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战斗的九阿哥
太子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最后总结性地来了一句：“儿臣确实有不察之责，辜负了皇阿玛的栽培，请皇阿玛责罚！” 给自己辩解完，太子郑重其事地往地上一跪，一副知错将改的好孩子模样。 “起来吧！” 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一下就想到了当初太子犯错，被他罚跪的场景。 太子虽然监国数次，但朝堂大事，都是要请示他才会决定。此次赈灾，当是太子第一次独当一面，出些纰漏，也是情有可原。 康熙的心里，已经原谅了太子。 但是，那边还有九阿哥这个苦主需要一个交代。但那些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来说的。 咋办呢？ 康熙也有些忧郁了！ 他想要把事情就此打住，但太子是他儿子，九阿哥也是他儿子。一碗水得端平，至少不能有太明显的偏颇。 “爱新觉罗胤禟，太子的解释，你可满意？” 康熙望向九阿哥，肃然开口。 九阿哥算是看出来了，太子这次是不可能出事儿的。那么，他能做什么呢？继续死咬着不放？只会让康熙嫌弃，既如此，所幸就此打住。 当然，就算是要打住，他也得让太子付出点儿代价。 “启奏万岁，臣不甚满意！” 九阿哥站出来，沉声回应，“太子既有失察之责，自当承当相应的责任。此次雪灾，损失极重。臣以为，此笔开支，当有太子一力承担！” “除此之外，太子当下旨罪己！” 九阿哥的一番言语说出来，朝堂之上，顿起喧哗。 罪己诏，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康熙也是愕然，被九阿哥这一出给闹得大脑有点当机。 他登基至今，也仅在十八年，因为地震下了一次罪己诏。太子之尊，虽不如帝王，但是储君，储君下罪己诏，这也不是小事儿啊！ 九阿哥却不管康熙和满朝文武的震惊，继续开口，道：“篇曾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将焉而不至矣？昔日大唐魏征也曾上书太宗，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今太子失察，置民于水火，此覆舟之举。为太子声名计，罪己势在必行！” 论才学，康熙的儿子们，其实都不是草包。或许，十阿哥可以算在外，他的想法跟其他人不一样，十阿哥就是一个只想当猛将的皇子阿哥。 康熙坐在龙椅上，听着九阿哥夸夸其谈，想要反驳，却是无力。 “万岁，臣以为，九阿哥此言，有些夸大其词！” 人群中，一名老臣忽然站出来，赫然是索额图。 “讲！” “太子只是失察，乃是小过，若下旨罪己，岂不是等于说，此次事件，皆太子之过？” “索额图，你好大胆！” 九阿哥听了索额图的话，当即大声喊出来，“太子身为储君，当有担当。若依你所言，但有差错，只需一句失察，便可将责任推开。那我大清江山，怕是要千里之堤，溃于蚁xue！” “九阿哥，你……” 索额图气得手都发抖，他很想大声地问问九阿哥，若论失察之责是不是该康熙承担最大的责任？可这话，不能问，一问就是找死！ 不论是太子，还是满朝臣工，都是康熙的臣子，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康熙分忧。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皇阿玛，九弟所言甚是，儿臣自该罪己！” 太子眼见九阿哥如此咄咄逼人，而他的支持者，却都哑口无言，就明白，此事还是得他自己解决。 事实上，不是太子手下的人不忠心，而是他们现在不敢出头。 太子，终究是太子，而他们是康熙的臣子。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力挺太子，必然会给康熙造成一种错觉，太子势大。 索额图一人出面，不能力挽狂澜，他们也就只能看着。 “爱新觉罗胤禟，以你之论，该是朕下这罪己诏才对吧！” 康熙淡淡开口，言语间，已经多了几分怨气，怪九阿哥如此不依不饶。他都打算把这事儿翻篇了，可九阿哥的要求，愣是将事情从一个层面，转移到了另一个层面。 “万岁，臣绝无此意！” 九阿哥也知道，按照常理推断，康熙是该承担最大的失察之责的。但，他自有歪理，而且，这歪理用在别人身上，效果一般，但用在太子身上，这歪理，绝对是相当当的合适。 “那你是何意？” 康熙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九阿哥面带微笑，道：“启奏万岁。若此事，是臣，或者其他的大人负责，万岁的确是要承担失察之责！” “胤禟——” 康熙怒了，他还真要承担责任不成？ “万岁，请听臣说完！” 九阿哥没被康熙的气势吓到，而是依旧淡定。 “但这件事情，是由太子掌控全局。太子，储君。未来将要执掌我大清万里江山，亿万百姓！” “为君者，当有决断，敢承担！储君，亦当如此！” “九弟，莫要再言，此事，确实是孤的过错！” 太子不等九阿哥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急声开口。 他重又跪下，面向康熙，表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并且下旨罪己！ “好，太子既然有此担当，那么，此事便如此吧！” 康熙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当然，心里对九阿哥是越发的恼火，都是这个混蛋，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自己前两天可是专门跑了他府上一趟的！ 想到这里，康熙忽然有种想撞墙的郁闷，他那天去九阿哥府上，是想让九阿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兄弟之间，总要有所忍让。可是在看了那火炉子后，他就被正事儿给忘了！ “退朝！” 郁闷的康熙愤愤开口，也不管其他的人是不是有事儿，走得麻溜儿迅速。 九阿哥直到康熙出了金銮殿，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场战斗，幸好他脑筋转得快。 “九弟，孤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是，九弟，孤无心的。当日的事情，孤，唉……” 太子临行前，到了九阿哥面前，一阵唉声叹息，仿佛受了九阿哥莫大的曲解误会一般。 九阿哥傻眼，太子的演技，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