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没什么可说
於飞白错愕的凝视着眼前自称父亲的人，缓缓转身向外走去，临走之间，她语气忽然变得平静，平静的说：“有机会，我会亲自杀掉你！” 寒风刺骨，繁星闪耀着寒芒。 夜幕之下，大长老穆未央慢慢退开房门，眺望双龙峰的方向。 双龙峰鬼塔之上，秦无缺正默默的凝视着看不见的黑色竹屋，今晚他在这里等待穆未央，而且只能一夜，一夜之后如果穆未央没来，那么他无需道歉，因为以后的道歉他不会接受。 渐渐地，一道人影出现在秦无缺眼前，他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是谁，“终于来了。” 就在穆未央咬牙向双龙峰走去的时候，鬼塔之上的忽然传来一声嚎叫。 现在可是深夜十二点，燕鹰武院的人早就入睡，但是秦无缺突然一嗓子，就像惊雷一样，把所有人给惊醒了。 不少弟子从床上被吓醒后，瞬间就穿上衣服，向着双龙峰狂奔而去。 穆未央听见刚才的声音，脸色陡然间一变，脚步忽然停下，他凝视鬼塔之上那道模糊人影，低沉的说：“够狠！” 深更半夜把燕鹰武院所有人吵醒，秦无缺自然有他目的。 此刻，慕宛畅长老正在和寂寒长老喝茶，听见秦无缺的声音，两人饮茶的动作同时停止。 慕宛畅长老放下茶杯，率先开口：“厉害，英雄出少年啊，他是想让穆未央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给他道歉。” 寂寒长老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哎……不知道穆未央有没有那种胸襟。” 穆未央的胸襟却是很小，现在他走一步都要停两步，停下脚步思考是不是应该道歉，他宁愿杀死秦无缺也不愿意道歉，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纵然是杀掉秦无缺，他也会遭到秦无缺那群朋友报复，到哪时候他大长老的位置不仅保不住，反而会有杀人身之祸。 为今之计，只能给秦无缺道歉，可是他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屈辱，在所有弟子面前给秦无缺道歉呢？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双龙峰周围已经涌来无数弟子。 登上双龙峰之巅，穆未央凝视着鬼塔之上的秦无缺，纵身跳跃而上。 望着刚刚踏上鬼塔的穆未央，秦无缺厉声道：“下去！” “你什么意思？”穆未央脸色铁青，皱眉问。 “道歉，就下去！”秦无缺继续说，语气不容置疑。 微微皱眉，穆未央还是跳下了鬼塔，既然他能来这里，就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但是这种羞辱依旧让他内心十分暴怒。 “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 穆未央仰视着秦无缺，低沉的开口。 “声音太小。” 闻言，穆未央脸色一怔，侧头望着双龙峰之下的无数弟子，一时间之间无言以对。良久后，他才冷漠的说：“秦无缺，不要太过分，我能站在这里给你道歉，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 “你不需要给我面子。”秦无缺静静的俯视穆未央，悠悠的说：“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听从我的安排。” “狂妄！”穆未央沉声说，语气带着浓烈的杀意：“你若是在得寸进尺，我就杀了你！” “你可以试试！”秦无缺抿着嘴，满脸的不屑：“你敢在这里动手，我就敢保证让你生死不如死。” 两人的谈话都带着怒意和霸气，甚至隐约还有一丝杀机，他们都是成名的人物，身上都存在着某种特质的霸气，这种霸气也许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也许是掌握生死的气势，或者是藐视太万物的那种心态。 现在秦无缺霸气十足，而穆未央虽然霸气依旧，但和秦无缺比起来，却处于下风。 “听闻大长老的九重大圆满咒杀威力无穷，那您就施展九重大圆满咒杀道歉吧。”秦无缺抿着嘴，淡淡的笑了起来：“呵呵……” 时间慢慢流逝，双龙峰之下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不知道秦无缺和大长老在干什么，但从两个人的姿势上看，似乎是大长老在和秦无缺对话，而不是秦无缺和大长老对话，虽然都是对话，但两种意思截然相反。 既来之则安之，穆未央深深的呼吸着冷飕飕的空气，狠狠凝视着秦无缺，厉声怒吼：“秦无缺，以前是我的错！” 九重大圆满咒杀之威的声音，震得双龙峰之上的碎石纷纷滚落，众人感觉耳朵嗡嗡直响，就是慕宛畅长老和寂寒长老面前的桌面都瑟瑟发抖。 “他的实力又变强了。”慕宛畅长老皱眉看向寂寒长老。 寂寒长老淡淡的轻笑，“是啊，他的实力大增，对于我们来说很麻烦。” 两位老人的谈话就像在说闲话，但其中隐含的意义只有他们知道，不过当他们听见穆未央的道歉之后，嘴角也不由的泛起笑容。 穆未央的道歉可是震动了整个燕鹰武院，无数弟子站在双峰龙下面，仰头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他们听见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大长老在给秦无缺道歉吗？这怎么可能啊？他可是堂堂的大长老，怎么可能给秦无缺道歉呢。 “应该是听错了吧？”一名弟子狐疑去问同伴。 他的同伴微微点头，很是认真的说：“应该是听错了。” 不少人和他们一样，都以为是听错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双峰龙之上又响起了穆未央道歉的声音。 “抱歉，是我穆未央的错！” 这次所有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上一次的道歉是听错了，那么现在难道也是听错了吗？这绝对不可能！ 瞬间，所有人恍然大悟，他们竟然亲眼看见大长老在给秦无缺道歉。 然而，眼前的一切还没有结束。 鬼塔之上的秦无缺依旧不满意，不满意穆未央的道歉，其实穆未央能做到如此已经是难能可贵。 “够了吧？”穆未央阴沉的问。 秦无缺凝视着他，轻轻摇头，冷声道：“不够，你应该说：对不起，而且要鞠躬，这样才有诚意。” 穆未央眼睛一瞪，咬牙切齿的低吼；“你不要太过分！” 脖子扬起，秦无缺不在看穆未央，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身上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穆未央的瞳孔收缩，在静静的盯着秦无缺看了几秒之后，终于狠狠的点点头，厉声吼道：“对不起。”同时，他几十年不曾弯下的腰，在此刻缓缓弯曲。 在这一刻，穆未央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名迟暮的老人，正在请求别人。 双龙峰之下的弟子看见他弯曲的身躯，以及那句对不起，顿时雅雀无声。 这一刻，众人不得不思考，秦无缺究竟强大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让大长老都要卑躬屈膝，曾经的大长老究竟对秦无缺做了什么？才会有今天这样耻辱的结局。 弟子们议论纷纷，陈年往事在这一刻被挖出，无数人不仅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道歉完毕，穆未央凝视着秦无缺，并没有离开，而是冷冰冰的问：“你是不是应该帮我？” 秦无缺点点头，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稍有兴趣的问：“这个位置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是！”穆未央点点头，凌厉的凝视着秦无缺，沉声道：“只要咱们联合在一起，王友师必败无疑。”顿了片刻，他继续说：“就算你让王友师当上大长老，他也会击杀你，而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秦无缺听见这句话，有点嗤之以鼻，他抬手指着天上的星星，平静的说：“燕鹰武院就是一个星星，而我就是周围的星星，只要燕鹰武院敢动我，就会遭遇其他星星的攻击。穆未央，我不是曾经的我，你若是在敢动我，不止是你会遭殃，整个燕鹰武院也会遭到灭顶之灾。” 听见秦无缺的威胁，穆未央脸色阴沉，把话题又转移到了争夺宗主之位上，“既然你愿意帮我，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可不是你的军事，而且也不愿意帮你想办法，我只能支持你，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干涉。” 穆未央眼角一抽，甩袖离开，“告辞！” 望着疾驰而去的身影，秦无缺抿嘴诡笑起来，他依旧站在鬼塔之上，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弟子们看见秦无缺没有走，也舍不得离开，依旧凝视着鬼塔。而穆未央已经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双龙峰，今天是他最为羞辱的一天，活了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羞辱，而且还是被一名燕鹰武院弟子羞辱。 穆未央刚刚离开，王友师的身影就突兀的出现在双龙峰鬼塔之下，也许是有了穆未央的前车之鉴，所以他没有登上鬼塔，而是在下面凝视秦无缺，淡淡的问：“大长老和你谈的如何？” “还不错。”秦无缺笑眯眯的说。 “你打算帮他？”王友师脸色阴沉，目光注释着秦无缺平静的脸庞。 “打算支持他，并不打算帮他。”秦无缺犹豫片刻，认真的说。 听见他这么说，王友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不打算帮我吗？穆未央的性格你应该了解，今天你让他收到奇耻大辱，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系。” “我不怕穆未央。”秦无缺诡笑的望着王友师，笑问道：“呵呵，我需要的是诚意和利益，不管是你还是穆未央，想让我出面，都需要拿出可以打动我的东西。” 王友师的神色一怔，天底下还有可以打动秦无缺的东西吗？炼器和炼丹这方面他有两位朋友，实力方面秦无缺几乎不需要他人的帮助，那么自己能给他什么呢？ 忽然，秦无缺直视王友师，冷酷的说道：“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想要王小军的命，你能给吗？” 他要王小军的命！ 王友师脸色一变，看向秦无缺的目光隐约浮现出一丝杀机，“他可是大乘境！” “你刚才想杀我？”秦无缺眼睛中闪过一道杀意，冷声道：“刚才穆未央都没有敢动手，就凭你也敢杀我？” 王友师感觉他们的谈话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如果在谈下去，估计他们两人就要真的打起来。 “告辞！”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不送！明天如果我高兴，也可能会帮你。” 王友师临走的时候，听见了秦无缺的这句话。 秦无缺整理一番衣服，凝视了一眼双龙峰下面的弟子，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和他们告别。 鬼塔上不在有人，弟子们也纷纷散去，对于今晚的事情，他们依旧在议论，甚至有人已经分析出了现在局势。 刚才的情况很明显，不管是穆未央还是王友师，都是在拉拢秦无缺，那么秦无缺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秦无缺会怎么做，就是穆未央和王友师也不清楚，虽然秦无缺表面上答应了一些事情，但是两人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秦无缺，也从来没有指望过秦无缺真的可以帮助他们，他们唯一能祈求的就是秦无缺不要参与这件事情。 清晨，暖阳洒在地面，整个燕鹰武院生机勃勃。 弟子们还在议论昨晚的事情，对于昨晚那场变动，他们依旧意犹未尽。 紫蕙几人很早的就来到鬼塔，不过众人在鬼塔之中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秦无缺随意的给他们端茶倒水，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就仿佛那是一场梦，从来没有真实的发生过。 “你不说点什么吗？”紫蕙冷声询问。 “没什么可说的。”秦无缺回答一句，把一杯热茶轻轻放在紫蕙面前：“不错的茶，你们尝尝。” 众人哪有心思品茶，今天可是极为重要的一天，穆未央和王友师正在议事宫殿对持，可是秦无缺竟然没有去，这让很多人不理解。 “你怎么不去啊？”铁龙成摸着脑门，十分困惑。 抬头看了一眼铁龙成，秦无缺抿嘴说：“找什么急，他们那群人废话太多，现在去了也没用，还是在等等吧。” 於飞白黛眉微蹙，担忧的说：“会不会打起来啊？” 甩头望着於飞白，秦无缺抿了抿嘴角，认真的说：“肯定会打啊，他们若是没有人死，那么这场内乱就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