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恩，我尽量，还有这里是两千块，您先拿去用着，别太辛苦了。”

    天目道长用鸟丝几乎看不见的手速将薄薄的一打钱拿走，随后说了一句让鸟丝摔倒的话“怎么？对清源和清冷都有意思？你想都别想，我们家清风可是跟你爷爷口头定好的娃娃亲，就是你爷爷已经死了，你也别想赖，清冷最多给清风当个陪衬，你别给我玩真的啊。还有清源你就别想了，再过一年半载的，他们家的人就该来给接走了。人家是大家闺秀，你就别想了。”

    “师太，我是真没对清源有想法，不过清冷你真的舍得让她出山门？”鸟丝有些不敢相信天目所说的话，给自己女儿找小三，还有这么奇葩的丈母娘么？

    “哼，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嘛，几个徒弟虽然从小跟着我学了一身本事，但是我也耽误了她们，让她们从小就跟我一样与世隔绝，如果放她们进入山下的那个花花世界，用不了一年，她们能被人吃的连渣都剩不下，可是我毕竟不能护持她们一生，所以你小子就要有担当，也必须有担当。”

    “清风跟你有婚约，你以后必须的娶她，有你这个鬼小子护持着她吃不了亏，不过清冷自从六岁时就被我带在身边，她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如果放她下山，用不了一个月就得吃枪子，所以除了你我也无人可以托付，你最好做好准备，明年她十七就该出师下山了，到时候吃住行你都得全包。”

    “还有，最重要的，你小子最好给我憋住，你丹田那口元阳气如果泻了，你一辈子都别想踏入我们这个圈子了。什么时候你能将你家传的气功搞清楚了，你就可以跟清冷双修了，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碰女人，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最后被训的头大如斗的鸟丝实在是受不了才找机会逃掉魔咒。

    带着一大捆皮子鸟丝优哉游哉的回到了好几天没回的家中，翻开日历看了一下，鬼市还得好几天才能再开，而自己手中的这些皮毛以前都是爷爷在市场上贩卖，自己还真没卖出过一张皮子。不过他倒是也清楚，自己手中的几张皮子，有一些是违禁的珍惜动物皮子，随便拿着贩卖如果被有心人抓住，被举报了就悲剧了。

    而恰巧，本市还没卖皮子的市场，只有去更南边的几个城市才有皮革市场或者皮革厂收这些皮子。不过鸟丝并不准备一开始就往南走，他准备先在早市上卖卖试试，兴许有识货的呢。

    还有就是去进一些金银铜锡，他手艺活还是不能停啊，毕竟发横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兜里没钱，他只能去打打秋风了，出门走没两步就是铁剑斋孙老爷子的家，家铺一体，前门是门脸，一间三十多平方的琉璃瓦房，过中门是中院，左右各一个棚子，后面也是一排青砖琉璃瓦的房子，这就是孙老爷子家的铁匠作坊了，翻砂炒砂的是他的大徒弟，叮叮当当敲打不停的是他二徒弟，而给他把火钳的是他儿子孙大志，也就是清风她爹。

    看见鸟丝进来，孙老爷子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哎呀，可把你小子找着了，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找他干嘛？鸟丝顿时有些迷惑。

    看着鸟丝迷惑的眼神，孙大志直接开口说道：“我爹瞎揽活，市里不是来了一批老外么？还是德国人，要在咱们港城建一个修理厂，说咱们中国人的钢铁加工技术太差，我爹就不服了，于是非要跟人家老外比一比，就这样老外跟咱们定了个擂台赛。别的不比就比三样，一件锤锻刀具，一件铸造零件，一件手工车件。锤锻没得说，咱们老孙家碾压他们三条街，手工车件虽然请到了刘三多刘老爷子，但是毕竟老爷子老了，眼手的把式比不得年轻时候了，而对方又是主动提出车件，估计咱们也够呛，所以只能从铸造上下手了，你们家铸造小零件的技术咱这一行公认的第一，所以只能等你了。怎么样？有信心么？”

    废话，精密铸造技术，鸟家也是祖传的手艺，以前铸造血滴子的时候外国的铸造技术还没起步呢。要知道，血滴子虽然看起来像个鸟笼子，其实里面机关零件足足有二百多个，并且结合起来不能有丝毫差池，别说血滴子了，就拿鸟丝现在用的这对乌金爪来说，虽然看着就是一对金属打造的鸟爪，其实里面也有七八十个零件呢，控制的法门全在后面链接的血链上，每一次抖动的幅度和角度对于鸟爪来说都有各自的用处，所以乌金爪能做到开合，抓取，锁扣等非常复杂的动作，说是一双手也不夸张。

    “行，不过我得从新烤砂，我爷爷留下的那罐紫辰砂还有么？这么长时间没用了，估计都板结了，到时候现烤恐怕来不及。”

    所谓的紫辰砂其实是一种超合金，纯天然的超合金，据说其中含有紫金的成分，不过这貌似都是传说而已，但是真正顶级的铁匠都知道有这么种铸造砂，但是真正见过的却没几个，鸟丝家的这罐也是祖传下来的，当初鸟家先祖可是花费了上千两黄金才弄到这么一点。

    烤砂锤砂很繁琐，并且那种特殊的烤砂手法孙老爷子父子俩围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学不会。

    鸟丝不禁心里笑道，当然学不会了，这手法，手速没二百以上就别想，想用好，每分钟的抖动速度绝对要超过三百次，而鸟丝的手已经很难看见抖动的痕迹了，可见其速度有多快了，只有极其快速的不规则运动，才能让烤砂锅中的紫辰砂不粘连在一起，一旦在高温中停留时间太久，紫辰砂中的一些金属成分就会发生粘连，最后凝结成一个个比砂砾还要小的细沙，而要想做到最精密的铸造，砂体的成分最少要达到微尘级别。这也是这种紫辰砂强大的地方，细如粉尘的紫辰砂还能做到很结实的粘连塑形，可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了。当然如果不会特殊的处理手法，那这种砂跟普通的铸造砂没什么区别。

    时间过的很快，所有准备工作做完之后，明天就是比赛的日期，比赛的地点比较隐蔽，是在港城船舶修理厂的配件车间，这也是德国投资商要投资建厂的地方，当然了孙老爷子也挡不住人家投资建厂，只是想跟人家打一场友谊赛而已，不过对于老艺人，德国公司的代表也是从手工作坊起家的老技师，对于东方铁匠的挑战，他是相当有信心。

    市领导之类的领导当然不会来这种地方，来的只有港口上几个修理船坞的负责人以及一些公司代表，林林总总的有个四五十人。

    大家并没有普通人那么呱噪，都非常安静的看着双方动手，当然了，一次普通的友谊赛肯定不会弄啥开幕仪式了。

    首先比试的车工，潜艇基地的九级工刘三多刘老爷子，要说刘老爷子真是个人物，今年都快八十岁了，可是一手车出来的零件精准的可怕，至少每年造出来的重机枪和机关炮，就没卡壳过一次，最神的绝活是人家能用车床车出一根标准枪械弹簧，这玩意，鸟丝以前想都不敢想。不过这次的比赛不是车弹簧，而是车一个异形件，但是却需要用手工车床加工好，并且还要表面光滑如镜，同样的铸造件也是它。只是看了看，鸟丝就撇了撇嘴，简直太简单了，就这么个垃圾零件，不就是轮船里的万向齿轮么，当然了这还不是一般的齿轮，是涡轮增压轮机里的固定涡轮转叶的齿轮。这种小型汽油发动机中的齿轮结构及其诡异，内轮是增半圆结构，而外轮是凹半圆结构，这种超复杂的齿轮结构可以保证受力轴在一百八十度角度的范围内任何一个方向都能保证受力均匀，对于加工零件的厂家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普通的车床根本车不出这种完全都是弧线的零件结构，只有四轴以上的联动机床才有可能加工成功。

    一般技工别说车这零件了，见都没见过好么，可惜这可难不住刘老爷子，刘老爷子造了一辈子潜艇，什么样的驱动方式没见过啊，这种万向驱动发动机，早二十年前他就弄出来过，不过制造成本太高，根本就不适合普通常规潜艇。

    车零件，特别是这种超复杂的零件，按照正常程序最少都的七八个小时，可是逆天之人并不是随便能见到的，这里却出现两个，一个零件从钢坯逐渐加工成零件，外国的大胡子用了一小时三十五分钟，刘老爷子用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差距并不算大，但是这主要原因就是老爷子体力比以前差太多了，接近八十岁的老人了，不服老不行啊，中间还休息了四五分钟才完成的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