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白色牢笼
他这么千辛万苦的寻找自己的母亲，他这些年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自己的母亲，他连做梦都梦见她，每一次都看不清她的脸，但那种浓郁的沁人心菲的爱，他能感受的到，他甚至闭上眼睛，还能回忆起母亲怀抱的温度。 德里安说的没错，容凡的确是可以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以前不记得，但在使用了王之密匙之后，渐渐想起了许多。人的记忆不会真正的遗忘，只是存储在大脑深层，渐渐的忘却了罢了，只要大脑细胞足够活跃，也是能够想起来的。 所以容凡几乎可以确定，那个神采飞扬的卷发女人，就是他的母亲，那种亲切的感觉是不会错的，即使在梦里，即使在幻象里，看见她的样子，容凡都有哭泣的冲动，心口被一股满满的酸涩又甜蜜的情绪胀满，他渴求多年的亲人，就曾经在这里工作过，这里是她的心血，容凡不禁手指颤抖着抚摸旁边的柜子。 王之密匙，是她的杰作，最后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切都是天意，还是冥冥中的缘分？ “她的离去是整个人类的损失，我们也深感惋惜，在你出生后不久，她就被抓走了，为了保护这里的秘密，选择了自杀。”德里安几句话，就将当年那些惊心动魄的事说了出来。 自杀……？！ 原来她是自杀的……是谁逼死了她，容凡眼睛发红，眼睛里全是血丝，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着。 是谁！ 到底是谁杀了她！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容凡看着德里安，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他都知道却不告诉他，他为什么就那么肯定，自己是柳星美的儿子！ “容凡，你先冷静下，听我慢慢告诉你。”德里安看见容凡情绪激动，按下了这间储藏室的门开关，隔绝了外界。“你坐下听，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 容凡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沙发上，他盯着德里安，眼神犀利如同想要把德里安刺穿。他倒想知道，德里安能说出什么。 “其实你的存在，一直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中，当年组织遇到围捕，险些覆灭，每个人都处在巨大的危险之中，你母亲为了保全你，将你送到了最偏远的星球，更是为了让外面的人不怀疑你，吩咐在你成年之前，都不能有任何人去打扰你，因为你的存在是绝对的机密，即使是这里的人，也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你的行踪。” “这都是mama的意思？”容凡想起自己在齐纳星过的辛酸日子，心里五味陈杂，他是该感谢母亲的安排让他远离了危险，还是该怨恨她，把他推开自己的身边，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是的，都是她的安排，也正是因此，你才能活到了现在。但是现实总是很难按照计划发展，我们的组织又一次面临着危险，我们制造出了纯度最高的基因改造粒子，也就是你拿到的王之密匙，它的出世引发了联邦上层的贪心，我们的组织又一次遭到了覆灭性的打击。当时我们没有办法，只有将它送去给你，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我？为什么是我？”容凡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他就算是柳星美的儿子，也不至于成为最后的希望，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存在变得那么重要。 仅仅是创始人的儿子这一点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他不是他的母亲，他也没有那么专业的知识，不可能挽救一个组织于危亡。 容凡隐隐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是1号，这个身份，就是你在这里的身份，你的重要性，是我们所有研究人员的心血。”德里安说着，站起身来，带容凡往外走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他在墙上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走廊尽头就打开了一扇门，容凡上次跟德里安进了一扇门，他在那里得到了最专业的训练，和康乃馨号，在这里，他又将跟随德里安走进一扇门。 这扇门的后面，到底是什么，是生还是死，是更大的秘密么，还会改变他的未来么？ 无论如何，容凡都不会放过，得到他母亲消息的机会，他的人生原来早已经被安排好了。他的出生，他的童年，他到今天为止所做的一切，还有意义么？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反而会轻松些，也正是为了追寻生命的意义，他才必须要去，一定要去。当一个真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那扇门后，是一个幼儿园。 容凡惊讶的是，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多孩子。 孩子们都穿着统一的白色服装，最小的只有三四岁，大的有十三四岁了，这里有滑梯，有积木，有很多玩具，还有黑板，课桌，电视机，这里总共有十几个孩子，男孩居多，女孩只有一两个，他们看见容凡和德里安，只是把目光投过来看了两眼，随后又将视线收了回去。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这是……”容凡看着德里安教授，难道这些孩子都是研究所会员的家属么？为什么把他们养在这里。 “这里，跟我来。”德里安退出了这个房间，锁上了门，又带容凡到了另一个方向的走廊，这里仍旧有扇门与之前的相对，德里安打开了门，这里的密码要复杂的多，足足输入了五遍。 容凡距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两人走进房间，映入容凡眼帘的是一许多很大的水缸，和很多漂浮在水缸中的不明物体，在这里有许许多多管道相互缠绕，看起来有那么一丝诡异和不适感。 “这里，是那些孩子的归宿。”德里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低沉又沙哑，悲伤的情绪在房间里蔓延。 容凡往前走了几步，他看清了，这些水缸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具具孩子的尸体，有的是完整的，有的仅仅是一些肢体，还有一些器官，心脏，肝脏……静静的浸泡在这些液体里。 “你们，你们杀了他们！”容凡一把抓住了德里安的脖子，一股大力从他的手上袭来，将德里安按在了墙上，他收紧手掌，德里安开始呼吸不畅。 “容凡……你放手……”德里安的脸越来越红，他开始进入了窒息的状态，容凡想要杀了他。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容凡眼睛里泛出蓝色光芒，愤怒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的手指捏的咯吱作响，掐碎德里安的脖颈就在一念之间。 “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德里安握紧容凡的手，用尽力气喊了出来。 “什么……” 容凡愣住了，手指不知不觉的松了，德里安恢复了自由。 “容凡，你是实验最成功的孩子，你是王之密匙的最佳载体，这里的所有孩子都是为了王之密匙而活，他们的人生就是为了给王之密匙提供实验数据。如果成功，人类就能进化，你懂进化的意思么？人类将会成为更高级的生物，将会摆脱诸多限制，享受自由。”德里安的脸上出现跟其他研究人员一样的狂热表情，他情绪激动，手舞足蹈，他的眼睛里是一种充满希望的神采。 “容凡，我们也不想让他们死，但是实验都是有风险的，这些孩子都是我们研究人员自己生下的孩子，我们为科学奉献了一生，也奉献了我们的孩子。”德里安来到一个玻璃钢面前，这里浸泡着一个男孩子的尸体，他双目闭着，表情祥和，如同睡着，他的双手贴着玻璃钢的壁，像是渴望自由的姿势。 “这是我的儿子，他是一个小天使。”德里安将手掌放到玻璃钢上与孩子手掌相贴。“我把他奉献出来，以为能得到一个天才，却只得到了一具永远也长不大的尸体，每当我想他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他，他也很高兴见到我。” “是你害死了他。”容凡看着周围的这些大大小小死,于实验的婴孩，从心底往外的发凉，这里真是太可怕了，像是一个人间地狱。 他的mama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政府要抓捕他们了，这些研究，无论是手段还是结果，都是反人类的。 “是的，但他的死是有价值的，他为了人类的进化，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的家庭，不是为了一两个人的幸福，而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也是为了联邦。”德里安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他对于自己死去的儿子，不感到难过，反而很自豪。 “容凡，你想想你的能力，为联邦做出了多少的贡献，如果像你这样的士兵再多些，如果我们有五十个像你一样的具有超能力的士兵，那么这场战争，我们一定是胜利者。”德里安看着容凡的眼神，是那样真诚。 “所以，我只不过是你们培养的战争机器么？” “不，你是我们的希望，你是唯一一个成功的案例，让你成为战争机器，实在是太浪费了，你应该留在这里，作为你母亲的继承者。” “不！我不会留下的。”容凡想起那些被锁在房间里的孩子们，看着这些被陈列在这里的尸体，他绝对不会留在这里。他永远都不会成为笼中鸟，谁也无法囚禁他，哪怕是以他母亲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