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_第65章 腰部以下,臀部以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几乎就要贴到夏蝉的鼻尖了,她闭上眼,一颗心小鹿乱撞般,扑通直跳。-- 恍然间,却感到一个粗糙的触感抹上了自己的鼻子,紧接着是一句清清淡淡的声音:“你流鼻血了。” “哈?”夏蝉霍然睁开了眼。 见她一脸呆滞,陆予彬把手中蘸了血的卫生纸递给她看。 妥妥的罪证啊。 夏蝉觉得自己好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强撑起脸皮,接过卫生纸胡乱地擦着鼻子,说:“估计是下午的汤太补了。” “你嫌弃?”陆予彬把刚刚接晾好的温水递给她,眸光阴冷。 夏蝉被冷得一个哆嗦,赶忙接了杯子,一面喝水,一面狗腿地说:“没有没有!陆总送的汤,小的能喝到那是三生有幸。” 陆予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以后,每天早上都来我办公室领汤喝吧。” “咳……咳咳!”夏蝉一口呛住。 “下个月是我妈大寿,”陆予彬则云淡风轻地解释说,“很久没有下厨了,我想趁机练习一下。” 把她当练习品?夏蝉无语,低下头偷偷白了他一眼。 已经是晚上8,9点了,输液室里人少的可怜,除了一个同样肠胃炎被送医院的孩子之外,就只剩下她和陆予彬了。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夏蝉避过脸,不去看他。碰巧门开了,孩子的mama端着一个保温盒子进来。 “妈给你熬了点米粥,趁着喝一点。”她坐在孩子身边。 孩子扁扁嘴:“不想吃,吃了又要吐。” “多少吃一点。” “我不吃。” “你不吃,mama就不理你了。” “你生气了?”孩子紧张,又看了几眼那碗粥,终于还是勉为其难地妥协说,“那好吧,就一点点。” 夏蝉看了一会儿,鼻腔忽然有点酸。她想起自己刚跟陆予彬分手的那一年,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干什么事都不走心,有时一天下来只吃一顿饭,甚至连一顿都没有吃。其实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忘了吃。这样过了一段时间,胃终于还是出了问题。最严重的时候,她还住院了一个月,每天上吐下泻,整个人瘦到70多斤。那时她也像这个孩子一样,任性地自身自灭着,是mama一碗粥一碗粥地劝着自己喝,她才渐渐好了起来。 饶是这样,她还是落下了胃疼的毛病,春秋交替的时候尤其容易复发。 出院的时候,还是夏虎阳接的她。她清楚地记得,到家时,爸爸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突然静默下来,隔了好久才叹口气说:“以前,你喜欢陆予彬,爸很支持你。陆家跟咱们家是有来往的,你要是真能高攀了,爸脸上也有光。可是小蝉,如果你为了他这么作践自己,爸宁愿你嫁一个没本事的穷小子。哪怕他养不起你呢,只要他全心全意对你好,爸宁愿一辈子养着你,养着你们。” 那时候,夏蝉趴在副驾驶上,哭得泣不成声。 是她没出息,自己不自量力,还害的父母跟着自己一起丢脸,又cao碎了心。为了爸妈,也为了她自己,她总要把这个坎儿彻底跨过去才好。 也是那一天,她决定离开清城,离开这个生她养她,载满她欢喜和悲伤的城市,并且一去就是3年。 风很大,吹开了半掩的窗。 安静的房间里,有窗帘沙沙摩擦的声音,也有孩子细细的呼噜声。 “你今天去医院真的是去相亲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夏蝉怔了一下:“嗯。” 陆予彬又说:“你是跟刚才那位护士相亲,还是跟那边的那个医生相亲?” 夏蝉脸上一烫,尴尬之余又莫名觉得躁郁,于是说:“我跟谁相亲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陆予彬似乎愣了一下。 然后是沉默。沉默了似乎有一个世纪久。 “有关系。”他终于又开口,此刻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再那么慵懒和从容,他冷冷的,冷冷得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声音,让夏蝉喉咙里隐隐有点发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她忽然就脱口而出:“我跟妇产科的医生相亲,你满意了吗?” 说完又有点后悔。这样直接地戳破了他和冷婧的秘密,是不是有点太刻薄了? 陆予彬的表情似乎也印证了她的猜想。他明显得一愣,然后眉头皱起,再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看来是真的,他甚至都没有反驳。 夏蝉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好不容易挨到输完液,她坐起来,只想快点离开这间死气沉沉的医院。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陆予彬的车开过来:“上车吧。” 夏蝉停在那里,心想既然已经确定了事情的真相,就更加不能跟他沾染什么嫌隙了,于是一咬牙说:“我想回家。” “我载你回家。”谁知陆予彬竟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了口。 夏蝉头皮发麻地望望天:“我想自己回家。” “喔,”陆予彬点头,“我没打算替你回家。” “可是……”夏蝉简直无语,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我不想坐你的车回家。” “是么?”陆予彬低眸,似是在思索什么,忽然转了转方向盘,车子向前开去。 就在夏蝉以为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之时,车又停在了前面的停车场里,两分钟后,陆予彬从车里走出来。 一步一步,向着夏蝉。 夏蝉不禁有点懵,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你……你干什么?”
陆予彬把手里的伞递给她,然后二话没说背过身去,蹲了下来:“上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似曾相识的人。 清风,微雨,夜,那个沉闷到有些冷的男人,会毒舌地讽刺她没品位,会冷冰冰地躲开她的手,也会在她受伤的时候站在她的面前,背着她,照顾她。 这样一个男人,本该走得很近,可不知什么时候,反而越来越远。 远到再也等不到她想象中的那一天。 可是,当一切都不能挽回,他又站在了她的面前,蹲下来,告诉她:“上来。我带你回家。” 也许是鬼迷心窍,又也许是想印证一下这一刻的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夏蝉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有些生疏地环住他的脖子。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揽起她的膝盖,将她背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刹那,心头忽然酸得很,痛得很,好象一点点破裂了,有液体从裂缝里淌出,涌上眼睛,要流出来,却被夏蝉极力挡在里面,一点点流回去。 陆予彬。 我答应,不会再任性了。 也答应了,要放开你的手。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等你回来……带我走。 “雨下大了?”身下,男人的声音又起,有点轻,轻得不太真实。 夏蝉吸吸鼻子:“没有。” “那我的肩膀怎么湿了?”陆予彬侧了侧脸,柔软的短发扫过她的下巴,淡淡的漫不经心的香,很熟悉。 夏蝉咬了咬唇,嘴硬说:“那是我的口水。” “是么?” 陆予彬并没有像夏蝉以为的那样,嫌弃地把她从背上丢出去,而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3遍。” 夏蝉有点懵:“什么?” 陆予彬又说:“这件西装,你至少要洗3遍。” 夏蝉气极,像过去一样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肩膀:“陆总,我真的很想咬你1口!” “哦。”陆予彬点点头,好心地建议她,“腰部以下,臀部以上,你想咬哪里?” 脸上蓦地烫起来,夏蝉刚想骂他一句禽兽,眼光一斜却看到不远处正站着一道婀娜的影子。 居然是冷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