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死在自己的家里,然后蛮夷踏着我们的尸体轻蔑地笑一句——看!这就是低等民族!” 刘健这一句被酒精和热血充斥的话语得到了几个年轻人的认同,大家举起酒杯,面向西方——那里是华夏起源的黄土高坡,那里长眠着华夏子民的祖先。 酒精点燃了年轻人体内不曾熄灭的热血,在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几个人都有些醉了。 他们并没有经历刘健前世那些惨痛的历史,对于低等民族这四个字不以为然,放眼看看世界,无论是欧罗巴人还是不吃那群不吃猪rou的蛮子,有谁有资格说这四个字? 李沐明显有些喝多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烟荷包,小心翼翼地给众人分着烟叶。 “尝尝吧,这可是好东西。我可只有这么多了,平时可舍不得抽。” 几个人都拿出烟纸,捏了一点仿佛黄金一样的烟叶,小心地洒在纸上,卷好后用唾沫轻轻润了一下,用火镰点燃,淡青色的烟雾在桌子上蔓延着,淡淡的芳香仿佛滑腻的油脂一样从唇舌间滑到了喉咙中…… “呵,好东西啊,这烟叶可真不错。” 刘健赞了一句,其余几个人也都点头称是,仿佛在品尝昂贵的秦国葡萄酒一样,生怕浪费了一点。 “那当然,这可是我叔叔从扶桑带回来的,他在黑宝石女王维血的船上当炮手,抢了一艘西班牙的船,里面都是这种烟叶,不过也没分多少,你也知道,维血抢的西班牙船队上的东西,王启年公爵就得先拿走一半,剩下的船员分了一点,我叔叔就给我了这么一点,一点都没舍得抽。 这世界上最好的烟叶就是西班牙的古巴出产的,听说那里最适合烟叶的生长了,可惜现在在西夷人手里,咱们燕国的烟叶……可真不怎么样。” “嗯,是不怎么样。” 几个人想了想燕国的烟叶,都同意李沐的说法,寒冷的气候并不适合烟草这种原产在暖和的扶桑的植物生长。 “咱们是抽不上了,不过后代总会抽到的吧?古巴就在那里,又跑不掉,迟早还不是咱们的,就算不是咱们的,也不怕啊,可以从西夷人那抢或是买嘛。 他们有的咱们都有,什么玻璃和自鸣钟,韩国的可比西夷人的强多了,不过瓷器和丝绸什么的,他们可没有。 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咱们能从西夷人那买的东西也就剩下粮食和烟草了吧?” “谁知道呢?不是说西班牙已经出台了什么《奢侈品限购令》,好像咱们的瓷器茶叶把西班牙的白银都弄到咱们这来了,好像他们的王室都已经破产了,才打完宗教战争,穷的就像被冬天的老鼠一样啦,或许有钱的话,咱们可以把古巴买过来嘛……”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当然问题的层面也就仅限于简单的层面,对于战略大势,他们并不在行,也不喜欢讨论那些勾心斗角的事。 “哎,李沐,这烟叶这么难得,可是转了大半个地球跑过来的,你怎么舍得拿出来给我们抽?是不是想巴结巴结营队长?想当副官可是没戏啦,肖衍可是已经来了……” 一个人打趣着,顺手又把李沐的烟荷包抢过去,卷了一支。 李沐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八成要和俄国人或是倭人开战了,我倒是不怕死在战场上,就怕这烟叶可就白瞎了,你们运气好,尝尝吧。 哎,营队长,你刚才说的那什么蛮夷会指着我们的尸体说我们是低等民族?说真的,营队长,刚才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件事。 咱们的史书上可是记载了不少被北方那群游牧蛮子欺负的事,不可否认,咱们的文明是那群蛮子拍马也赶不上的,可是那时候没有火枪,咱们也占不到绝对的优势。 当他们靠着武力征服了我们之后,真的会如营队长说的那样,用鞭子和马刀屠戮我们,然后对他们的族人说我们就是两脚羊,是劣等的民族…… 记得那是赵国的事吧?四百年前游牧民从草原上杀到了赵国的腹地,有人拼死抵抗,那群蛮子屠杀了他们之后,还假惺惺地祭奠了我们的人,对他们的士兵说那是真正的英雄…… 我是不爱看史书的,上面总是记载着那些英雄,我看到后却会噩梦连连。 我记得营队长跟我们说过一句话,英雄辈出的民族是个悲剧的民族,因为英雄总是在民资最危难的时候才会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天际,为什么我们的民族会有这么多苦难? 我们的文明冠绝世界,我们的文化让四夷仰视……可为什么总会有蛮夷屠戮我们,然后说我们是劣等民族?” 李沐的一席话让几个年轻人都皱着眉头思索起来,似乎华夏各国的史书上总会记载一些苦难的过去,而对于那些征服总是一笔掠过,看过之后只有苦难,却没有任何爽快的感觉…… 刘健的烟已经吸完,看着几个有些迷惑的年轻人,笑道:“李沐,我问你一句,戎狄在哪?匈奴在哪?鲜卑在哪?扶余在哪?柔然在哪?通古斯在哪?那些欺辱过我们的民族他们现在在哪? 我告诉你,他们只有在史书中还有零星的记载,至于他们的文字和族人,在这个世界已经成为了历史。 而我们呢?有那么多的苦难,那么多的屠戮,但消失的不是我们,却是那些带给我们屠戮和苦难的民族。 咱们华夏的心里其实一种有一种气势——那就是老子天下第一。这种气势表现在哪?我告诉你,就算咱们被北方那群蛮子欺负的时候,咱们依然比那些所谓的文明国度要强,可咱们仍旧会感觉到耻辱。这就是我们民资的精魂,一旦看上去不是天下第一,那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我们的眼睛啊,从来都是盯着天下第一那个位置的,从不和那些我们看不上眼的国度去比较,虽然即使我们最乱的时代也比他们要强,但和他们比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七年前英吉利人建成了“海上君王号”,越国的军官捐出了一年的军饷,咱们燕国近乎是免费提供了优质的橡木,三年后“东宁号”建成,比“海上君王号”吨位更大,火炮更好……因为我们容忍不了别人比我们更强大。 几十年前欧罗巴出现了一种钟表,像鹅蛋那么大,欧罗巴人称之为纽伦堡蛋,可以随时揣在袖子里观察时间。西夷使节访华的时候,拿出他们的纽伦堡蛋,得意洋洋地在帝国科学院展示,那种恶心的优越感让我们的人难以忍受,一个月之后,新郑的钟表师傅做出了类似的钟表——比西夷人的更简洁,更轻便,为此一个钟表师傅累死在打磨零件的工序上,死前仍然握着还没打磨完的零件……因为我们容忍不下别人比我们更先进。 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自豪感和民族精髓,已经染到了我们的血脉之中,永远抹不去,或许我们不会注意,但这种气势却会在不经意间让我们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是这种老子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气势,才让我们只会在史书中记载我们的苦难和伤痛,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随时都有那种紧迫感。 你欺负了一个小毛孩,你会到处宣扬嘛?反之,你被一个小毛孩抽了一嘴巴,就会记一辈子!就是这么个理儿,好好想想吧,我们的苦难不过只是一时,我们的辉煌又有多少? 总有人拿我们一时的屈辱去反思我们祖宗留下的一切,可他却忘记了我们的荣耀,这种文人是可笑的,也是可耻的。 古希腊在哪?古罗马在哪?古埃及在哪?古印度在哪?他们的文明都已经消失,他们的文字已经没人能看懂,可是咱们的文字仍在流传,咱们的文明仍在前进。 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老子不允许别人当天下第一,这就是我们民族的信条和信仰,这就是我们民族从黄土高坡的局促之地走向世界的源泉。 在这条路上,免不了会流血,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你,但这血流的值!几百年后,肯定还会有人记起他们的祖先,他们会说我们华夏人残暴,我们华夏人贪婪,会说我们毁灭了他们,会把我们定义为侵略者…… 可是这有什么?宁可被敌人痛恨,也不要像你之前说的那样,被敌人假惺惺地尊重——他们那假惺惺的尊重不过是为了让我们不屈和尚武的精神在他们的士兵身上延续,但想都别想!那是我们的,他们永远学不会,也学不到! 咱们这次去倭国或是俄国,或许许多年后,他们的史书上会记载你和我的名字,什么刘健、李沐、肖衍在他们国土上的恶行,什么华人对他们的侵略……我不介意我的名字走进他们的史书,你们呢?” 几个年轻人哈哈一笑,喊道:“那他妈的是莫大的荣耀!” “为这荣耀,干杯!” “干杯!” 简单的几句话让几个年轻人对历史中苦难的疑惑烟消云散,刘健不是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可这个时代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的时代。 任何理论都有闪光点,但最关键的还是时代,只有和时代吻合的理论才能在时代的浪潮中引导一个民族前进。 当吃到嘴里的东西都消化掉之后,再去谈什么博爱与正义。就如西方人的贩奴与鸦片一样,那些在后世看来都是灭绝人性的行为,可是历史会冲淡仇恨,会冲淡一切。 但就是那些灭绝人性的行为,让他们获得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和贸易顺差,让他们在大航海时代中脱颖而出,至于道歉和反思——那是后人该做的事,反思了又能怎么样?那些被贩卖的黑奴不会活过来,那些被鸦片吸走的白银也不会流回来…… 当有一天华夏可以cao控世界的话语权时,那些污点都可以洗白,都可以用儒的仁、墨的爱去解读——征服是对你们这些还处在蒙昧的民族的教化啊!后世的西方人不就是这么做的嘛,而且还有很多脑瘫到极点的国人赞同,更有人写出了X图腾来为那些侵略者正名…… 外面的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几个年轻人明显喝多了。酒后的男人离不开两个话题——政治和女人,酒后的军人则自动将女人忽略掉,不是不想谈,而是没什么可谈。 几个年轻人在谈论着那些已经仅仅成为历史的民族,那些被华夏吞噬掉的民族……这就是某些自卑到极点的逆向民族主义者所说的软弱的华夏——戎狄、匈奴、鲜卑、羌……这些民族连骨头都没剩下,都被看似无害、整天宣扬苦难的华夏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而那些逆向民族主义者所希冀的罗马或是希腊……只剩下可供凭吊的废墟。 同样是在酒桌上谈论政治,但沧海卫的某个酒馆中和燕丹宫中的酒桌政治还是不一样的。在刘健他们指点江山的时候,那些真正能够指点江山的大人物也在指点着江山。 燕丹宫的蜡烛都是特制的,没有多少的烟尘,黑烟从烛台上的铜质侍女袖子中直接排到外面,既美观又不失华贵。 琥珀色的葡萄酒酒、滑润的秦国里海鱼子酱很合瑞典特使的胃口,只是跪坐在那里很不习惯,但他却不得不遵从华人的礼仪。 女王穿着一身紫色的华服,下面是走右相邦和几个大臣,夜里的火烛将她白润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尊敬的女王殿下,感谢您的款待。” 瑞典特使cao着标准的华语,他可是在鹿特丹的华人学堂中专门学过几年华语的,很久前北方的雄师古斯塔夫二世就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东方,或许是蝴蝶翅膀的煽动,他没有死在战阵之中,依靠着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瑞典已经成为欧洲的霸主,在西班牙退出欧洲腹地之后更是和法兰西分庭抗礼。 “不必客气。” 女王优雅地致意,看着面色很焦急的瑞典特使,缓缓说道:“特使的面色有些焦急?这是何故?” 瑞典特使挤出了一点笑容,心里暗道:“我已经来了一个月了,酒宴的规格倒是很隆重,比之前几个月来的新教徒使团要隆重的多,可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怎么能不焦急?” 在压抑住内心的焦急之后,用一中尊敬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女王,我王的信件您也看了,请您给我一个答复。” 女王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慢理条斯地吃着眼前的餐饭,前一阵从欧罗巴回来的使团已经带来了确切的消息,对于瑞典的情况她已经大致了解。 谈判时不会说出各自的底牌,只有靠情报和对战略的判断来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有利的条款。 那些使团名义上是去访问,但使团其实就是间谍的代名词。二十五年的宗教战争已经结束,瑞典已经成为欧罗巴的北方霸主,获得了五百万杜卡登赔款,但这些钱不是一步到位的,瑞典国内的经济状况一直没有得到缓解。 但古斯塔夫二世有他的雄心,二十五年的宗教战争结束后,瑞典取得了德意志在波罗的海沿岸的领土,包括西波拉美尼亚、不莱梅和威斯玛,成为了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拥有投票权,已经可以干涉名存实亡的神圣罗马帝国内政。 才能越大,野心也就越大。拥有这种才能的古斯塔夫二世当然不甘心只取得这样的地位,他梦想有一天能够加冕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而他的财政却不能支持他的野心。 从本质上讲瑞典还是一个陆军国家,加上并不完美的地理环境,对于新大陆的征服他们并没有分到一杯羹,同时德意志因为宗教战争一片狼藉,汉萨同盟已经名存实亡,瑞典已经控制了波罗的海沿岸的贸易,但还是不足以支撑,假以时日或许能够慢慢积累而使瑞典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但古斯塔夫已经五十岁了,他认为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希望自己能够在临死之前被人称呼为大帝。 二十年前的《斯托尔博沃条约》让瑞典割取了俄国大量的领土,完全占据了俄国人在波罗的海的出海口,实质上俄国人已经丧失了和瑞典争夺北方霸权的资格,所以俄国将目标放在了东方,希望建立一个双头鹰帝国,这正是女王所担心的事。 在女王的眼中,鲜卑利亚已经是燕国的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领土,决不允许俄国人插手,而俄国的重心在欧洲,鲜卑利亚的寒冷气候注定了不可以大规模出兵,那样的结果就是导致北方的漫长边境上需要随时驻扎三到五个团队来防止俄国人的劫掠。
所以女王冷淡地对待了新教国家和勃兰登堡的特使,而用高规格招待了瑞典使节,外交中的东西有时候不需要直接说明,而是仅仅一个态度就足以说明。 已经晾了瑞典使节一个月了,现在是谈些实质性问题的时候了。 晚宴之后,瑞典使节揉着发酸的腿站了起来,经过别人的指引来到了一间房屋中,女王并没有出现,而是将问题交由左相邦来解决,反正基本的底线已经订好,至于能争取到多少利益,就看左相邦的能力了。 “尊敬的左相邦、华夏帝国的伯爵,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一下关于双方互利的事情了吗?” 在左相邦点头表示同意之后,除了偶尔走进来更换蜡烛的侍女,只有这两个人在谈论着,用圆滑的外交辞令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新郑的有些绿色的玻璃窗照射到屋子中之后,两个人在《燕瑞密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左相邦和瑞典特使都笑了起来,他们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几天后瑞典的使节离开了燕京,乘坐马车去秦国,然后途经奥斯曼土耳其,由黑海乘船返回瑞典。而同时沧海卫的码头上,几十艘商船也开始向欧罗巴前进,同时百余名优秀的年轻军官被派往了瑞典考察欧洲的军事力量。 外夷永远无法理解东方人的思维,比起战略思维,外夷和那些纵横家还差的很远。有时候地理真的可以决定了民族的思维,正如某小国,局促在小岛之上永远无法产生真正的战略家。 而那个小岛上的使节正垂头丧气地从吴国的王宫离开,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西班牙的使节,他们用西班牙语咒骂着这群东方人,并且认为他们没有头脑和眼光。 而吴王宫内,正值壮年的吴王穿着一身军礼服站在地图前沉思,周围都是军官,他平时都是穿着军礼服,只有一位妻子,平时的饮食起居也是简朴至极。 “可笑的西夷人,永远不懂咱们华夏人的思维。我们关起们来可以打个头破血流,但却决不允许外人向我们吐一口唾沫,我可不想成为万人唾弃的君王,更不想被一群哗变的士兵逼着退位!” 吴王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个蛇果啃了一口——他从不注重小节,但君王的威严却让那些将军们不敢逼视,气质不是靠繁琐的礼仪来强加的。 “王上,李水心的事,您看一下应该怎么办?” 一位大臣悄悄地提醒了一句,已经快半年了,李水心的处理方法还没有下结论,军部的人并不敢私自决定,可是吴王似乎并不着急。 “提升他为中将,琉球现在是我们的,齐国的那霸男爵不是已经投降了吗?封爵,李水心以后就是中将,那霸男爵——让他当那霸男爵齐国人会接受的,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至于舰队,他已经不能指挥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违抗的军令。 要看后果,而不是看当时的本意。好心做坏事的情况也很常见,但李水心这冲动的决定至少没有让我们被动,如果当时和倭人一起袭击了齐国的运兵船,哼,现在我就是千夫所指,勾结外夷这个臭名是洗不掉了! 名声……太重要了。这是华夷大义,我们和齐国人的战争,只是兄弟间打架,可是如果和外夷一起……哼。 我们不是欧罗巴的神圣罗马帝国,不是那种可以为了私利不惜让外族在自己的土地上打来打去的弱智国王,西夷人用神圣罗马帝国的思维来看我们,真是愚蠢。 你们信不信我今天同意和他们一起出兵,或是接受他们的援助,明天其余的各王就会联合出兵——大义啊,大义! 在华夏,比拳头更坚硬的东西是大义!那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西夷人,他们懂个屁!” 吴王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嘟囔着,根本不顾及自己说出的话并不庄重,下面的文官急忙记下了对李水心的处置决定。 刚才西班牙的使节和倭王的秘史纷纷到来,但是谈了不过半个时辰就被下了逐客令,在西班牙人看来,吴王是一个傲慢的没有智慧和战略思维的蠢货。 “王上,今后我们的重心是不是应该定下来了?吕宋和爪哇已经基本被瓜分完毕,西班牙和尼德兰人在那里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毕竟这里离他们的本土太远,东宁岛在越国的手里,吕宋和爪哇我们根本无法插手,只能固守在爪哇那一点殖民地上,已经没有了拓展的空间。” 吴王点点头,示意叫人挂上已经探索过的世界地图,上面燕国的北方还是一片空白,而扶桑和昆仑洲之间也是一片空白,那里还没有人去探索。 “既然科学院的探险队从燕国北方到了扶桑,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派支探险队看看爪哇以南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说完之后,吴王那因为扣动扳机而布满了茧子的食指指了指地图上南方的那一片空白之地。 “物尽其用嘛,下令,组织二十条船,让李水心带队去探索南方的那片空白大海,他不是不喜欢兄弟间流血嘛?那让他做这种事最好不过了,或许那里会有一片更宽广的土地,就这么办吧。 当然,这还是未知的,谁也不敢保证那里一定会有一片大陆,所以我们得把目光看得更远,而不是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可能上。 派人去檀香山,和东方恪商谈一下,表示我会在祭黄帝陵时同意他成为华夏的伯爵,让他那个什么檀香山伯爵名至实归。利用那里作为中转,目光该往扶桑看看了!爪哇已经完全的征服,得到了琉球就撕裂了我们脖子上的绞索,可以和本土沟通起来,这里已经稳固,我们有余力去扶桑建立新明州港,新会稽城了! 为什么爪哇的殖民地都没有用新明州港之类的名字?因为我把这些名字留给了扶桑,而不是爪哇那种弹丸之地。” “王上,那些倭人使节和西班牙人的使节,我们该怎么处理?让他们继续等下去?” 吴王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他们就是个屁,一只苍蝇在你家飞来飞去,你会怎么办?” 大臣有些迟疑,想了一下然后问道:“拍死他们?这倒简单,海军学院的学生对于平户的事相当愤怒,给他们通通风,问题不大。 而西班牙人嘛,他们动不动就决斗,可以从狱里找个游侠,找个借口决斗,西夷人不是那些游侠的对手。” 吴王笑的更厉害了,摇了摇手说道:“我哪有时间管这些苍蝇?爱飞就飞,爱死就死,要是不死我也懒得拍死他们。 他们啊,连让我花一点时间去琢磨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