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只有情难诉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填， 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 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话说洛凡和傲雪自吵架以来已冷战好些天了，谁也不去书房，谁也不和谁说话，晚间吃饭时见了面，也是各看一眼，各自走开。 这一日，傲雪正在房中读书，看了几页，心中烦乱，想自己不知为什么要来王府，和洛凡几经感情纠缠，终敌不过一点风雨，不由拿出从前洛凡在道观失落的那把折扇，看了又看，想洛凡青春年少，常发少爷脾气，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时近中秋，不知姨妈和熙熙近来可好，又思念远在江南的父母，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觉又落下泪来。 和姨妈当初约定，以半年为期，如今已过去五个月了，看来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就能得来的，也应该有个了断了。想到这里，把折扇轻轻放回枕头下面，擦了擦眼泪，走出房去。 傲雪走到老夫人房中，见丫鬟们正围着她捶腿，说闲话。见傲雪进来，都问好。 傲雪笑笑，“给老夫人请安。” “好，快坐，也陪我说说话。”老夫人笑着招呼。 小丫鬟端过一个美人墩，傲雪坐下。 “我想请示老夫人您一件事，我家在江南，来东都是访亲来的，我有一个姨妈住在这里。我想着时近中秋，应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请老夫人应允。” “哦，原来你在这有亲戚，那应该的，去吧。既是有亲戚，就跟我家的亲戚一样，让大总管准备一应瓜果礼品给你带上，叫洛凡跟你去吧。” “多谢老夫人费心赏赐，不必客气。公子近日读书，劳累了，不劳烦他去，我自己去看看，明天一早就回，请老夫人放心。”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让洛凡去了，但是礼不可废，东西还要带上，你不用管。” 老夫人随即吩咐丫鬟，叫大总管准备各样新鲜瓜果、点心、素酒，又封一百两银子，给傲雪带上。 傲雪辞别了老夫人，带上礼品银两，坐车往梧桐巷来。 到了门口，傲雪上前叩门，有丫鬟来开了门，见了傲雪，惊讶的说：“哎呀，小姐，是你回来了！” 傲雪笑着点头，跟随的小厮听说她叫小姐，心中纳闷，也不好说，忙将礼物银两交给小丫鬟。 傲雪等人进了屋，见姨妈正和熙熙做针线，忙叫：“姨妈！熙熙！我回来了！” “哎呦！”老夫人和熙熙都惊喜的叫起来。 “哎呀！小姐！你可回来了！”熙熙跑过来，抱着傲雪又叫又笑。 “这是我姨妈，这是王府的家人，老夫人送了许多过节的礼品，叫他跟着送来。”傲雪介绍说。 “哎呀，怎么让人家破费？快坐。” 小厮哪里敢坐？忙回说“多谢老夫人，不敢久留，还要回去交差。” 老夫人忙拿了十两银子送他做辛苦钱，小厮谢了，辞别了傲雪众人，回去交差不提。 “小姐，你近来在他们王家，生活的怎么样？都发生了什么事？和那洛凡公子相处的如何？你快说说。”熙熙催着傲雪。 “是啊，快说说，我都怪担心的。”姨妈也说。 “他家老夫人待我甚好，是慈善贤德的老人家。就是和一应下人也都相处的很好，没有什么事。”傲雪笑着说。 “哦，那就好。”姨妈点点头。 “谁问这些了？快说说那个公子跟你怎么样？”熙熙问。 “也很好啊，每天一起读书，一起去练习弓马，感情很和睦啊。”傲雪淡淡一笑。 “那他有没有发现你是女儿家？” “嗯，发现了，不过他没有告诉别人。” “哎呀，那他知道你是女孩子，没有什么心意吗？应该喜欢你的吧？” “他倒是喜欢我，可他另外有些意外的事，叫人心乱。”傲雪的脸色暗淡下来。 “有什么意外？”熙熙好奇的问。 “他从前喜欢的那个紫紫姑娘我怀疑没有死，还活着，回来了。他好像还是放不下她。” “有这等事？那还是不行啊。”熙熙失望的说。 “哎呀，我就知道不那么容易，他们有钱人家的少爷，从小就娇气霸道，不好相处。喜欢有什么用？这样三心二意怎么能托付终身？你这傻孩子！一味痴心。好了，既然他放不下以前的人，那你也不必和他计较下去了，趁早赶紧回来，以免出了意外之事。你父母已写了家书来了，媒人已说和了好几家亲事，等你回去定夺，要你过了中秋就回江南家去。”姨妈说道。 “啊，父母写信来了？哦，我是打算回去的，可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没办完，不能回去。”傲雪想到老道爷给洛凡治病的事，说道。 “还有什么事？你当初和我保证，以半年为期，现在只剩一个月了，不可食言啊。”姨妈担心的说。 “姨妈放心，这件事很重要，我是一定要办完的，下个月就会有结果，等我办完这件事，马上就离开王府，绝不食言。”傲雪坚决的说。 “到底是什么事啊？小姐，告诉我吧。”熙熙难掩好奇心。 “现在不能告诉你，走漏了风声就办不成了。你们放心，是救人的事，以后自然明白。”傲雪摸摸熙熙的头发说。 “唉，你这傻孩子啊，就是太痴心啊。姨妈是过来人，要告诉你，多情总被无情苦啊！”姨妈摇摇头。 傲雪低头，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入夜，傲雪与熙熙同塌而眠，说着些私密的话。 “小姐，洛凡他说喜欢你，是怎么说的？”熙熙悄声问。 “就是那么说的呗，臭丫头，瞎问什么？”傲雪脸一红。 “那他是怎么表示喜欢你的？有没有亲你？或是别的什么？” “哎呀，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你倒知道的多。”傲雪想到洛凡夜晚间和自己的闺房缠绵之事，不觉心里怦怦的跳起来。撒谎说。 “哼！我才不信呢。我那次去买药，见过那公子的风仪，一看就是少年风流，颇识风情。尤其他那双大眼睛，波光流转间全是风情。他从前和那紫紫姑娘那样缠绵，怎会没有欢娱之事？我是怕你吃亏，要提醒你小心的。哼！好心没好报！不跟你说了。”熙熙翻个身，睡了。 傲雪听了这话，心里一跳。看着熙熙闭着的眼睛，呆呆的愣了。 窗外，凉风习习，心中又涌起多少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