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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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接着说道:“一品正妃,每月份例四百两,年下赏银是八百两,加上黄金五十两,可贤妃支出的却是近万两银子。” “贵嫔每月份例二百八十两,年下赏银四百五十两,怎的夏贵嫔支出了三千两银子,而独孤贵嫔偏多出了两倍不止?” 独孤贵嫔起身行礼:“夏jiejie不常伺候皇上难免是节俭了些,臣妾伺候皇上自当得顾着皇上体面,接待大臣打理上下,难免花的银子就要多些。” 我轻笑一声:“就算是接待王公大臣似乎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吧。” 她尴尬一笑,转而又和颜悦色的说道:“娘娘在后宫养病自是不知这前朝的人心都是需要用钱来打点的,那些个人也都是只认着实打实的银子才肯安心办事的。” “你不过一个小小贵嫔,若真陪了陛下去接待朝臣也不怕别人笑话。”大殿的门虽是关着的,但我也是知道陛下此刻正在殿外听着这殿内的独孤玥胡诌。 她有些编不下去,我便开口助她一言:“meimei伴驾在侧,怕是也没人敢说了meimei的坏话,谁竟是能傻到连银子都不认啊!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她福礼言道:“娘娘所言甚是,这些个利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领会的。” 我不知道皇帝为何还不进来,不然我可没有什么话可以接下去。我让了她们起身坐下:“没事儿别动不动就跪,这私下里咱们都是姐妹,跪来跪去岂不生分了。” “回娘娘的话,咱们如今这是在宫中,不比是在外头了,自然得要循序着宫中的规矩,皇后娘娘的父亲贵为国相,众姐妹也都是世家女子,咱们的一言一行可不得注意些?”贵嫔说着,态度倒是谦卑了不少,可我却是极其不快,提及在座的家世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的父亲是当朝国相,所以我才能成为皇后?这冷嘲热讽的使我听着毛骨悚然。这时贤妃开口说道:“只是臣妾与舍妹还有夏meimei都没有在朝为官的叔父兄弟,以后若有什么不尽之处好望各位见谅。” 我虽是没有笑出来,但内心已是佩服这贤妃呛人的本事。尽管贤妃和独孤玥不是世家女子,可家族在江湖中也是有着一席地位的,而夏娇却是歌姬出身,怎能一道相提并论。 依稀拉扯了几句,我遣退了诸妃便独自坐在凤椅上叹息问着流春:“刚才皇上可是来了?” 她点头,我接着问道:“那陛下为何不进来?” 她又是摇头,我闭上眼,这样活着可真是心累,我这大好的年纪可不能完全葬送在这四四方方的高墙之中。 今日的膳食果真是和以往大相径庭,桌上摆的使人眼花缭乱。突然想起一事,我便吩咐了绿芜去传旨。 用了晚膳我站在亭中弹筝,记得我初次学筝还是三哥教的,这筝也是三哥所珍爱的,弹起它我便仿佛又见着了三哥的身影。雪思自是不知道这琴的来历,我轻笑:“你可是会弹?” 她摇着头,步摇摩擦着叮叮作响,我邀了她一同坐下:“我虽算不上是一把手,但教你还是绰绰有余了。” 她和颜悦色,优雅万分。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辰,也没注意天色渐暗,流春掌了灯也走进亭中:“你们可真是好兴致,都快入了亥时也不嫌吵着别人。” “怕是你也不会吧,不如一道让娘娘教了来?”雪思起身忙拉了流春过来,我也轻微的挪了些。她有些不好意思,蹑手蹑脚的勾了下琴弦,谁知她没弹过琴,稍一用劲那琴弦便一下就断了,她便忙跪下道着恕罪。我看向那断了弦的琴:“无妨,毕竟是尘封了很久的东西了,明日找了人去换了便是。” 可这并不是普通的琴弦,怎能说换就换了的,我让了两个宫女小心将筝装了起来,然后依旧打趣着流春:“怕是你自己嫌着吵,不想让我们弹了便故意的吧。” 她苦笑着,转而我也没了心情再去开玩笑,便忙推了他俩去休息,而自己却独自站在亭中吹着风,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语气平缓复又富有磁性:“你今早是什么意思?” “陛下怎么来了?”我自知是他,转过身,正对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突然感觉我们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虽然从来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启口说道,似乎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情绪:“你为何非要坏朕的大事?”他的语气充满着质问,倒是我有些稳不住情绪:“我破坏你的大事?破坏了你的玥儿在你心中的娇弱形象吧。” “我早和你说过独孤山庄在江湖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势力,她们姐妹便是筹码,你怎么老是沉不住气?” “我沉不住气?”我反问着他,“她们几次三番的陷害我你让我沉住气?她们联手害死我三哥你让我沉住气?她们在我的饮食里下毒你让我沉住气?你让我怎么沉住气?” 他似乎有些懵了,眼睛眨个不停,我叹了口气:“你当初为了得到我张家的势力让我跟了你,骗我说你没有女儿,我忍了,我屡次被陷害你站在她们那边我也忍了,可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我甩袖离去,留下他独自站在亭中。帝王多薄情,怎可得真心。不知他后来是何时走的,反正那夜我是睡得很不安稳。 帝王家的眼里,就只有江山,连一丝情爱都是建立在政治上的吗? 朦胧细雨下了数天,连空气都是充满了压抑的气息,绿芜抱了件大氅进了亭中,我看向她:“这还没入冬呢,你怎抱了这大氅来?” “这是西凉进贡的野狐狐皮,且是纯正的墨色,如今当数是很难得的了,皇上命人小心做了这大氅,早儿间就派人送了来。” 我看那大氅颜色极正,毛茸茸的泛着光泽,我翻看着里面,是云锦做的里子,我摸着那料子说道:“这珍贵的料子倒送了我,莫不是糟践了。” “娘娘贵为皇后,这世间自是什么东西都得先给了娘娘,更何况帝后恩爱也是一段佳话。” 我轻笑:“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竟也说了这话来。”我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有股暖意。 晚间倒是下起了绵绵细雨,没了院中桂花清香,高公公抱了叠毯子进来搭在各个座位上,我放下手中的书问道:“瞧着你比我年长很多,不知是哪儿的人?可满了弱冠没有?”
他边忙着手头的事边回我的话:“奴才是净过身的人,哪儿谈得上弱冠成人,今年二十有二,从小长在宫里,应当就是本地的人了。” “那你可知俞太妃住在哪儿?” 他直起了身子:“俞太妃自是去了北苑。” 我起身说道:“你陪我去一趟,且是本宫与她只见过一面,如今想来竟是两年未见着了。” “娘娘去哪儿见她作何?那地儿多是先帝不得宠的嫔妃,娘娘别去沾了晦气。” “你且去安排就是。” 他下去之后,我叹了口气,我将来会是她那样的下场吗? 细雨稍挺了些,抬着的轿子落在北苑外停下,大门口杂草丛生,满目萧条,我竟不知宫中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冷风一拂,我不禁瑟瑟发抖,我问道:“这儿为何如此荒凉?” “这北苑住着的都是先帝不受宠的嫔妃,自然不能像太后和淑太妃一般,居住清幽雅室。” 俞氏垮台,也难为身为先帝一品贤妃的她如今只能在这里了却残生。 大殿的门已是结了很厚的蜘蛛网,因是没有先让人传了话来,便是未曾见有宫女清扫。让了我随行的宫女太监们留在了院内,高公公推开门扶着我直进了里屋,俞太妃侧卧在床上用手撑着脑袋,闭着双眼。 “皇后娘娘驾到!”高公公在一旁喊着,俞太妃像是没听见般毫不理会,高公公又吼了两声才见她缓缓睁开双眼,高公公说道:“太妃娘娘吉祥,这皇后娘娘驾到,您还不快起身施礼?” 我拍了拍高公公的手臂:“她是长辈,不必行礼了。” 她却是轻笑了一声:“皇后?哪儿来的黄毛丫头也当上了皇后?” “大胆,敢对皇后娘娘大不敬,你是不想活了?”高公公吼着,她却是不以为然:“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本宫?” 我示意高公公先出去等我,我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才三十出头已是有了许多白发,不像我初次见她盛气凌人。她说道:“好端端的,你来我这儿作甚?” “突然想着,便来看看。”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是沉在谷底般绝望,一直盯着衣架上的吉服,那是妃位的样式,锦绣祥云,象征着富贵的一生。她面如死灰,血色全无,我一时倒找不到什么话说,呆了片刻便想着起身离开。刚转身,她开口叫住了我,我回过头却见她依旧望着那衣裳。 片刻她才缓缓开口:“放过俞婕妤,她什么都不知道。” “后宫都是姐妹,我自然会的。” 走到院内,高公公迎上前来,我唤来在北苑的宫女,见她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便训斥着:“主子再落魄也是主子,如若做不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自己掂量着后果,有些地方自是缺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