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毒计
宛城。 北门城头上,气氛却一片凝重焦虑。 数千李军士卒,正不安的立于城头,皆在巴的望着北面方向。 他们在等着他们的大公子董旻,和董卓麾下死敌张元单骑斗将的结果。 城楼中央处,董卓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如铁,冷峻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向张元方向,短眉深深的皱起。 尽管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董卓的内心中,却同样焦虑不安,担心着儿子的安危。 昨日董旻单骑前往张营,向张元邀约单挑之事,董卓并不知晓,当他得知这事,匆匆的赶到城头后,董旻已经下了战书归来。 董卓恼于董旻擅自行动,做了这样草率之事,当场把董旻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董旻却拍着胸脯保证,这场斗将,他有绝对的把握取胜,除非张元不敢出战,否则他必胜,甚至有机会取了张元的级。 董卓的怒火,就此被儿子的慷慨激旻,给强压了下去。 木已成舟,他只能允张董旻今日前来出战,否则他的儿子就会被天xia人耻笑,笑董旻,就等于在耻笑他董卓。 “旻儿擅自出城挑战张贼,确实是鲁莽了一点,不过我对旻儿的武艺还是有自xin的,那张贼敢不敢接下旻儿挑战,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仲颖你就别再介怀了。” 身边开导那武将,身躯巍然如铁塔一般,面目狰狞如兽,少了一只眼睛,使他看起来更令人望而生畏。 那武将便是与董氏一族,宋xi极密切的夏侯氏一族家主,地位与李榷颎起颎坐,甚至还略去于李榷的李傕,董营诸将中,也只有李榷和他,敢当着众人的面,直呼董卓的表字。 这番劝慰,让董卓眉头松了几分,却是轻捋短须,叹道:“旻儿虽然勇武,却有欠稳重,若是他能像丕儿那样,少几分鲁莽,多几分稳重就好了。” “年轻人,还是得有点冲劲才行,太老成了也不行,旻儿的性情,不是跟仲颖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吗。”李傕道。 “那倒是。”董卓点了点头,脸上难得挤出了一丝笑意,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李傕又接着道:“张贼若不敢出战,就等于怕了旻儿,自损其士气,反而帮我们提振了军心士气。若那小贼敢出战,则以旻儿的武力,就算只是稍胜那小贼一筹,战他个百余合,也绝对可以取胜,无论怎样都对旻儿有利。我想旻儿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方才敢前去挑战张贼,说明他还是有过深思熟虑的,并非完全没有智谋。” 李傕一番话,彻底的令董卓释然,他的眼神中,不禁已洋溢出了几分冷笑的期待。 他心中,俨然已浮现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董旻,在万众瞩目之下,提着张贼的人头,得胜归来的画面。 只要张贼一死,他就可以毕其功于役,彻底的完成逆转,实现翻盘。 中原,就仍是他董卓的,甚至,他不但可以收复中原,还能一口气将并州,把淮南也拿下…… “大公子,是大公子回来啦!”哨兵的尖叫声,打断了董卓的神思。 他举目望去,果然见有一骑人马,正向着宛城北门方向,飞奔而来。 董卓精神一振,二话不说,就下得城头,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他要亲自前去迎接自己的儿子。 董卓便带着夏侯一众,立于城门口,满怀期待着注视着董旻飞马而来。 当董旻驰近时,董卓原本一张写满期张的脸,却瞬间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仓皇而归的董旻,手上非但没有提着张元的人头,背上还插了一箭! 他败了! 不仅败给张元,还是负伤惨败! 董卓变色,左右李傕一众,无不骇然变色。 董卓想不通,李傕也想不通,董旻为什么会败给张元。 论诡诈,论智谋,董旻绝非张元的对手,这一点他们也都承认。 可现在不是统兵打仗,用计用谋,而是斗将单挑,纯比武艺,沒有任何的诡诈可用。 为什么董旻会输呢。 难道说,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那个小贼武艺突飞猛进,竟然已远远的越了董旻,精进到可以重创他的地步了吗。 李傕脸形扭曲抽动,震骇的眼神,迸射出几分尴尬。
显然,董旻的负伤而归,等狠狠的打了他的脸,羞辱了他方才那番自信的判断。 董卓则暗暗握拳,脸色阴沉变色,既是愤怒,又是失望。 “大父,儿无能,败给了那小贼,请大父治罪。”董旻也是惭愧之极,翻身下马,伤躯跪倒在了董卓的跟前,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董卓一声长叹,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失望。 他也无力训斥董旻,只摆了摆手,“罢了,赶紧回城,先去治伤去吧。” 左右亲兵忙一拥上前,把负伤的董旻,扶入城中。 董卓回望众部下一眼,目光中尽是阴怒之色,似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泄。 众文武们忙是纷纷低头,生恐撞在董卓的枪口上,上了董卓的出气筒。 “贾文和,孤记得你已归顺孤张久,却从未曾主动给孤献上过一条计策,孤真的有点怀疑,你是否是真心归顺于孤。” 董卓把目光定格在了藏在人群的那个白文士,显然,这位毒士很不招才,将要成为董卓出气筒。 贾诩却半点不慌,拱手淡淡道:“诩对太师的忠心,日月可鉴,其实诩近來苦思冥想,已经为太师思得一计,只是一直沒有机会说出口來。” 董卓听他有计,瞬间脸色由阴转晴,目光中甚至还瞬间掠起了一丝兴奋。 要知贾诩号为毒士,颎素不开口便罢,一旦开口献计,必然是血流成河的毒计不可。 “文和有何妙计,还不快道來。”董卓迫不及待的催问道。 贾诩却先反问道:“诩要先问太师一句,以太师现在的兵力,能打得过张元和韩遂其中一方,顺利保得天子离开宛城,迁往长安吗。” 董卓沉默,半晌后,回了一句“不能”。 “既然不能,那天子在太师手中,岂非成了烫手的山芋,反成了累赘。”贾诩显然话中有话。 董卓眉头一凝,“听你的意思,竟然是想让孤放弃天子了不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