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_第72章 成晖,真的是你?!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阵聒噪的铃声蓦地响起。 如同美梦被喝醒般,夏蝉一个激灵,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机。 打电话的人,是她的母后娘娘 “你这死丫头,又放人家鸽子。我跟你交待了多少次,今天,晚上,七点钟,必须去世贸中心那个咖啡厅去见人家。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一定去,肯定去,绝对去。现在,你给我看看几点了?都已经九点了,人家在咖啡厅等了你两个小时,你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你也太……” 她家母后的嗓门实在够大,大到旁边的陆予彬都微微皱起了眉,夏蝉有些尴尬地离他远了些:“这人怎么这样,等不到就等不到嘛,还给你打电话告状。实在太没品了。” 母后大人的声音又高了八度:“谁说是他告的状,是你老妈我为了以防万一,六点半就守在那咖啡厅门口等你了。我告诉你,现在他已经准备走了。我限你十分钟之内立马给我滚过来,否则,逢年过节你就别想回家了,在外面当你的孤魂野鬼去吧!” “妈!”夏蝉无奈地唤。 “嘟嘟嘟嘟” 电话那头,老妈却已然挂断了电话。 “我……”夏蝉抬头,看了眼陆予彬,“我得去了。我妈在那儿呢。”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陆予彬对她的一举一动,其实她也很想听一听陆予彬到底想对她说什么。但是母后大人的权威,她也实在不敢再三挑战。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有话要说,眼看她要去相亲,自然会抢先一步说的。 可是,陆予彬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阻拦她。 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只当她是真的想去相亲,心中难免升起几分不快,于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我送你过去?” 他连拦都不拦一下,可见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夏蝉有些失望,小声嘀咕了一句:“算了,你送我过去,我还相什么亲呢。” 陆予彬皱眉,本想说“相亲对你很重要吗?”,又想想最近逼她逼得太紧,恐怕会有反作用。他想,他来日方长,总可以循循善诱。于是便忍住了,甚至尽量和气地说:“那好,祝你相亲愉快。” 夏蝉走后。 陆予彬仍站在世贸中心的楼顶,凭栏远眺:“你真的没有见过她?” “没有,这姑娘面生的很。” 手机里,不断传来梅女士的声音:“而且,通过我今天问她的那些问题,我发现,她对约克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所以,他们两个人,应该根本没有交集才对。” 陆予彬摸了摸下巴,目光却悠悠地追寻着正在过马路的夏蝉:“可这枚胸针却是约克做的。” 梅女士迟疑说:“也许是别人从约克手里买下,又转送给了她。又也许,根本就是她自己买的。” “也许。” “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其实,只要让他们见上一面,一切就明明白白了。”梅女士建议说。 陆予彬眯了眯眼,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金属响声,等他再朝楼下望过去时,整个人都似定在了那里。 …… 另一边,夏蝉的心情着实不太好。 她想不明白,陆予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突然会吻她?为什么非但吻了她,还带她去世贸中心的楼顶看焰火? 为什么都已经吻了她,又带着她去看焰火了,还是对她要相亲这件事表情的平平淡淡,甚至还友好地祝她“相亲愉快”?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嫌日子过得太无聊,拿她找个乐子寻开心吗? 夏蝉越想越觉得气闷,冲到楼下就往对面的咖啡厅走。今天是周末,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和车都异常的多。 过马路的时候,她的眼前依旧一遍一遍重复着他方才的那个吻,如同过电影般。 这种感觉令她心慌意乱,路也走得散漫。 恍惚间,面前横转过来一道黑沉沉的影子,她被闪得闭了闭眼,然后是金属急速摩擦地面的声音,伴着人群的惊呼。 再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迎面,一辆卡车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根本就不可能停住的那种飞奔。 夏蝉很想躲开,可是巨大的轰鸣声像一个罩子般,将她整个人都罩在地上,她动不了,挪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车一米一米地朝着自己疾驰。 难道? 她要命绝于此? 心几乎就要跳脱胸膛,夏蝉闭上眼,生死一线之时,她只是悲催地想:天啊,你错勘贤愚枉为天!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身为本书女主角,我连男神为什么吻了我都没搞明白就要这么含恨而终,这个年度苦情剧要不要这么苦情啊要不要! 千钧一发之刻,夏蝉只感觉有一股气流像是极有韧性的丝,丝丝缕缕地包裹着她,让她的身子蓦地腾空而起,又狠狠地摔在冷硬的地面上。 我是被撞飞了吗? 落地的刹那,夏蝉死不瞑目地抬起一只眼,只觉得眼前白光骤闪,竟是什么也看不清了。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以及剧烈的撞击声。 她听到人群里有人在惊呼。 吃力地眯了眯眼,她扭头望去,发现有一辆轿车,竟不知何时横档在了她和轿车之间。 这……怎么可能?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手臂疼得厉害,但夏蝉还是强撑着站起来,奔向那辆为了救她而冲进路旁护栏的轿车。 车头已经被挤压得微微变形,空气里满是骤然熄火引起的焦糊味,有灰白的烟从轮胎下面陆续冒出来,一层一层,掩住了车窗里那张脸。 “先生,你有没有事?”夏蝉用力地拍着车窗,试图引起车内人的注意,因为她看到有血从他的额头冒出来,又顺着脸颊汨汨地流下。 “先……”夏蝉还想叫他,话到了嘴边却又蓦地止住。 只因车里的人忽然打开了车门,只因他转过了脸,只因他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深棕的发,深棕的睫,深棕的眼。容貌是一种让人忍不住去亲近的俊秀,很明媚温润的神色,面色却有些苍白,苍白到像个孩子。 那一瞬,夏蝉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难以置信。 顾成晖…… 怎么会是顾成晖!? …… 医院。 本该清闲的夜晚,因为一场临时的交通事故而变得热闹起来。 一进骨科,陆予彬就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神情更是一个比一个严肃。 他皱了皱眉,随手抓住一个人:“里面的人怎么样?” “哎。”那医生叹了口气,样子疲惫而苦恼,似乎不愿多答。 心一瞬变得紧绷,陆予彬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方才他站在高处,看到夏蝉突然被车撞倒就直冲了下来,却并没有看到她到底伤的怎么样。 世贸中心的楼顶太高,游人又多,等他下来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街道上,除了一辆被护栏戳得惨不忍睹的轿车,和一地的血迹外,再也没有什么人。 那一刻,他想也不想的,根据目击人提供的方向追到这家医院。 因为是高峰期,所以一路的堵车,到医院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了。但他还是侥幸得存着一线希望,希望她不会有事。 可是…… 可是这些人的语气、还有表情,分明就是 心蓦地沉了下去,犹如沉入冬日的寒潭。 陆予彬一步一步,步履沉重地朝着病房的门迈去,甚至已经有些不敢再迈。 正巧里面走出一个护士,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个女孩……还有没有生还的希望?” 护士睁大眼睛,像见鬼一样地瞅着他:“你说什么呢?人家活得好好的呢。” 陆予彬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难道是那个车主?”
“车主也没事儿啊。”护士白他一眼。 陆予彬蹙眉,指了指旁边那几个医生:“那他们叹什么气。” “当然要叹气了!”护士神气活现地解说着,“你可不知道,这个车主来头大着呢!听说,他是什么国际顶尖的珠宝设计师,那一双手还买过保险呢。现在他的手骨折了,耽误了多少生意。这些主任、副主任们聚在一起摇头叹气,就是在发愁怎么才能又快又好的把他的伤治好。这叫什么……专家会诊。会诊你懂不懂?” 原来是因为这个。 陆予彬缓缓舒出一口气,抬头刚要走进病房,推出去的手却蓦地顿在了那儿。 病房里,夏蝉正坐在床沿上,神色复杂地望着床上的男人。 而她望着的那个男人,竟然和她房里照片上的那位长得一模一样。 是他? “予彬。” 恰巧此时,一记轻柔如纱的声音在背后唤住了他。 缓缓缩回手,陆予彬回眸,眉微蹙,似是讶然:“冷小姐?” 在这种地方见到陆予彬,冷婧却仿佛丝毫不觉得奇怪:“你是追着夏小姐来的吗?” 陆予彬没答话,只是微微侧过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冷婧微微一笑,笑容柔弱如不胜晚风的娇花:“和夏小姐一起出车祸的那个人,是我的老师。因为她,老师的右手骨折,你说,我该不该来?” 她的老师?约克? 原来他就是约克…… 怪不得那枚胸针是他做的,怪不得和那张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夏蝉一直疏远自己,又处心积虑地要参加这个比赛,也许根本就是为了接近他? 一瞬间,陆予彬抿唇,脸色白如冷月,连声音都有些凉了:“他现在怎么样?” “你是问他,还是问她?”冷婧探寻似的看向他,随即又自嘲似的一笑,“你放心,夏小姐很好,没有受伤。” 陆予彬闻言,转身就想推门而入。 “她现在和老师久别重逢,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比较好。”身后,冷婧的声音蓦地打断了他。 “久别重逢?”陆予彬蹙眉,刚好看到房间里,男人的手不偏不倚地落在夏蝉的发上,轻轻抚。 而夏蝉,没有躲避,也没有拒绝。 触在门板上的手,不由蜷了起来。 陆予彬收回了目光,当真……是久别重逢吗? …… 病房里。 夏蝉托着下巴,一遍一遍仔仔细细地瞅着眼前这个电话不断的年轻男人。 柔软的月光里,他的脊背挺直,光晕笼罩着他,让他的气息显得那样的不真实。那双琥珀色的眼底,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淡淡的温柔,又多了分有种慵懒和神秘。 似是而非。 他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似是而非,让夏蝉几乎就要把他当作是成晖了。 可是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瞧他一会儿“哈尼”来访,一会儿“甜心”慰问,一会儿又“宝贝”关怀的风流样,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成晖。 然而普天之下,又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 甚至于……几乎一模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面前这个男人终于挂断了电话,眼眸深深地瞅着她:“小姐,我承认我长得很帅,但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我会怀疑你已经爱上了我。” 脸不由得烫了烫,夏蝉避开他的视线:“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他看上去和你很像。” “看来记性不错,”男人又笑了,与此同时,弯起的唇不断凑近她,声音磁性而暧昧,“我还以为,你这么快就把我给我忘了呢。” 心跳蓦地一窒,夏蝉几乎是惊喜地抬起眼:“你真的是成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