝姬、福真帝姬两个已经成年；不日她们将入道修真，这应是上天赐给圣使的赵氏仙族血统圣女。

    啊，这就来了！雷三郎想不到以前两次轻描淡写的说法，这位皇帝竟然在这时正式提了出来。老天，这两位皇宫里的金枝玉叶咱可把她们往哪里放？

    他当时自然是无可表示，直到离开皇宫道场也没把这事情想清楚。

    用世俗的话来说，雷圣使那要成为驸马了。世人的看法就是不一样，道家神仙的光环固然重要，然而皇帝的眷顾恩惠依然光彩无比，东京城内都传扬着这个消息。

    曾经让上任国师栽了跟头的黄河水情预测，如何就被那雷圣使准确掌握了呢？还有那“神龙”怎么就听从号令一般的适时露了一回面，雷圣使真的是有通神之能么？

    通神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雷三郎自听说“黄河凌汛”事件以后，就知道以后与**等反对派必然还有一场硬仗。事实上他早在首次进入东京的时候，就对林灵素倒霉于预测事情留过心。

    决定六路出击的时候他就派病关索杨雄，在黄河上游对这件事多方查访渔民、船工，积累了很多第一手资料，对于黄河水文做了细致了解；更主要的是在开封以上黄河五百里范围内布置了人力观测、信鸽、快马等一些列传报措施，尤其是十数天前，预先派回张顺和宋成严格落实这件事。

    他们在桃花坞道场做法，其实就是等待上游观测的潮头消息，根据水流情况加上积累的资料，他一定能判断出洪峰过去的时间。这不是什么神迹，这是认真布置、仔细观测、及时传递信息的结果。

    就是这样的预测再来几次，他照样可以做到时间不差两日。当然次数多了，容易让人发现秘密这是个问题；所以才有对这事他们说的淡淡的，这只是雕虫小技，不得已才偶尔为之而已的评价。也就是说，再想找我等麻烦，找别的更高级的东西再体验吧；而且当然的，应不应招儿那就在我了，神迹哪能是随意给你等看着玩儿的呢。

    至于神龙现身，那又是一番苦心安排了，这里面桃花坞道场的秘密机括制作和浪里白条张顺出色的水中功夫利用的淋漓尽致。

    他设计了一条能半沉在水中的船，上层是皮革蒙制的几丈长的蒙皮，上面画满了神龙花纹，做成龙尾形状。先由张顺带领八名水军好手，随船潜在水中，从上游飘下，到达司天监观察水情的地方附近，预先埋伏好的炮手放出响炮，张顺手下几个人迅速吹起水中船底的皮囊，“龙神”开始渐渐浮出水中。接着在烟雾的掩护下，踩水如履平地的浪里白条张顺把龙尾多次高高扬起，制造了轰动效果之后，他们再将底下皮囊气体放掉，于是神龙沉入水底消失了。

    雷三郎等人本来还是为大白天精心准备动过很多心思，以防止岸上的人看出破绽；可那天老天开眼，天气阴沉本来就视线不佳，致使得激流浪涌中更显得神奇无比。除非那些观测者和众多围观百姓他们也有雷三郎的千里眼，否则就只能先相信雷圣使的预言神话了。

    这一切的表演似乎很是成功，可雷圣使却是在东京不能待了。事情比他想象的发展的更邪乎，皇帝开恩要当他的老泰山这个事情他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更难办的事情又来了。

    朝廷内廷有一帮人要加入华盛天道，最典型的是刚刚被免职的“花石纲”圣差朱勉父子，还有两个更红的人物呢，右太师李彦和太尉杨戬。这二位看来不甘被童贯、蔡京占据风头，这回投靠道君皇帝信仰，要投入华盛天道，甚至还要进入桃花坞道场皈依道家当真人了。

    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本来那两位帝姬要来就很难放置了，要是朱勉、李彦、杨戬这样的人插进来，嘿嘿，恐怕这底线要露的。

    不答应还不成，这可是道君皇帝点头的，于是他只好一面让公孙胜尽量想办法稳住他们，把自己这方秘密得保持住；另一方面赶紧以传道江南紧迫为名，匆匆会过道玄仙长模模糊糊答应了一些事情，就赶紧神力一展，“飞升”远方传道去也。

    东京他不能长待了，最好少与道君皇帝给加过来的那些人见面。他这个主角不在，公孙胜等人还可以以雷圣使与道玄仙长的秘密等借口推脱许多事情，要是直接对着这些“帝姬”们、位高权重的内廷大臣们的直接相见及提出若干要求，他还真难办，不如交给那些教长、长老们做起来推托之词更多。这也是另类的阎王好见，小鬼难求吧。

    当然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尽力安排的。与雪锦儿薛漫月再次见面，自然又是有一番风月无边。情迷一两日之间，他把东京桃花坞道场秘密炼丹、冶矿，及机括制造这些机密机构正式交与她管理，相应的“雪圣女”这个称谓也正式上岗了。只有那样，她那里才能名正言顺的在道场里掌握一块“禁地”，那可是除了雷圣使亲自命令其他任何人都不可随意接近。

    东京附近发展道众的“燎原”行动，可借此次东风继续进行，这方面事情主要交给樊瑞来做。公孙胜的任务大了，他要集中大部分力量向两淮、大量组织江南道商队伍；随着雷圣使、吴用等人出击江南的行动逐步深入，他们的后勤保障工作会越来越繁重。

    潭渊李应那里也要开始大动作，东京附近是是非之地，远没有南面天高皇帝远形势安稳。李应那里的道场需要“减肥”了，从水泊梁山移过去的大部分劳力、工匠和临时驻留在那里的平民道众和众多首领家眷要开始向南移民。现在也正有借口，都以南路道商的身份，向南面安全之处转运。目的地主要定在两处：襄阳和镇江。这两处都在通往江南道商的沿线上，也是他们考察好的未来战略要点。

    中原的战火暂时烧不到哪里，他们要在那里建立家属居留、道学会馆和后勤基地，为天道的发展培养人才和为前线战斗人员解决后顾之忧。

    布置好这些事情，雷圣使就开始乔装打扮了。南边又已经传信雷圣使在许多地方显灵露面了，真正的他要混在首批出发的道商队伍里悄悄离开开封。

    外人虽然不知道他也在这队伍里，但是华盛天道经过黄河水情预测、神龙显灵这些事之后名声大振，似乎没有什么名人出行的这个江南道商商队出发也有不少人送行。

    出京城附近的一路上都是公孙胜出面，向围观送行的道众和百姓致谢；直到离了东京汴梁十余里，送行人渐远，他们的耳边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总算没与什么人认出来，不久等到天黑之时雷圣使又可以扬鞭催马离开掩护商队直下两淮了。

    在东京十里长亭送行的人当中，没人注意到一个并不起眼的人。他望着雷三郎远去的背影，先是有些疑惑后来又深深的点头。

    “原来道家还可以这样搞。”他喃喃的自言自语。

    这次来东京投靠华盛天道没能得到什么，不过我回程可以走走武当山。但凭我的本事，有你们做出的榜样，某加入正一教一样可以像你等一样开一片新天。

    这人正是雷三郎在镇江见过的那位神师，蜀中人物“闭气大仙”郡里。

    他也在同一天离开了东京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