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灭庄
夜色朦胧凉如水,万籁俱静悄入梦! 三月的天显得比冬日要暖和的多,只是有些人的心注定要在这阳春三月中坠入冰窖。 他说:“当年你欠我仲家的,今日我要你百倍偿还!” 所以,他来了! 一群身着黑衣,面罩黑巾的人,步履矫健的飞身入了凌月山庄的高墙大院。 几人成排而站,一眼望去,竟有上十人之多。 他们脊背挺直,双手背立,眼看前方,耳朵还不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倏尔,夜空中一个暗青色的身影翩然而下,衣襟与袖口处簇着朵朵盛开的桃花,腰间系着白色镶宝石珍珠和桃花枝条的玉带,上面还挂着一绣着桃花图案的香袋。 男子面容丰神俊朗,华若桃李,墨发半束,嘴角还噙着一抹是狂傲嗜血的笑。 如这寒冷的黑夜般,冰凉刺骨! 只见他右手一挥,广袖带起阵阵凛冽的寒风,薄唇轻启:“一个不留!” 身后的黑衣人齐齐而动,迅速散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便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暗夜阁。 而青衣男子便是暗夜阁主:清涵公子! 清涵缓缓走入内院,行至一院落前收了步,抬头望了望匾额上提的字:凌月院。 他不觉好笑,是了,就是这里了。 今夜过后,再无凌月山庄,这凌月院中的人,也将如满院的梅花,花开过后,不复存在! 房中的人似是有所察觉,起身点起了屋中的灯。 清涵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反而慢悠悠的走到门前,推门而入,坐在了离床榻不远的漆木桌旁。 凌月山庄庄主云寒见屋中有人闯入,忙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深夜擅闯我凌月山庄!”而后迅速披上外衣走至桌前。 许是感觉到对方的来者不善,云寒加重了说话的力度,希望借此震慑住来人。 云夫人与云皓玄被云寒的这一喝声惊的坐起,见屋中坐着一个陌生男子,赶忙拉起被子盖住身子,不敢吱声。 清涵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彻骨,云皓玄吓得缩在了云母的怀中。 清涵对上云寒质问的眼神,笑着说:“云副将,别来无恙啊?” “你?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便被打断。 “呵呵,我是何人?云副将日子过的倒是清闲滋润,有妻有子相伴在侧,岂还会记得我仲家之人?” 清涵见他如此紧张,心中不觉讥讽:当年,你陷害我父亲时,是否也是这般紧张兮兮?还是,心安理得的做着一切? 听见“仲家”二字,云寒身子微微一颤,额间有碎发垂落。 屋中摇曳着的烛光衬得他面色发黄,有些许的颓唐,脑中顿时浮现出当年的画面:“你是……仲大将军的儿子?”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他从未听说过仲雨成家一事,这么说也只是猜测而已。 清涵冷眼扫过:“这么快就想起来了?看来云副将对当年之事尤为深刻啊?” “云某不知仲公子此来为何,但想是听了旁的消息,为当年仲大将军的死才寻到这里的吧?云某只能说仲大将军的死与云某无关,其他不便告知,请仲公子速速离去,免得云某惊扰庄中众人!” 清涵邪魅一笑,呵呵,无关? 仲羽走后许久都未有消息,母亲与他无依无靠,八岁那年,母亲终于劳累致死,他也差点命丧黄泉,幸好被当时路过的毒医鬼惑所救,拜其为师,才得以保全性命,他勤奋苦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查清父亲的下落,可没想到,最后竟得到父亲早已离世的消息,他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害死父亲的凶手,云寒! 鬼惑,江湖赫赫有名的毒医,行事怪异,性情多变,使人难辨其好,一生只收了清涵为弟子,却无人知晓。 “仲某倒想看看,云副将准备如何惊扰呢?” 云寒听他如此说,不觉怒意直起,朝着屋外喊着:“来人!快来人!” 良久,也无人回应,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云夫人和云皓玄,眼眸不觉黯垂。
看来,此事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了,若我一人倒是没有关系,可夫人和玄儿…… 好在婉儿前几日去了华玉山庄游玩,不然…… 正当云寒思索间,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一黑衣人走了进来,用着极其恭敬而又冷漠的语气说:“主子,庄中已无活口!” 清涵听后看向云寒嘲讽的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三枚桃花制成的飞镖,放在手中端详,心道:当年,你害的我父亲惨死,现今,也尝尝此番滋味吧! 云寒早在黑衣人话音落下时面上流露出了悲伤之情,他的凌月山庄,全因眼前之人,毁于一旦了。 云夫人与云皓玄紧紧抱在一起,黑衣人的话她自是也听得清楚非常,不禁将怀中的云皓玄抱得更紧了,她不怕死,只是她的儿子还这么小,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定答应云皓玄与云婉清一同去华玉山庄。 云寒知晓自己不是清涵的对手,便想解释当年的事,希望清涵能放过自己的妻儿。 清涵却长袖一挥,阻止了他欲开口的动作。 “有什么话,留着去跟我父亲解释吧!” 云寒应声倒在了地上,双眼都来不及闭上。 云夫人抱着儿子的手垂了下来。怀中的云皓玄也就此闭上了眼。 只见三人眉心处皆有暗器穿过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 眼见云寒一家已死,清涵心中并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反而心生烦闷,他走出房间,将身后的门用力关上,却关不住内心纷沓而至的不安。 “主子……”身后的黑衣人刚要开口,就被清涵一记冰冷的目光扫了回去,闭上了嘴。 “你们先回暗夜阁。”清涵冷声说完,便往后山走去。 黑衣人领了命,与其他人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庄中一片宁静,好似他们从未来过,只是四处,已再无一丝活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