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千古难事唯一死（下）
“我已经决定走了，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胡晓天道，“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没能逃脱她的掌控。前几天，一个小丫头告诉我她生病了，要我回去陪她。所以，我决定回去了。以后，这个江湖就再也没有‘挥手一刀’胡晓天这个人。” “恭喜你，终于看透了。”叶知秋道。 “我要谢谢你，在我隐退江湖之时，竟然找到了可以谈得来的人。”胡晓天道。 “我也是。”叶知秋道，“我若是不受伤，准要同你喝两杯。” 胡晓天笑了笑道：“喝酒就不用，只要你以后想起我不骂我就好了。”说话间，他期身到了叶知秋跟前，双手把叶知秋提起，两人头顶着头，胡晓天为叶知秋输入些内力，叶知秋顿觉得后背伤口没那么痛了。胡晓天把叶知秋放下，大笑两声，走了。 叶知秋回到石Ｄ时，云郎早已抱着碧云回去了。冯生的伤还没有好，躺在里面的石板上休息。云郎把碧云放在靠近Ｄ口的石板上，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犹如万蚁抓心。他现在唯有期盼叶知秋快点回来，帮他拿个主意。 “你受伤了？”云郎看到叶知秋回来时，走路不稳，脸色有些煞白，便问道。 “现在已无大碍。”叶知秋道，“你可知道今晚我同谁交手了？” “谁？”云郎问。 “冯怜香。”叶知秋道，“你没想到吧。” “怎么可能。”云郎道，“我就是同冯怜香分手，然后抱着碧云回来的。这也没有多长时间。” “我知道你见过冯怜香。”叶知秋道，“我还看到你，冯怜香和碧云你们三个进了客栈。” “你怎么知道？”云郎问。 “你走后，好长时间没回来。我放心不下，就出去找你。好在上天垂怜，在我毫无办法时，我看到你和冯怜香在一起。当时我感觉冯怜香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就没有露面，只是在后跟着。你们三个进了客栈，我就隐藏在客栈门口。没多久，碧云愤怒地跑出来，接着你跑出来。再然后，冯怜香跟着出来。当碧云昏倒时，比抱起碧云，冯怜香就在你后面。他把剑要偷袭你，我就露面了。”叶知秋道。 “怎么会这样？他在客栈里还对我信誓旦旦地说要悔改，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云郎摇头道。 “冯怜香的计谋，咱们两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叶知秋道，“对了，碧云这是怎么了？醒过了吗？” “之前醒了。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又睡了。”云郎道，“我感觉她很恨我，可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在客栈里你同冯怜香都谈了些什么？”叶知秋问。 “我要他解释为什么要那么对待碧云。他很真诚地承认错误，还想以死谢罪。我想，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何不找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云郎道。 “你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叶知秋问。 “我想要冯怜香照顾碧云一生一世。”云郎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叶知秋问。 “虽然你们都说冯怜香有多坏，可我所知道的，他对月容却很好。我想，反正碧云不会武功，也不能老是在江湖上行走。若是冯怜香答应照顾她一辈子，凭冯怜香的能力为碧云置办一个安身的地方不成问题。这样，碧云就无需在江湖上受罪了。”云郎道。 “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冯怜香为碧云置办一个豪华地庄园，碧云在里面生活会快乐吗？”叶知秋问。 “以前她不都是在自家后花园的。”云郎道。 “正因为她在自家后花园不快乐，她才要出来。现在，她牺牲了那么多。到最后，你又把她关在笼子里，这样对她公平吗？”叶知秋问。 “这点我倒没想到。”云郎道。 “现在知道碧云为什么恨你了吗？”叶知秋问。 云郎摇摇头。叶知秋叹了口气道：“咱们出去谈谈吧。”云郎站起身，拿了个毯子，为碧云盖上。两人出了石Ｄ，天已经微亮，虽然太阳没有出来，可东方已有一丝绯红，那是日出的前兆。山谷中漂浮的轻雾在清晨的微风中自有游荡，无拘无束，和谐安静，静的让人忘却自我，置身于自然之中。 “云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想好再告诉我。”叶知秋道。 “什么问题？”云郎问。 “你喜欢碧云吗？”叶知秋随即解释道，“我说的喜欢是指纯粹的男女之间，不带有愧疚和同情的。” 云郎望着东边渐渐升起太阳，一跳一跳的。此刻，他的心也是一跳一跳的。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对于他来说，到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样的喜欢才是纯粹的男女之爱。长这么大，他只接触过三个女人。先是，在危难中碰到了花飞絮，两人的交流或是生活全是为了怎样让自己解脱生命所受到的威胁，他们之间感情是生死之交。然后，他遇到了柳依依，两人交往是在杀与被杀中纠缠的。虽然最后她们之间的误会澄清了，可柳依依又被“无情婆婆”带走了。云郎只能在思念柳依依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心里有一份期待，一份牵挂的快乐。最后就是碧云了。其实，他认识碧云比她们两人都早。他两个是娃娃亲，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告诉他，碧云将会做他的老婆。听得多了，久了。他心里已经把碧云当做了自己的妻子。对于妻子，他是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在他所知道的，父亲对母亲的态度总是很冷漠，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 把这些东西总结起来，他依然不能明白男女之爱会是什么样子。想了会，他反问道：“叶公子能否告诉我什么是纯粹的男女之爱吗？” 叶知秋眨了眨眼睛，谨慎地道：“男女之爱应该是无所求，甘愿付出，没有丝毫负担。只为对方喜而喜，对方尤而忧。或许就是这一些了。你对碧云有过这些感动吗？” 云郎摇摇头道：“我对碧云除了愧疚就是愧疚。” “原来你并不喜欢碧云。”叶知秋道。 “可是我不讨厌她。”云郎道。 “如果我让你娶碧云，你同意吗？”叶知秋问。 “我没有想过。”云郎道。 “你知道碧云有多么喜欢你吗？为了你，一个女人竟然什么都不顾。用怎样词语来形容她的爱情都不过分。以前，我把她当做个弱女子。现在，她在我眼里是个完美的女强人。一般人对于爱情的认识都是唯一的，自私自利的。可她从没那么想过。自从她受了冯怜香的玷污，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不让你知道，不想和你见面。她不想让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这是何等的高尚？” “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云郎道。 “现在不是你配不配得上她的问题。”叶知秋道，“现在咱们是在谈论碧云后半生幸福的问题。你说说，像她这样的女人，你忍心让她痛苦吗？” “我该怎么做？”云郎问。 “你要爱上她。”叶知秋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有些困难，可你必须接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云郎道。 “我想她也该醒了。”叶知秋道，“咱们回去吧。” 两人站起身，就听得后面有人道：“我到处找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两人转身，见说话的是冯生。叶知秋忙问：“你的伤势好了？” “昨日你救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冯生道。 “咱们都是江湖人，哪来这么多客套。”叶知秋道。 “云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冯生道。 “你们见过面？”叶知秋问。 “何止见过，冯公子还救过我一次。”云郎道，“冯公子，你说找月容姑娘，你可找到了？” “没有。我这次去‘南剑山庄’就是为了找月容。我以为南怀义的武林盟主宣誓大会人多，会在哪里找到月容。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冯生道。 “你找月容所谓何事？”叶知秋问。 “这是我的私事，还望恩人见谅。”冯生道。 “你别老是恩人，恩人。我叫叶知秋，你若是尊敬我，就叫我叶公子吧。”叶知秋道。 “原来你就是‘四绝公子’叶知秋，久仰了。”冯生道。 “什么‘四绝公子’，都是江湖人开的玩笑。”叶知秋道，“还没请教阁下大名？” “在下姓冯，公子就叫我冯生吧。”冯生道。 “看公子的伸手和气度，在江湖上必定是有一号的。只是我叶某人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从没听过公子的经历？”叶知秋道。 “公子过誉了。在下只是个不祥之人，所行之事也是不祥之事。江湖朋友不知也是正常。”冯生道。 “哎，对了。冯兄不是要找月容吗？我倒有个线索，昨日听冯怜香说正在找月容，你可以去‘火焰帮’问冯怜香去。”云郎道。 “冯怜香？”冯生惊问，“你说谁叫冯怜香？” “你不知道吗？”云郎反问，“‘火焰帮’的帮主。” “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冯生问。 “听人说起过，他是‘明信山庄’庄主冯紫苑的儿子。”云郎道。 “冯紫苑的儿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冯生用手捶打脑袋，一副思索不透的样子。云郎不解冯生为何如此痛苦，随问：“冯公子，你没事吧。” 冯生忽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不能太失态。强打起精神，装出一副无谓的样子道：“没事，没事。” “冯公子，虽然咱们初见，可却是一见如故。有些话我说出来你不要见怪。”叶知秋道。 “叶公子请说。”冯生道。 “你面目清秀，本是个文静或是说不喜张扬之人。可你眉宇间流露出一股不可化解的怨气。我想，冯兄心中必定有一段难以言说的仇恨。当然，冯兄现在不了解我们，不便说出，我能理解。若是以后冯兄报酬时需要我叶知秋，只要冯兄言语，我叶知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叶知秋朗声道。 “叶公子。”冯生一把抱住叶知秋，感激道，“以后如用到冯某，冯某若皱下眉头便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好，好！哈哈！”两人相拥而笑，高昂的笑声惊动了山间的宿鸟，扑棱棱，从下面飞向天空，迎接新的一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