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入门之初 方外世界
丈天七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一丝温馨恍惚：“为师年轻时确实去过一次……” “哦？”陆正立即来了精神，他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曾料到丈天七居然真的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振奋之下他双手一撑就要直起身来，但可惜甫一动弹尚未开口立即便被身下激荡的药汁烫的生疼，一声闷哼痛叫后他立即咬牙坐了回去。 丈天七静静看着他，并没有帮忙举动，只是目光中的鼓励意味让陆正有了忍耐坚持的巨大动力。努力深吸片刻后，陆正终于忍住了火辣辣的痛楚，良久之后才又缓缓开口继续先前的话题：“呼……那，那里那么冷，他们为什么非要待在那种地方……” “北海仙天的弟子以女子居多，她们之所以选择那里作为门派根基多半是为了配合她们所修炼的寒属性功法……”丈天七的目光缓缓移到窗外，慢慢回想起曾经的一些点滴，嘴角不经意间也扬起了小小的弧度，“……那时我也曾问过她，为什么非要待在那么冷的地方，哪怕再往南走上一走也总不至于守着那些冰窟窿折磨自己……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她的回答——‘这里是门派根基所在，道统传承皆在此处，数万年都不曾有过变动……无数前辈先祖经历苦难风雨才留下的宗门根基，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怎么能擅自更改变迁？冷是冷了些，但毕竟对修行大有裨益……谁又知道，我们坚守的这片冰川在数万年前她们的眼里是不是一片温暖绿意？’……” 陆正看着丈天七的神情，细细品味着这番话语中的甜蜜意味，神色悄然变化间便猜到了些什么。等他再次抬头看时，丈天七嘴角的那一抹温馨笑意果然又浓了几分，一时间，陆正恍然大悟心中一片了然：“师父口中的她，恐怕与他关系匪浅了……说不定，有可能是还未正式过门的师娘哩！” 室内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陆正一动不动，不愿打扰陷入了美好回忆的丈天七，他暗自猜想着那位“师娘”的相貌模样，可以他浅薄的见识，哪里能想象出让丈天七都沉迷的仙子风采。轻轻晃动脑袋时，陆正的思绪终于偏离这个力所难及的想象范围，渐渐将好奇心转移到了那极北寒地的冰天雪地，他记得自己曾经忍受过的寒冷苦楚，可身周粘稠guntang的液体不断冲击热气入体，却让他无论如何也再难体会不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感觉。 “唔？”丈天七口中突然一声低呼，终于从回忆中拉回了思绪，但他甫一转头便正好迎上了陆正那双灵动的乌黑眼珠，还有他那若有若无的古怪笑容。 “臭小子！”丈天七一怔，立即忍不住低声笑骂了一句，但想起先前记忆中的一切，心里却有些怅然所失。 “那人，是师娘么？”陆正还是有些好奇，但问话时却显得极为小心。 丈天七身子陡然一僵，所有的美好回忆瞬间被陆正的问话冲击的支离破碎，似乎勾起了一些伤心往事，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陆正年纪虽小，但察言观色亦是极为精通。他看着丈天七脸色变化立即便明白了一些，也不敢再开口询问，只是有些怯懦的低声道：“对不起，师父……” “嗯？”丈天七终于抬起头来，压抑沉闷的面容上却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事，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人，她也不算是你们的师娘……可她，却是最适合做你师娘的人选……” “往事如烟亦如梦，一眨眼居然已经两百年了……”丈天七幽幽长叹：“这些事情，等以后有机会的话为师再讲与你听。” “嗯。”陆正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是机灵的转移了话题：“师父，那北海仙天再往北走又是什么地方？” “北海仙天所在的巨大冰山群已是如今所知最北的地方，再走过去依然还是看不尽头的皑皑冰川。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大能想要越过那些山峦一探究竟，但可惜寒风刺骨，极地气候实在非常人所能承受，到最后，也还是没有人能探索到冰川那一边的世界……” 陆正心中好奇之意愈发浓厚，他忍不住说道：“等我长大了，我也去那里看看！“ “哦？呵呵，好！有此志向，也不枉我坐在这里给你讲述的这一番功夫了！”丈天七欣然笑道，倍感欣慰舒心。 “那，除了北荒、北川冰原外，中土之外的其他地方又是什么样子呢？”陆正轻拍着自己的额头，迫不及待的追问着：“我这些日子也看了些关于中土世界的书籍物志，却总觉得书上写的并不够真实详细……嘿嘿，还没有师父说的好……至于那中土之外的奇妙世界书上更是鲜有记载说明，让人好生失望呐。” “呵，你这孩子，别人刚入门时都是急着请教各种功法仙诀，虽说不能立即修炼，但总归是着急为了修行，可你倒好，居然整天想着各地奇妙风光景致……前些日子给你讲了中土五域的情形，你现在居然又急着一举探索整个方外世界！唉，真真是让为师不知该如何说你……”丈天七故作惋惜长叹，但神情面目却没有半分责备之意，这番话落入陆正耳中更是惹得他一阵讨好谄笑，那张通红小脸模样古怪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罢了罢了，既然答应讲与你听，那我便全都告诉你好了。”丈天七挥了挥手颇感无奈，然后正襟危坐复又开始讲述 “北海仙天所在的巨大冰川雪山被称作‘北极天堑’，此山脉连绵亘横，长度不在浮空山脉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东接东海北端，一路向西，有南倾趋势，是以到了域外西北之时此山脉已经不再是北极之地的模样，虽然也是白雪皑皑，但周遭环境却是有了不少绿意肥土……虽然是同一山脉，但到了不同地域就有了别的称呼。域外西北多为草原，地域广阔人口却相对稀少，虽然各自聚落分居导致部落林立，但他们都将‘北极天堑’的在西北域外的这一分支称为大雪山，而且，所有的草原游牧部族都信奉大雪山上的圣庙神殿——这一处被尊崇信仰的宗教便是曾经正道七大派之一的‘什摩古刹’，如今虽然不太涉足中土，但影响力却比北海仙天强了许多倍……什摩古刹与中土的普陀寺本署同宗，但万年前便分家而治，一处被尊为正统传承名扬中土，另一处密宗却在域外西北扎根散叶……两家虽然信仰禅意略有差别，但总之还是那么一回事……” “那些什摩古刹的弟子，也是些光头和尚的样子么？”陆正忽然问了一句 “呃？这，倒是也有些不同。”丈天七一愣神，回想片刻后笑着回答道：“他们大部分也是光头和尚的模样，但束短发的也不少……主要是穿着打扮与中土僧侣大不相同。当今中土僧人大都是身着单调简朴的普通灰布僧衣，大红袈裟也只是佛法精深者的穿着，而什摩古刹远在域外，服饰装扮已经于当地有些同化，虽然大多弟子皆穿着红色僧袍但其样式风格已不是中土模样……其修为高深者享有尊者称号，下面又有释将、上师之分……普陀寺乃中土禅宗代表，修习正宗佛法禅道；什摩古刹的功法神通却以不外传的分支秘术为主。说来，这两大门派曾经为了正统名义相互攻伐大战，前后拼斗厮杀了几千年才止戈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