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张机黄忠
孙坚领着黄盖、程普、韩当归顺了刘备，刘备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刘长见了进言道：“大哥，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接回孙将军的家人，以防那袁术有机可乘。” 刘备点头道：“此却是大事，五弟你看该如何做？” 刘长说道：“大哥，可与孙将军屯军洛阳，孙将军投大哥之事需要暂时保密，待到孙策接来了家属，我们就回兵河内。” 刘备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办。” 刘长呵呵一笑，转身对着孙策说道：“伯符，此行需小心谨慎，万不可惊动了袁术，另外你若能从长沙带两个人来我记你一功。” 孙策喜道：“哪两个人？” 刘长呵呵笑道：“先找一人，此人名为张机字仲景，南阳人，你父投袁术后被任命为长沙太守，此人若带不回来，那下一个人便没了希望，我写书信一封，找到此人将信交给他，他必随你回洛阳。” 孙策心想，这没什么难度，我就是要到长沙去接母亲兄弟，他任长沙太守这根本没难度。 当下便应承道：“那还一人呢？” 刘长呵呵笑道：“此人名为黄忠字汉升，南阳人，现在长沙攸县，其勇武不下吕布，这个黄忠有个儿子叫黄叙，黄叙常年卧病在床，你告诉他只有我大哥刘备能救他儿子。” 刘备一听急了：“五弟啊，我可不会医术，而且我帐内治下并没有医术高明之人啊。” 刘长哈哈大笑：“所以我说第一个人是关键，这个张机身怀旷世医术，却被举了孝廉任长沙太守，然而这并非是他所愿，我修书一封定能将他诳来。” 孙策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这可是空手套白狼啊，高啊，不仅诳来一个神医，还顺带拐来一个可以匹敌吕布的黄忠，哈哈，刘长叔父，我真太佩服你了。” 刘长摇头道：“计策虽是如此，但实际实施起来却很难，伯符，你可别忘了我的功劳簿在等着你呢。” 孙策收起笑容，拱手道：“请叔父放心，策定当诳来此二人。” 刘长一头黑线，什么诳啊，这么难听，额，貌似好像是诳，算了。 刘长立即命人取来文房，一笔而就，写了一封书信，吹干了墨迹就交给了孙策。 孙策打开一看，好漂亮的字，字体工整潇洒，笔画苍劲有力，显然这手字没少下功夫。 信上内容大体意思是：张仲景，我主刘备素知你身怀绝世医术，心怀天下苍生，一心想着行医救人，造福天下，可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我主刘备见百姓为疾所困，欲筹建“太上医院”，请先生你与华佗先生来做讲师，培养更多的医疗人才，去行医救人，请先生念在天下苍生的份上，答应我主刘备的请求吧。 孙策看完急的汗都出来了。 这啥？ 就凭这个他就能来？ 也不许诺点重金或者高官厚禄什么的？ 刘长呵呵一笑：“速去速回。” 孙策也不好说什么，这信可是你写的，若张仲景不来可别怪我诳不来黄忠。 刘备看着孙策远去就问刘长：“五弟，行这等手段诱黄将军来，有些不太妥当吧。” 刘长呵呵一笑：“大哥，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如今皇帝受难，百姓疾苦，大哥早一步平定乱世，百姓便早一些安享太平，大哥此举此乃天下大义也。” 孙坚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 啥？ 这人不要脸不能到这个地步吧？ 你诳人才来就诳吧，硬要说成是天下大义？ 我了个擦，刘长啊，你小子忒不要脸了吧。 孙坚再一听刘备的话，直接晕了过去。 刘备一脸得意，连连点头：“是啊，五弟诱降黄忠实乃关乎天下的义举，在如此大义面前，个人名声这点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哥就替五弟背了这骂名也无妨，哈哈啊。” 这孙坚总算明白了。 刘备已经算是个不要脸的人了。 这刘长才是最不要脸的，白的他能说成黑的，花猫他能说成是黑狗，还绝对跟天下大义扯上关系。 不过刘长下一句话让孙坚吃了蜜蜂屎一样立即乐开了花。 刘长哈哈一笑：“大哥此言差矣，我做的坏事如何能让大哥名声受累，大哥与我有兄弟情义，可大哥现在情况不同了，大哥现在与天下一等一的英豪孙将军结成了亲家，，孙将军不亏是绝世英杰，为了天下苍生弃暗投明，大哥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孙将军的名声啊。” 孙坚哈哈大笑：“哪里哪里，为了天下百姓早日脱离苦海，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这货彻底忘了刚才自己怎么骂刘长不要脸的了…… …… 孙策一人单骑快马加鞭就赶往长沙。 到了长沙就立即吩咐家将收拾行装，只带钱财干粮，其他的一律放弃，完了直奔太守府。 太守府的侍卫哪有谁不认识孙策的，这个前任太守的公子可是个猛人，他们不敢招惹，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看着孙策进去了。 孙策一路走到大堂，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者坐在案上处理公务，孙策怕坏了大事哪里敢怠慢。 单膝跪地拜道：“长沙前太守孙坚之子孙策拜见太守大人。” 张仲景一听有人拜见，纳闷了，怎么没人来通报？ 算了，人都来了，赶紧见客吧。 张仲景呵呵一笑，离开桌案上前扶起了孙策，“贤侄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孙策呵呵一笑：“太守大人，诸侯联军已攻破洛阳，我父与兼并幽刺史刘备大人相谈甚欢，在宴席上谈论到您，刘大人对您倾慕已久，这次我回来报捷，刘大人有书信一封让我转交给您。” 张仲景一听，这刘备居然知道我，于是饶有兴致的接过书信一看。 一张老脸顿时激动地通红，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道我一生无懂我之人，居然知己却在洛阳，贤侄，你何时回洛阳？” 孙策一看哪里还不知道张仲景现在人在长沙，心早飞到洛阳去了。 当下暗暗佩服刘长，这封信正抓住了张仲景的心思，若真如自己所想的在信里提到重金、权势，一定没戏。 孙策答道：“明日一早便走。” 张仲景哈哈大笑：“好，越早越好。” 刷一声从身上衣服撕下一块布条，将太守印绶高高挂起，就欲随孙策回洛阳，这个官他一天都不想再做了。 孙策领着张仲景回到孙府，令家人好生安顿张仲景，又马不停蹄地直奔攸县寻找黄忠。 到军营一打听，黄忠不在军营，正在家里呢，孙策又问清了黄忠家住哪里就直奔黄忠府上。 孙策到了以后一看，门口连个管家都没有，于是就推门而入。 府里面乱成了一团，有不少家奴丫鬟忙成了一锅粥，根本就没人搭理孙策。 孙策纳闷了，一把抓住从身边经过了的一个家奴问道：“这里可是黄忠黄将军住处？” 那家奴唯唯诺诺地答道：“是。” 孙策眉头一皱：“府上到底出了何事？怎会乱成这样？” 那家奴急道：“我家公子病重，一连请了好多大夫都不能救，小的还要去请大夫，这位公子切莫阻我。” 孙策放开家奴，大步流星地进了内堂。 黄忠正急得登天，见孙策进来以为是个大夫，咦，怎么这大夫这么年轻俊美？怎么看怎么像个公子，不像个大夫。 黄忠也不管那么多了，拉着孙策的手说道：“快，大夫，求您救救我的叙儿。” 孙策一愣，脑子里闪过刘长的交代，便下定了随机应变的主意。 当下装模作样走到黄叙身边，替黄叙把脉，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黄忠大急，问道：“大夫，我儿可有救？” 孙策也急道：“惭愧，不过我知一人可救公子，救人要紧，将军速速与我去请，我们边走边说。” 二人策马直奔孙府，路上孙策也不说话。 黄忠此时心急火燎说什么都怕是听不进去，还不如不说。 孙策也急，这黄叙病重得可真是时候，完全把刘长的计策给打乱了。 孙策想起了刘长的那句话：计策简单，看要怎么实施。 孙策感叹，是啊，人算还真不如天算，这下除了先救人之外别无他法。 黄叙啊黄叙，你可要挺住啊，你死了我还怎么诳黄忠？ 黄忠是孙坚走后才被荆州刺史刘表任命的中郎将，与刘表的侄子刘磐共守长沙。 这个刘表也要感谢孙坚，若不是孙坚在讨伐董卓的路上斩杀了与董卓关系密切的荆州刺史王睿，还轮不到刘表。 所以刘表虽然重新任命了长沙太守和守将，但是还是比较优待孙氏一族的，黄忠在长沙的家也离孙家不远，骑马很快就到了。 张仲景一听救人，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废话，拿了药箱就与二人直奔黄忠府邸。 黄忠如何不认识太守张机，心里直犯嘀咕，这太守大人也会看病？ 我怎么没听说过？ 也不知道医术如何，姑且试试吧。 张仲景一路上问了黄忠很多细节，基本判断出黄叙的病情。 到了黄忠府邸连忙从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和草药交给黄忠，嘱咐黄忠用沸水将药化开煮银针半柱香的时间立即拿来。 张仲景又跑去给黄叙搭脉，只一会儿就点了点头，挥笔写了一竹片的药名，让黄忠去筹备。 好在荆州这地方还算太平，大家族比较多，同时带起了比较发达的商业，这些药也不是什么稀缺货，长沙街上的药店就能买齐，于是张仲景待银针消毒完毕后就开始施针救人…… 医圣就是医圣，张仲景一整套的治疗措施弄下来，黄叙惨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些人色。 张仲景擦了擦一头的大汗，满意的笑了笑。 转身对着黄忠说道：“汉升将军，贵公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待我再开些药方于你，分段服用，好生照料，三年内便可痊愈了。” 黄忠喜得热泪盈眶，立即拜谢道：“多谢太守大人施术相救，汉升无以报答大人，当以死相守。” 张仲景呵呵一笑，一摆手道：“我已不是什么太守，就在刚才我已辞官挂印，你要谢还是谢我主公刘备吧，要不是他，我到现在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弃官从医，又哪里能救得贵公子。” 黄忠一愣，刘备？这是怎么回事？ 张仲景一看黄忠的疑惑表情就知道黄忠不明所以，于是就将孙策捎信以及信中内容告诉了黄忠。 黄忠也一声感叹：“真是世事难料啊。” 孙策这个时候最想说这句话，尼玛，真是世事难料啊，现在老子手里一张牌都没了，怎么诳你去投奔主公啊？ 但是总得试试，孙策硬着头皮抱拳道：“黄将军，其实我主公刘备也是很仰慕您的，此番我登府求见就是想游说将军，我主仁德，广施恩义于百姓，海纳天下之俊杰，他仰慕您的勇武，还希望将军能考虑。” 黄忠听到这话不由的一惊，反问道：“你称呼玄德公什么？” 孙策挺胸肃容道：“主公。” 黄忠惊问道：“以乃父之威名怎会归附玄德公？” 孙策摇头道：“我父之威名固然有些，但相比主公帐下下邳侯却是拍马不及，以下邳侯那鬼神莫测的才智和震慑宇内的威名都归附主公，我父为何归不得？” 孙策一顿，又继续说道：“不瞒将军，我父若不是得下邳侯提点，怕是命不久矣，他是我孙家的恩人。” 黄忠此时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身为一个武将哪有不希望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 黄忠自肘一身武艺足以傲视宇内，只可惜征战半生却不得重用，只能说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自己每每听闻吕布天下无双就不服气，每每听闻孙坚斩华雄就羡慕不已，每每听闻关羽、张飞、典韦杀得吕布畏缩在虎牢关就跃跃欲试…… 黄忠虎目中已经有了荧荧闪光。 孙策见黄忠不表态，又说道：“黄将军，可莫要辜负了自己的一身业艺啊。” 黄忠终于忍不住，虎目中的荧荧闪光化作断线的珍珠滚落而下，但忠臣不事二主，正要回绝。 孙策不待黄忠说话半跪在地，陪着落泪道：“策诚恳的请求您为了天下百姓早日不再受战乱之苦，考虑一下我主的招纳。” 好嘛，又是一顶大帽子给扣上去了，这孙策什么时候也学刘长这么爱扣帽子了。 黄忠这下犹豫不决了，孙策如此极力游说自己，看来这刘备还真有诚意啊。 做武将的亦或是做谋臣的有哪个不希望遇到明主，受到重用，然后建功立业？ 现在这机会就在眼前，黄忠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是自己的道德底线在死死的压制着黄忠的欲望，说穿了黄忠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 张仲景也正色道：“好一句为了天下百姓啊，看来我张机这次选对了，人生得一知己难矣，得一知己的明主更难，我张机此生死而无憾了，黄将军，你还犹豫什么，这天下的百姓难道还不如一个人的名声重要么。” 黄忠终于点头道：“我愿归顺玄德公，只是我儿身体怕是受不了车马劳顿。” 张仲景哈哈笑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有我在就别担心贵公子了，弄一辆舒适的大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