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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一场惊险一场愁(上)

    不止是结巴没想通李管家怎么就把他杀了,冷无情也不明白,两人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怎么窝里反了。

    李管家拔出匕首,擦了擦上面的血,一脸的阴笑,看着冷无情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他杀了?”

    “你想说什么?”冷无情问。

    “谁对不起老镖主,我就让谁死。”管家转向苏如烟道,“夫人,我的这番心意你能明白吗?”

    苏如烟转过身,没说话。彩霞管家嚷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该回去了吧。”

    “我能走吗?”管家问冷无情。

    “我有不让你走吗?”冷无情反问。

    “呵呵!”管家冷笑道,“我在这里是多余了。那我先走了,冷三爷,咱之前说过的事情,你好好想想,我过会再来,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管家笑了笑,转身离开。见管家走远了,苏如烟看着冷无情问:“你和他之间什么事情?”

    冷无情看了看一旁的彩霞,欲言又止。苏如烟会意。转身对彩霞说:“你先下去,有事情我会招呼你。

    彩霞退下,关上房门。冷无情叹了口气道:“咱们的事情被管家知道了。”

    “他告诉你了?”苏如烟紧张地问。

    “他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话做,他就把咱们的事情宣扬出去。”冷无情道。

    “不能。”苏如烟抓着冷无情的胳膊,激动地道,“你一定要阻止他,如果月容知道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我这个样子哪有能力阻止他。”冷无情无奈地道。

    “就没有办法了?”苏如烟绝望地问。

    “有。答应他的条件。”冷无情道。

    “什么条件?”苏如烟问。

    “他要我听从他的指挥,至于做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冷无情道。

    苏如烟转过身,幽幽地道:“我是个该死的人,可是月容是无辜的,不能让她承担我的错误。”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冷无情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望着冷无情远去的背影,苏如烟双手不安地搓着手绢,心里左右不定。

    这时,彩霞面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道:“夫人,来了,来了。”

    “谁来了?”苏如烟看着侍书道。

    “小,小姐来了。”彩霞笑着说

    “你说月容回来了?”苏如烟惊问。

    “小姐回来了,还有一个男人。”彩霞说。

    “在哪里?”苏如烟问。

    “在前面,和管家在一起。”彩霞回答。

    听到月容和管家在一起,苏如烟不仅打了个寒颤。她和管家在一起,管家会和她说些什么话?会不会把那件事情告诉月容?一想到这个问题,苏如烟就害怕不已。彩霞看如烟苍白的面庞,担忧地问:“夫人,你没事吧?”

    苏如烟惨惨地笑了笑道:“没事。”沉默片刻,苏如烟接着道:“彩霞,你方才亲眼看到月容和管家在一起了?”

    “千真万确。”彩霞以为苏如烟不想她,咬着牙说。

    “彩霞,你再跑一趟,听听他们都谈论些什么,回来告诉我。”苏如烟道。

    彩霞点点头,原路返回。悄悄来到西厢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口,只听得管家摇头叹道:“真没想到,老镖主竟然受了这么大的苦。”说着,管家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都是我不好。”冯怜香自责道,“如果我不那么心软,司马叔叔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老镖主死时你在场?”管家问。

    冯怜香点点头,道:“我赶到现场时,司马叔叔已经受了伤,方剑南正要伤害月容,我急忙出手,先救了月容。等我回过身再想救司马叔叔时,已经晚了。”

    “老镖主死前可说了什么?”管家问。

    “老镖主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件事情。”冯怜香道。

    “什么事情?”管家紧接着问。

    “你能带我见一见司马夫人吗?”冯怜香问。

    “对啊,李老伯,怎么没有看到我母亲?”月容也问。

    “啊,事情是这样的。”管家顿了顿道,“几天前,夫人得知老镖主去世的消息,心情很沉痛。最近几日更是严重了,时常有昏迷的倾向。安全起见,我找了一个郎中,配制了一些安眠药。此刻夫人正在睡觉,你们就不要打搅她了。等明日再见也不迟。”

    “三叔没有在家吗?”月容问。

    “你说冷三爷啊,他?”管家突然不说了。月容着急地问:“他怎么了?”

    管家别有用心地笑了笑道:“他很好。”

    月容起身来到门前,推开房门,看着夜色中的镖局,一切是那么熟悉,一切又是那么陌生。几个月的时间,沧海桑田啊。一切都变了,想着想着,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月容悄悄地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不小心碰到了手背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锥心的痛。看着手背的伤口,月容的面前浮现出这段时间的艰辛和痛苦了。

    在“同福客栈”,冯怜香把玉片托付给云郎。然后,他和月容从客栈后面逃脱。两人晓宿夜行,赶了七天的路程。傍晚时分,路过一家酒肆,月容已经非常疲惫了。冯怜香看着月容,心痛地道:“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月容点点头,两人进了酒肆。店小二甩着白色抹布,满脸堆笑道:“二位,里面请。”

    “有上等的客房吗?”冯怜香问。

    “有。”店小二哈着腰道,“二楼天字号客房正空着那。两位跟我来。”

    上了楼,店小二前面带路,到了楼梯左边的一间客房,店小二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两位,里面请。”

    冯怜香一脚刚踏进房间就愣住了。说的确切点,他是怔住了。因为冯怜香看到房间里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最不愿意看到。说到这里,各位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了。不错,他正是方剑南。方剑南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得地喝着酒。店小二也没想到房间里有人,他看了看方剑南,又望着冯怜香,前言不搭后语地道:“客官,这个…我…”

    虽然冯怜香心里大骇,脸上却不露半分怯意。他不理会店小二,索性大方地进了房间,笑道:“江湖真小,方兄,咱们又见面了。”

    “看到我在这里你不想说什么吗?”方剑南问。

    月容跟着进了房间,看到方剑南,大骇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

    “冯兄,看到我在这里你不感到惊奇吗?”方剑南问。

    “要我说实话吗?”冯怜香反问。

    “对于我来说,你的话不分实话谎话。”方剑南道。

    “那我还是不要说了。”冯怜香道。

    “不说也好,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方剑南站起身,端着酒杯朝冯怜香走来。

    走到冯怜香跟前,方剑南把手中的酒杯递到冯怜香面前,道:“三十年的汾酒,喝一杯?”

    冯怜香接过酒杯,仰头喝干,咋着嘴巴赞叹道:“不错,果然是好酒。在死之前能喝一口好酒,也无憾了。”

    “你是该死了。”方剑南摇头道,“我就不解了。我是看着你服了毒药,你怎么就没有死?”

    “方兄莫非忘了,那毒药可是我给你的。”冯怜香道。

    方剑南用手拍了下脑门,自我嘲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幸好你提醒了我,这次,我可不能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何用我提醒,方兄你何曾忘记。”冯怜香道。

    “你知道了?”方剑南问。

    “早就知道了。”冯怜香道。

    “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做?”方剑南问。

    “我打不过你,逃又逃不掉。你说我还有选择吗?”冯怜香问。

    “没有选择了。”方剑南道。

    “喂,你两个在说些什么?”月容问。

    “说刚才的事情。”冯怜香道。

    “刚才什么事情?”月容还是不理解。

    冯怜香叹了口气,解释道:“方才我喝了一杯毒酒。”

    “什么?方才你喝的那杯酒有毒?”月容惊问。

    “如果我没有说错,是‘七星海棠’了。”冯怜香道。

    “你早就知道酒里有毒了?”月容问。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酒水很浑浊了。再者,我的鼻子也很好使,也早就闻出酒里的毒气。”冯怜香道。

    “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喝?”月容问。

    “他是为了你。”方剑南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月容问。

    “你们打得过我吗?”方剑南问。

    “打不过。”冯怜香如实道。

    “逃的了吗?”方剑南接着问。

    “逃不掉。”冯怜香道。

    “怕死吗?”方剑南问。

    “不怕。”冯怜香道。

    “怕我非礼你的女人吗?”方剑南问。

    “怕。”冯怜香道。

    “你知道为什么了吧?”方剑南问月容。

    月容双手抱肩,胆怯地问:“你想干什么?”

    “呵呵!”方剑南得意地道,“你不用害怕,我现在只想得到玉片。当然,如果你们不给我玉片,我就会退的求其次了。”

    “我说玉片在我身上,你相信吗?”冯怜香问。

    “相信,也不相信。”方剑南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怜香问。

    “你现在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用了。”方剑南道,“因为我用不着相信你的话了。”

    “你想怎么样。”冯怜香问。

    “等。”方剑南道。

    “等什么?”冯怜香问。

    “等你死了,你身上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了。”方剑南得意道。

    “这个主意不错。”冯怜香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注意。”

    “说出来听听。”方剑南道。

    “一剑杀了我不是等下去更好吗?”冯怜香道。

    “不好,不好。”方剑南摇头道。

    “怎么不好了?”冯怜香问。

    “这样太便宜你了。”方剑南阴笑道,“你也听说过,‘七星海棠’发作时,全身奇痒,犹如万蚁穿心。然后,你的皮一片一片地脱落。能看着自己的皮从自己身上掉下来,这不是很残酷的一件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