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凌天!
云然猛一仰颈,一口气喝光了坛里的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浸湿了胸前大片衣裳。 如果云然是女人,这个场面一定非常香艳,可惜的是,云然是男人,但也平添了几分浪荡不羁。 ——你他妈才又浪又荡还不举,老子又不是甄银荡! 随手一抛,酒坛飞掷而出,咣当声响,摔在了地上,碎得好像一颗刚失恋的少男之心。 “颜童,跟不跟我一起去?” 云然吃醉酒了也似,回头冲着颜童大喊。 “等我!” 喝了两坛酒,后劲上头,颜童有些醉意,玉靥泛着微醺的红润,眼神略微迷蒙,嘴唇犹如熟透的樱桃,轻微张启,吐着一团香甜的和煦,素手支颐,撑着桌子,几乎就要睡着了。 朦胧的醉梦间,隐约听见云然唤她的名字,颜童懵里懵懂,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一声,当即起身,身子摇摇晃晃。 水东流见状,想要伸手搀扶,指尖尚未触及颜童的娇躯,便如同触电了一般,急忙缩了回来。 颜童脚下不稳,被板凳一绊,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身形闪掠,云然急忙飞身上前,扶稳颜童,但见颜童醉得不轻,当即想象物化出了一颗醒酒丸,喂颜童吃下,颜童立马清醒。 “怎么了?” 颜童一脸懵逼,左顾右盼,好像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样子。 “云然,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叫我!” “不是好像!”云然挽着颜童的手臂,走向门外,“走吧!” “去哪?” “杀人!” “杀谁?” “岳冷禅!” “岳冷禅?”颜童脚步突然凝滞,“绝刀城的城主?” 云然奇道:“你认识他?” “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舅舅!”颜童一字一顿地道。 云然震惊了。 ——尼玛,说好的世界很大呢?我特么拉着侄女去杀舅舅,不是有病吧! 可是,话已放了出去,这么多人听着,总不能当众反悔,否则颜面何存。 颜童吃惊地看了看云然,这才反应过来似的,道:“你想杀我舅舅?” “不是,颜童,你听我解释!”云然突然仰头望天,指着颜童身后的天花板,“看,有流星!” “流星?!”颜童愕然回头。 刚转过头,猛然想起,这是在客栈里面,哪来的流星! 轻轻的一掌,斩在了颜童的香颈间。 云然迅速打晕颜童,将她抱进了三楼的房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又结了一道结界。 看着熟睡中的颜童,云然不禁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间。 “云兄弟,等等俺,俺知道岳冷禅住在哪家客栈,俺跟你一起去!他奶奶的,岳冷禅那家伙,俺早就看他娘的不顺眼了!”战魂双臂一揽,抱了八坛酒,回头对水东流道,“水城主,你去不去?” 水东流早已清醒,或者说先前他只是不愿卷入太深,所以装醉,此时正独自坐在桌边,悠悠斟酌。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战魂知道水东流的性格,他不像自己喜欢热闹,所以并不强求,于是兴冲冲地跟在云然的身旁。 云然和战魂一左一右,走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两人跨出天云客栈的大门,骇得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纷纷逃窜,仿佛远离瘟神似的,与云然隔着三丈远近,对他指手画脚的。 但也不乏那些不嫌事大的人,当即振臂而呼:“走,一起看热闹去,绝顶城城主单挑绝刀城城主,这可比看戏强多了!” 端的是一呼百应,那帮好事之人不紧不慢地跟随在云然屁股后面,虽然不敢靠得近,也不敢离得太远,一路宣传过去,看热闹的队伍就跟滚雪球一样,声势越来越浩荡。 云然他们离开天云客栈才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岳冷禅便领着怒气冲冲的凌天,以及其他几位义愤填膺的城主,杀至天云客栈。 隔着老远,岳冷禅发现原本聚集于客栈门口的人群已然散去,只有几名王宫侍卫抬着尸体,进进出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把观众拉过来,大戏这就唱完了? 岳冷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抢先一步,冲进客栈,但见店伴儿正拎着一桶水,泼撒在了大堂门口,洗刷着地面的大滩血迹。 “难道真的来晚了一步?云天河的那个贱种儿子呢?” 岳冷禅阴沉着面孔环视客栈大堂内,掌柜本就心善,教厨房熬了两碗姜汤,正陪着那两个黑鹰城的弟子坐在旁边,但见两人面如土灰,目光涣散,浑身簌簌发抖。 左右不见爱徒的人影,岳冷禅心知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揪着掌柜,怒道:“我那徒儿呢?”
“你、你是谁?你的徒儿又是谁?”掌柜颤声道。 黑鹰城的两名弟子看清了岳冷禅的面目,十分狰狞,心里怕得要死,砰的脆响,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里面的姜汤全部泼撒了出来。 “岳、岳城主?” 岳冷禅松开掌柜,目光如刀,冷冷地扫视过两人的面庞,森然道:“我的徒儿呢?” “子陵兄他、他……他被云然给杀了!” 身子微晃,岳冷禅虎目含泪,眼神里蕴含着一股莫大的悲恸。 岳冷禅喃喃地道:“子陵……” 就在这个时候,凌天等人已经闯了进来。 “风云,雷电,你们没事吧?” 凌天看见凌风云和凌雷电两人没事,顿时喜出望外。 岳冷禅背对着凌天,满脸杀气地瞪视两人,示意两人倘若胆敢胡言乱语,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凌风云和凌雷电虽然惊吓过度,此时见着凌天那关切的神情,心中惭愧,却也不敢泄露实话,两人摇了摇头,齐声说没事。 凌天年逾古稀,而立之年开始执掌黑鹰城,至今四十余年,在天云国四十六城中,颇有几分声望,就算是君主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 虽然贵为黑鹰城城主,纵横天云国,可惜膝下更无子嗣,所以凌天收了八名入室亲传弟子,平时视为己出,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尤其护犊。 而凌风云和凌雷电刚入门不久,自觉地位颇是不及六位师兄,一时脑抽,又经不住岳冷禅的花言巧语,这才有了今日之祸。 眼见两个平时乖巧无比的弟子,竟被人弄得如此狼狈,呆怔木讷,凌天顿觉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哪个是绝顶城城主?请出来说话!” 别看凌天年纪老迈,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如钟,鼓荡了出去,震得客栈的瓦梁簌簌颤抖。 然而,大堂里空荡,除了一个白衣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喝酒以外,更无其他人。 “凌老城主,我劝你别嚎了!”水东流淡淡地道,“云城主刚离开不久,朝着瑞云客栈去了!” “瑞云客栈?” “不错,瑞云客栈!”水东流瞧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岳冷禅,“也就是岳城主你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