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人生若只如初见(四)
尽管柳依依的话听起来有些蛮不讲理,可云郎却没有反驳的底气。如果在几个月前,有人说他与碧云不合适,他必定持之一笑,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他却不能面对他与碧云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看着云郎为难的样子,柳依依笑了笑道:“你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什么答案?”云郎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柳依依扭过头,冲云朗顽皮地笑了笑,像个调皮的邻家女孩。不,应该说就是个邻家女孩。因为她本就是个女孩的年龄,女孩本有的天真与纯洁在无尽的孤独中淹没了。当然,淹没不等于消失,在最自由的状态时,便会失而复得。 “你这样一笑挺漂亮的。”云郎道。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不漂亮了?”柳依依问。 “这,你误会了。小生的意思是你之前就很漂亮,只是笑起来更漂亮了。”云郎道。 “扑哧。”柳依依开心地笑道,“看把你紧张的,和你开玩笑。” 云郎舒了口气,心道:“和她在一起真累。”柳依依拉着云郎的手,道:“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云郎问。 “他们把我种的花毁掉了,我要找他们报仇。”柳依依道。 “报仇啊。”云郎犹豫道,“小生不会武功,跟着你也是累赘,还不不去了。” “怎么?你怕死?”柳依依鄙视道。 “姑娘说什么,小生是哪贪生怕死的人吗?”云郎对柳依依的极度气愤。他似乎要立刻表白自己的勇敢,拉起柳依依的手就往外跑。柳依依在后面抿着嘴直笑。出了DX,云郎问:“咱们怎样才能找到他们?”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跟我来。” 柳依依领着云郎,转过一个小山头,眼前一洼平地,中央有个坟头,四周被鲜花拥簇着。极度的奢侈。两人来到坟前,柳依依恭敬地跪下,道:“师傅,弟子看到师妹了,还有师叔。她们依然对‘情盅’念念不忘。还有,师妹把你老人家最喜欢的花给毁了。弟子要找师妹讨个说法,希望师傅能体谅弟子。” 说毕,柳依依恭敬地磕了三个头。云郎跪在柳依依身旁,也磕了三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柳依依望了云郎眼,不解地问:“你干什么磕头?” “想必你师傅是个好人。好人死后是要便神仙的。对神仙磕头没什么不妥。”云郎一脸真诚道。 “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是好人?”柳依依问。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你师傅这样的好人,才会有你这样的好人。”云郎道。 对于云郎赤LL的表扬,柳依依很是受用。她得意地道:“算你还有眼光。” “那个老太婆真的是你师妹?”云郎问。 “有什么不妥吗?”柳依依问。 “看起来她可以做你乃乃了,怎么会喊你师姐?”云郎不解地问。 “其实她没有那么老。”柳依依道,“她会易容术,你看到的她不是她本来的摸样。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比我年长,可她没有我入门时间早。我是师傅捡来的孤儿,从小就跟随师傅了,她是二十多岁才跟师傅学艺,所以她还是叫我师姐。” “原来如此。”云郎道,“可是你们两个怎么又反目了?”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柳依依道,“石凤兰,也就是你口中的孟婆,入门的第三个年头,师傅她老人家发觉她心机不正,就不愿意在传授她技艺。” “你师傅是如何发觉你师妹心术不正的?”云郎问。 “师傅是从一件小事中发觉的。”柳依依道,“事情是这样的。师傅六十寿诞时,师妹石凤兰她送给师傅一副画,那幅画是师傅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当时师傅想买下,可那人怎么都不卖。师傅虽喜欢,可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人是个不会武功的,想要硬取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可那不是师傅的所为。所以,尽管师傅心里喜欢,还是无奈放弃了。不知石凤兰是如何知道师傅的心事,在师傅寿诞那天送给师傅那幅画。师傅一时欢喜,忘记问她如何得到了。过了半个月,有个老太婆找到师傅,硬要取师傅的性命,说是为她老伴报仇。经师傅再三询问,才弄清这个老太婆就是当年拥有那幅画的那人的老婆。一个月前,一个女人,强迫那人交出那幅画,还威胁要杀他全家。那人不吃这一套。可最后,在一个无月的夜晚,那幅画还是被那个女人偷走了。丢画后,那人一蹶不振。僵持了半个多月,临死时,告诉他老婆师傅的住址,要他老婆讨个公道。虽然那人的老婆没说偷画的女人是谁,师傅和我也已猜到是师妹了。师傅平生最恨恃强凌弱的人。因此一件便把石凤兰逐出师门。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师妹这次协同师叔一起来,他们是对‘情盅’志在必得了。” “你不是已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了?”云郎道。 “我哪里有办法。”柳依依道,“方才我骗你呢。” “我们就这样过去送死?”云郎问。 “也不尽然。”柳依依道,“虽然我没有战胜她们的把握,她们也没有战胜我的把握。不然她们早就把我的木屋荡平了。” 云郎摇摇头道:“真没看出,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了。” “这厉害吗?”柳依依笑道,“等一下让你见识更厉害的。” 两人穿过树林,又行了十多里。前方是一望无尽的原野。原野中有个方形的石房。石房四周漆成黑色,黑的让人胆战。距离黑物十丈左右处,柳依依站住,冲黑屋喊:“我来了,出来吧。” 没有回声,也没人出来。云郎疑惑地问:“会不会没人?” “等一会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离我左右。”柳依依道。 “为什么?”云郎问。 柳依依转过头白了云郎一眼道:“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小生虽贪生,但并不怕死。”云郎道,“小生还有事,就此告辞了。”说着,转身要离开。柳依依忙伸手拉住云郎,道:“你本事平平脾气倒不小。” “大丈夫有所忍有所不忍。”云郎道,“姑娘的话太伤人了。” “好,我承认说话重了,在这里给你赔礼了。”柳依依笑嘻嘻地弯了弯腰。云郎被她弄得不知所措。这时,黑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婆,云郎认识,柳依依的师妹石凤兰。石凤兰看到柳依依,朝这边走来。柳依依问:“怎么就你自己?师叔怎么不出来?”
“师叔她老人家不在这里。”石凤兰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柳依依道,“师叔若不在这里,你会这样有恃无恐。” “师叔若在这里,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吗?”石凤兰反问。 “你来这里难道只是和我斗嘴?”柳依依问。 “斗嘴?我还没那闲工夫。”石凤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识相的就把‘情盅’拿来,否则……”石凤兰冷笑两声。 柳依依道:“你休在那里说大话。我今日来就是替师傅清理门户的。” “好啊,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石凤兰道。 云郎凑到柳依依耳旁,小声道:“柳姑娘,我看她不是一般人物,你要小心点。” “小师姐,几年不见,你也学会养小男人了。”石凤兰讥讽道。 “你这人,说话也太可恶了。”云郎向前一步,怒道。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石凤兰依旧用讽刺的语气道。 “岂有此理。”云郎用手指着石凤兰就用冲过去。柳依依再身后大声道:“小心,不要过去。” 只是柳依依的提醒的晚了,石凤兰冲云郎甩动衣袖,一股白烟冲谭复礼飘来。柳依依眼疾手快,脱下自己的披风,舞动开,在云郎面前,像一堵墙般挡住白烟的袭击。等白烟散去,柳依依方收回披风。 石凤兰拍着手道:“看把你着急的样子,还不承认?当年师傅就为了一个男人弄得身败名裂。现在又轮到你了。看来你是有样学样啊。” “你少在我面前提师傅两个字。”柳依依怒道,“你已经不是我门弟子了。” “和你们这种不知羞耻的人在一起是我石凤兰的耻辱。不用你提醒,我早已与你划清界限了。”石凤兰道。 “既然划清界限为什么还来找我?”柳依依讽刺道。 “拿回‘情盅’我立马就走。”石凤兰道。 “只怕你要永远留在这里了。”柳依依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石凤兰道。 “说吧,你打算文斗还是武斗?”柳依依问。 “和以前一样,每人出三局。三局后依然活着的就是胜者。”石凤兰道。 “好,就依你。”柳依依道,“原来是客,第一局你先出手吧。”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石凤兰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微笑着朝柳依依走来。柳依依低声对云郎道:“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