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来到了欧洲
李慕菲完全能够体会二叔的心情,李永瑾曾经常年担任从事海外贸易的商船船长,对于英国人那全球第一的海军既羡慕又愤恨,做梦都希望南非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但是他也知道,因为种种原因,南非拥有海军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眼下,李慕菲给他指出了一条通过很小的投入就可以取得巨大收入的海军之路,他能不兴高采烈? 一支鱼雷艇编队在英国人手里也许毫无使用价值,因为他们的海军是用来维护英国在整个地球上的权益的,其舰队和船只的要求和鱼雷艇简直就是完全相反,他们需要极远的航程来保证舰队从一个殖民地转移到另一个殖民地,他们需要庞大的吨位来保证船只的适航性和持久力,他们需要数目众多威力巨大的火炮,不但用来攻击敌人的舰队,还要用来炮击敌人的海岸,而这一切,鱼雷艇统统没有。 但鱼雷艇的特性简直就是为南非量身打造的:南非仅仅有一个港口,需要的是一支能够维持这个港口治安的机动灵活的小型舰队,如果与英国人的战争爆发,这支武装还要能够保护共和港,威慑英国人庞大的舰队,必要时甚至要求能够对英国人的战舰造成损失,但是这支武装的预算还不能太高。这就要求南非的船只要有小的吨位、高速、强大的攻击力和低廉的成本,而这些特点鱼雷艇统统具备。 曾经身为船长的李永瑾肯定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在参观过李慕菲的内湾造船厂之后,他彻底被李慕菲的深谋远虑和惊人的天才构想所折服了。 借助鱼雷艇编队和共和港已有的两座炮台,李永瑾可以很有把握地将共和港守得如铁桶一般,英国人的舰队敢于接近到共和港50千米以内,南非方面就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 — 第二日上午,李永瑾将李慕菲一路送到了码头。 这次李慕菲运气不错,恰好有一支李家的商船队经过南非驶向荷兰,便顺路带上李慕菲。 这支七艘商船组成的船队往来于荷兰的鹿特丹和东印度群岛的巴达维亚之间,运送荷兰的金属、药材,巴达维亚的香料、胡椒、琥珀、麻布、棉花、锡、铅,中国的丝织品、陶器、黄金。随着南非经济的发展,如今船队在经过南非时往往要装上大量的铝制品、马车、内燃机、zha药、钻石、纺织品、轮胎等工业产品,而从东印度群岛来的时候又增加了橡胶等原材料,每航行一次的利润大大增加了。 李慕菲乘坐的是旗舰,排水量3000多吨的武装商船“御浪”号,挂着南非的橙黄两色旗,国旗中的橙色代表着布尔人,荷兰王国的皇室是奥兰治家族(orange)其姓氏是橙色之意,橙色自然成为他们的家族颜色,布尔人身为荷兰人后裔,也从他们那里继承了这种颜色,而黄色象征着华人,不仅因为华人的皮肤是黄色的,自称炎黄子孙,更重要的是因为华人们认为黄色是尊贵的颜色。 上船后不久,船队便起航了,从舷窗向外张望,望着渐渐远去的共和港和南非的海岸线,李慕菲感到了一丝惆怅,一丝伤感,所幸他身边还有李延和贝尔沃夫,李慕菲并不孤独。 他心情糟透了,想到自己背井离乡都是因为张阳的排挤,不禁暗暗咬牙,默默地对张阳说,只此一次,下次如果再和张阳闹翻,李慕菲可绝不会不客气,他不管什么名声、法律、传统或是华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阻碍他实现梦想的人,李慕菲会不择手段地对付他,与他心中那个伟大而高尚的目标相比,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他丝毫不在乎会为此而名声扫地。 沿着南非东边的海岸线一路向南,经过英国人控制下的德班港,转向西南方,再向西,船队便来到了华人和布尔人曾经的故乡,如今的伤心地,英国人的殖民地开普敦。 从感情上来说,华人们的船队并不喜欢停在开普敦,但是开普敦港是这一带最大的补给点,许多补给物资只有开普敦才能补充到,所以船队在这里不得不停下来休整一下。 在李慕菲眼下,此刻的开普敦倒和九七年之前的香港非常相似,同样的英国人殖民地,同样的是华人占人口的大多数,同样是重要的贸易集散地和重要港口。 而且华人在这里同样地位不高,船队在港口停下来补充淡水和蔬菜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让李慕菲非常不愉快的事。 在对船上运送的货物进行检察的时候,英国人的态度异常恶劣,闯进了李慕菲的房间,毫无道理地要求检察李慕菲的私人行李,李延和贝尔沃夫提出抗议,但没有效果,英国佬执意要检察行李,最后还是船长给英国人塞了几张英镑,英国佬才得意洋洋地转身而去。 船长苦笑着说,华人们在此地受到英国人的刁难不是一天两天了,英国人经常采用类似这样的手段收取贿赂,听闻此事的李慕菲暗暗握紧了拳头。 此后的航行虽然漫长,但却没有什么波折和意外,只是有一次,船队遭遇了大风浪,李慕菲和两个保镖尽管都出过海,但还是晕船了,吐了个稀里哗啦,除此之外,日子就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五周之后,李慕菲终于来到了这次航行的终点—-荷兰的鹿特丹港。 李慕菲走下“御浪”号,谢过了一直照顾自己的船上和水手,在李延和贝尔沃夫的保护下,很快地便汇入了港口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背靠着统一的德国这样一个广阔巨大的市场和工厂,鹿特丹港一跃成为荷兰乃至欧洲的第一大港,号称“欧洲的窗口”、“欧洲门户”,在李慕菲看这个称呼果然当之无愧,港口码头上的船只比开普敦和共和港加起来还要多。 李慕菲等人在新马斯河南岸下了船,租了一辆马车穿过大桥来到北岸的市中心,这里浓郁的欧式风情吸引得李慕菲不停地东张西望,从没出过远门的李延却蔫了下去。 因为南非与荷兰的关系一直很好,南非华人在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都有使馆和会所,作为南非的第一大家族的少爷,李慕菲在鹿特丹南非使馆这里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周到的服务。 既然来到了荷兰,怎能够不去著名的水城、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游览一番?原本阿姆斯特丹并不在鹿特丹至东边柏林的一线上,而是在鹿特丹的北方,但出于去荷兰首都观光的目的,李慕菲登上了北去的火车,这里的华人使馆还特意安排了一名使馆里的一名荷兰工作人员作为导游。
这段旅程是非常愉快的,慢悠悠的蒸汽火车拖着白烟在广阔低平的荷兰原野上驶过,时下正是南非的冬季,荷兰的盛夏,不时可见到荷兰标志性的风车,那巨大的车轮的身影悠闲地缓缓旋转着,有时翠绿的原野点缀着有着黑白相间条纹的荷斯坦奶牛,能看见穿着木鞋和长裙的荷兰少女在挤奶,仿佛童话中的情景。 荷兰人的田地并不像华人那样的井田,而是如竹板般细长的条状,许多这样条形的田地一块块拼起来,使得荷兰的田野看起来十分像是中国南方用的那种竹条编成的竹席,有的田野里种着庄稼,还有很多的田地里种的是一种绿色叶片细长茎杆的植物。 趁着火车在一个小站停车的时候,李慕菲对着一丛这样的植物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是什么,觉得这些植物既不像大葱也绝不是芹菜之类的蔬菜,想不出荷兰人到底种这个干嘛,看样子种植的面积还真不小呢。 还好南非使馆为自己找的导游玛瑞克小姐(全名玛瑞克·凡·比克)正是荷兰本地人,对这个巴掌大的国家,她应该是非常熟悉,而她现在正坐在李慕菲的身边,金色短发,干净利落,娇小可爱,身上淡淡的香气伴随了李慕菲一路。 李慕菲扭头问道:“玛瑞克小姐,您能告诉我,那些是什么植物吗?” 玛瑞克这时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高大魁梧的贝尔沃夫准尉,贝尔沃夫长得并不帅,即使以黑人的眼光看来恐怕也是这样,但常年军旅生涯使得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军人气质,强壮的身躯又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了安全感,更没想到的是,娇小美丽的玛瑞克会喜欢这种风格的男人,而且迟钝的贝尔沃夫连正眼也没有瞧过一下玛瑞克,所以当李慕菲发现玛瑞克有意无意地给贝尔沃夫丢媚眼的时候,简直觉得在看一出生活喜剧。 听到李慕菲的问话,玛瑞克这次从贝尔沃夫身上收回目光,回过神来,顺着李慕菲的手指看去。 “哦,这些啊,它们是......”玛瑞克刚想回答,看到贝尔沃夫的眼光也斜了过去,似乎也对那些植物产生了兴趣,于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音一转问道:“李,你猜猜看,它们是什么?” “我猜猜?”李慕菲摸了摸脑袋,问道:“洋葱?” 玛瑞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 “那是?嗯,嗯,韭菜?”李慕菲看到玛瑞克笑得可爱,也就起了玩心,故意逗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