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_第77章 万万没想到
这样亲密的碰触,暧昧的语气,明明是应该拒绝的。 可不知道为何,当夏蝉看到那双幽幽发亮的眼睛时,竟然一动也没有动。仿佛那里有着一种神秘的诱惑力,诱惑得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糊涂地想“明亮的星”还在约克的手里,她可不能得罪他。 于是她又糊里糊涂地说:“我……我跟他确实没什么的,我把你支走,实在是因为……因为他是一个外人,硬在这儿杵着咱们说话也不方便。”眼见着约克那线条优雅的眉似乎蹙了蹙,只当他是不信,夏蝉又急中生智地提议说:“当然了,你要是聊得意犹未尽,我现在跟你出去聊也是一样的。” 这样全身灌注的眼神,这样紧张的语气,这样的她,和四年前几乎如出一辙。可是如今,这样的她,却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陆予彬转眸,目光凝在夏蝉的脸上,却似是隔了深浓的雾,绕不开散不去。难道……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就是那个人? 那个在三年前,带走了夏蝉和关于她的所有消息,又凭空消失了整整三年的人…… 夏蝉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他,这样的眼神,像是一把蘸着雪光的箭,蓦地朝自己射过来。 那种感觉很冷,却也让她猛然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她……她刚才怎么能那样说呢?这样刻薄的话,会不会太不把陆予彬当一回事了? 夏蝉不安地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似乎真的有些发白,眉宇也微微拧着,仿佛并不愉快的样子。 可是 不会的,不可能的。 陆予彬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这种话怎么可能会对他起效果?他又不是喜欢自己,她没把他当回事,他顶多会觉得没面子而已。 可他这样的人,还会在乎面子吗? 话虽这样想,夏蝉还是心虚地向后缩了缩身子,好巧不巧,她正好缩到约克的肩侧。 更巧的是,她今天穿的连衣裙是水蓝色的,和一身蓝格衬衣的约克站在一起,男的高大修逸,女的娇小俏丽,远远看去,倒还真像是般配的情侣。 而另一边,陆予彬无声地望着。 久别重逢吗? 看来,他们不止是久别重逢而已,他们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贴心的话要谈。 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静默。 也不知如此静默地望了他们多久,陆予彬悄无声息地转身,向门外踱去。 夜色深浓。 夏蝉本来没打算跟的,可不知为何,他那颀长的背影在夜色里显得分外单薄,萧索。 她望着望着,竟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跟了一步:“你去哪?” 陆予彬停下来,声音很低,听不出表情:“睡觉。” 夏蝉动了动嘴唇,好半晌才说:“来都来了,就在这儿睡吧。” “太吵。”陆予彬连头也不回。 夏蝉怔了一下,随即走到他面前,善解人意地提议道:“没关系,你要是嫌吵的话,我马上就跟他出去,不会碍着你的。” 陆予彬抿唇,手指抽搐了一下:“床不舒服。” 夏蝉有点迷糊了,不依不饶地追问他:“既然不舒服,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要跑过来?不是没拿钥匙吗?” 陆予彬闻言,似乎也愣了一下。 一阵夜风吹过,窗帘被猛烈地吹扬而起。 视线被遮挡的片刻,陆予彬已转过身来,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手腕翻起,塞给她一个纸盒子。 风止,窗帘落下。 长长的睫毛也跟着落下。 夏蝉低头,看着纸盒上的那一行字,手指竟不由得有些发软。 那是一盒胃药。 眼中渐渐显出恍惚的神色,她咬唇,茫然地问:“你特意来,是为了给我送药吗?” 陆予彬沉默地望着夏蝉,心里忽然空空洞洞的。 他没有说话,也许根本也无需再说什么,他转过身,走向客厅外的大门。 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门口时,夏蝉还有些发怔。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陆予彬。 陆予彬是多么从容不迫的人,哪怕泰山压顶也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可是方才,他的步子却又快又急,甚至脚下生风,像是带着丝气。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夏蝉想不明白,并且越想越不明白。思绪堵在脑子里,像是一团团的丝纠结成网,又像是在丝上烧一把火,这火蔓延着,直烧进她的心里。烧得她心里毛毛的,猫爪般的难受。 门关上。 夜风将窗帘吹得轰然扬起,有湿润的水汽从窗外飘来,飘到夏蝉的脸上。她呆呆地瞧着,有些出神。 “怎么,舍不得?”身侧,蓦地响起约克的声音,很轻,轻到暧昧。 猛地回过神来,夏蝉神情局促地偏过脸:“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天要下雨了。”约克勾起手指,轻轻晃着被风吹得不住飞舞的窗帘,神情促狭得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 夏蝉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看着越来越暴虐的风:“我知道。” 约克叹了口气,缓步走回到沙发边:“他这么走出去,万一淋了雨怎么办?” “不会的,他有车。”夏蝉笃定地回答。 “噢。” 约克点点头,又一转身,径直走向门口的鞋柜,不知从那里抓了什么,他又折返回来,摊开手掌时,他眼角含笑:“我想他的记性不太好。” 看清他掌心的东西之后,夏蝉不由得怔了一下:“他的车钥匙?” 这还真是不合常理。 陆予彬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可实际上他的心很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太聪明的缘故,他一向能把别人都忽略的细枝末节都谨记于心。否则,多年前也不会记得她这样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生日,更不会为她这个无关紧要之人买那件裙子做生日礼物。 所以呢,记性这么好的他,是怎么也不可能丢三落四的。可是今晚,他是中了什么邪,居然把钥匙也落下了。 夏蝉越想越觉得坐立不安,眼也不由得向窗外张望起来,然而都过了好一会儿了,窗外,哪儿还有什么人。 耳畔,约克又说,声音看似无意,却充满了蛊惑力:“放心不下,就去叫他回来呀。” 红着脸收回了目光,夏蝉装作满不在乎的说:“我哪有放心不下,我对他放心的很。” 约克笑了,笑容性感而诱惑:“可万一,他对你不放心呢?” 夏蝉一愣,有些怔忡地喃喃起来:“他怎么会……对我不放心?” 约克睥着她,笑容明明是浪荡而邪肆的,眼神里却透出一抹直逼人心的纯真:“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他很可能不放心。” 脸上更烫了些,夏蝉咬唇,小声嘀咕:“这跟他又没有关系。” 同时她又觉得有一丝怪,她跟约克才不过刚认识了一天,她就敢三更半夜地把他带到家里,放到从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件事实在很怪。 夏蝉有点莫名,心想:会不会因为他长得太像成晖的缘故,她才会不由自主地信任他,接近他,对他毫不设防? 而约克那边,已经很好地转移话题。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他已经凑近了她,唇息呵在她的肌肤上,灼热而guntang:“如果他喜欢你,那就很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