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考核开始
报名完成后至考核开始的这几天时间，赵冷霰一直待在客店房间里按父亲要求做最后的准备，他父亲则是每天都出去打听关于收徒考核的消息，几天下来，父子二人都颇有收获。 从打听来的消息判断，这次的考核应该分为三项，前两项不外乎是考核报名者的心性毅力和武艺本领，最后一项考核则是大杂烩般的乱斗，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便算是通过收徒考核，才会被玄水门收入门下。 其实前几日报名时的资质审核也算是一项考核，资质审核就刷掉了十分之九的报名者，所以能报名成功的人资质都不算差，因此后面这三项拜师考核偏重于检验拜师者的心性毅力和头脑。 对于赵冷霰资质的事情，父亲并没有具体的告诉他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话，父亲既然不肯说，自是有他的道理，所以赵冷霰也没有继续追问。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日清晨，父子俩早早起来，赵清霜让儿子把这半年来一直绑在身上未曾脱下的负重绑腿、护腕、垫肩都给取了下来。 这些重物一离身，赵冷霰顿时有种身体轻飘飘、甚至要浮起来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恨不得蹦几下，或者出去狂奔几圈。 “霰儿，这次考核必须要全力以赴，这些负重自然就没必要了。”赵清霜一边帮儿子打理行装，一边嘱咐道：“那些修真家族出身的少年都不简单，虽然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准一流武者的实力，但他们使用一些法术、符箓却可以轻易取你性命，所以现在的你比起他们来要弱上许多，如果考核中遇到，在不了解对方手段的情况下，尽量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 “是，爹爹，霰儿记下了。”赵冷霰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他没自大到认为自己有实力跟那些修真家族的少年一争高下，见过余华青打出的二阶雷火符后，他知道修真者的手段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还有就是不要心肠太好，毕竟是考核选拔，任何人都是你的对手，即使是面对弱者，也没有同情的必要，他们既然选择了参加这次考核，就应该有被淘汰的觉悟，你不对他们出手，他们便会对你出手，弱rou强食的道理你应该懂的，怜悯只能用在那些永远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人，千万不能用在自己的对手身上。” 赵冷霰前世在地球的时候，生活中处处宣扬和谐民主、公平正义与诚信友爱，弱者是需要给予帮助和同情的，所以在他心里几乎没有弱rou强食的理念。 “看来对于自己的性格，父亲十分的了解，一席话句句都指在了自己最大的弱点上。”赵冷霰禁不住想道，对于父亲的话，他倒是能够虚心听取，并牢牢的记在心里。 玄印城的长年不开的南门，今天一早就打开了，无数参加收徒考核的青少年如浪潮一般涌了出去，赵冷霰跟父亲也是夹杂在这人群之中，出了南门。 南门外是一片比玄印城南广场大上十数倍的空地，空地一侧有数排建筑，中央是一座由白色巨石搭建的巨大石台，台上几十名穿各色袍服的玄水门弟子，正看着下面的人群议论纷纷。 涌动的人群在距离石台百世步的地方如流水遇到卵石般绕了开来，所有接近石台百步的人都感觉那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让他们不能前进分毫，所以只能选择绕开。 外来的人大都不知道这无形隔膜是什么，但玄印城的原住居民却全都认识，这是由阵法衍生出的壁障，而且还是阵法中最简单的一种，作用仅仅是隔绝普通人，修真者运转法力就能用眼睛看到这层壁障，若是用法力包裹住身体，不管修为高低都可以进到里面，而习武者不管内力如何深厚，都无法看到这层壁障并进到里面。 虽然石台周围的壁障占据了不小的空间，但这片空地足够宽阔，即便仍然不断有人从南门涌出，这空地上依旧不显得拥挤。 赵冷霰跟着父亲行至空地的左侧便停了下来，望着依旧无穷无尽从南门不断涌出的人们，他忍不住问道：“爹爹，不是说能成功报名并来参加考核选拔的只有几千人么，即便算上陪同的家属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啊，看这样子，三五十万人都不止。” “历次玄水门对外收徒，都能吸引近百万的人前来观看，而参加考核的青少年和他们家属，一般不足十分之一，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是玄印城的原住居民，还有就是想来此收集考核情报的人。”赵清霜解释道。 摸约过了一个小时，南门终于停止了进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片空地上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等待着考核的开始。 “咳…”一声清嗓子般的咳嗽从空地中央的石台上响起，声音不大，却是如同有魔力的冲击波般，瞬间席卷整个空地，让所有说话的人都在此刻停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的将望向空地中央的石台。 只见从台上的几十人中，走出一位身着金装的中年人，近看中年人面庞肤质，也就像是三十余岁的样子，但远观其身形动作，却像极了五六十岁之人。 金装中年人上前走了两步，便开始扫视周围空地上的人群。 “好厉害。”对方仅仅是一瞥，可赵冷霰却感觉像是被那人的眼睛盯视了许久一般，在被那目光扫中的一刹那，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对方洞晓了。 其实赵冷霰距离那石台非常远，他连对方的容貌都看的不是很清楚，可对方那苍茫深邃的眼神此刻竟无比清晰的印在了他心里。 “这就是真正的修真高手么？”赵冷霰在心中喃喃的说道。 “诸位友人，今天是玄水门外门对外收徒之日，老夫玄水门外门门主邱机子，代表众位玄水门弟子欢迎诸位的到来。”那邱机子不慌不忙的说道，与其沧桑的眼神相反，他的声音空灵响亮，不含一丁点的老相，清澈的嗓音传遍整片空地，让人听了顿觉得心中一畅。 “这次参加收徒考核选拔的共有两千七百多名少年和六千余名青年，比起往届参加考核的人，着实多了不少，所以这次的考核难度也是会有所增加，还望各位量力而为。” “下面所有参加少年考核的小友们都去东边领取这次考核的道具，而参加青年考核的小友们则去西边领。至于其他人，先不要乱动，尤其是各位陪同前来的家属，待会我自有安排。” “爹爹，霰儿去了。”赵冷霰看了看父亲，说道。 “去吧，好好表现。” 往空地东边走了很远一段，才看到有一个用长桌围成的大圈子，长桌周围正有不少的少年用报名时给的那个身份牌领取一个灰色布袋。 布袋里的东西似乎很重，几名身材瘦弱的少年接过布袋时明显吃力，甚至有人抓不住布袋，将其掉在了地上。 赵冷霰排了一小会的队，便轮到他了，他将手里那枚王长老制作的身份牌递了过去，接着的是一名身穿青衣，面色发红的玄水门弟子，年纪摸约三十余岁，红脸中年人看看赵冷霰递过来的玉牌，再看看赵冷霰的身高，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惊异。 他一边将身份牌还给赵冷霰一边朝着身旁的另外一人开口道：“徐师弟，这次可准备有十岁少年使用的考核道具？” “十岁少年使用的考核道具？是听说这次有位十岁的少年通过了报名，好像还专门为其准备有一套考核道具，我帮你找找，怎么，那少年来了？”旁边那名被称为徐师弟的青年一边翻着其身后的一大堆布袋，一边扭头望了过来。 “咦？看上去果然不像只有十岁。”徐姓青年见到赵冷霰的模样后有些惊讶，毕竟赵冷霰比同龄孩子高了许多，说他十二三岁也有人相信。 “找到了。”徐姓青年从中间那一大堆布袋里抓出一个明显小上许多的布袋，青年面带一丝狡黠的笑意，他随手将之递向赵冷霰，“拿去吧，考核规则和使用的道具都在这里面了，不过这玩意可重，当心别砸伤了脚。”说完他紧紧盯着赵冷霰把布袋结果接过，似乎想看赵冷霰的笑话。 布袋入手后，赵冷霰手臂微微向下一沉，的确有点分量，但对他来说却真的不重，三十几斤而已，也就有自己在家训练时负重的五分之一，还比不上早起卸下的那些负重穿戴沉呢。赵冷霰就这样一只手横拎着布袋走到一旁，他轻描淡写的的模样让那名徐姓青年都看傻了。 走到一处人不多的地方他打开布袋，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巴掌大的纸片，一只竹哨，一个有两条肩带可以背在背上的沙袋，纸片正面写得是这第一项考核的内容及规则，考核内容很简单，背上这袋沙，在五个小时内到达某处，便是合格，然后就可以参加第二项考核了。 沿路都有玄水门弟子指引，不用担心迷路，也没什么危险，当然时间用的越少，成绩就越好，如果半路有人坚持不下去，吹响竹哨就会有玄水门弟子送其离开，不过这也意味着失去了拜师的资格。 赵冷霰又看了看纸片背面的地图，全程大概有二十几里路，顿时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果然不出父亲所料。 他在最近的大半年里几乎每天都穿戴着那些负重训练，早已经习惯了这点重量，更别说他还曾背着更重的东西练习过扎马和跑步，负重跑步对他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虽然这次考核的路程比自己训练时要长些，但他对自己的体力同样有信心，拿出自己的实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这项考核一点问题都没有。 说不定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可以取得比那些修真家族子弟更好的成绩，可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就被他放弃了，自己年纪这么小就已经够扎眼了，再取得第一名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那对自己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还是低调些吧。 “这第一项考核还蛮公平的，沙袋的重量应该和跟年龄挂钩，自己这袋比其他少年的要小得多，其他少年的沙袋怕是有四五十斤重。”赵冷霰在心中想道。 不过事实并不完全是赵冷霰想象的那样，沙袋的重量的确跟年龄挂够，斤数设定为考核者年龄的两倍，所以这些少年领到的沙袋最重也仅有三十二斤，赵冷霰的沙袋早就被人偷偷动过手脚了，看上去比别人的都小，却是最重的一个。 那徐姓青年知道赵冷霰的沙袋被人动手脚，据说是某个高阶弟子怀疑赵冷霰在年龄上造假，故意要整赵冷霰，他们并不认为赵冷霰能背着三十多斤的沙袋完成第一项考核，所以徐姓青年见到赵冷霰后的语气表情都一直怪怪的，可惜赵冷霰对背后发生的这一切完全不知晓。 所有少年都领完了东西后，有一名老者站出来将这项考核的规则解释一番，解释完之后，老者连又问了两遍众少年还有没有问题，见没人提出异议，那名年老者便开始指挥其他弟子带着众少年来到空地的一角。 “背上你们的沙袋，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第一项考核的终点，路上每隔半里就有一名穿白衣的低阶弟子引路，不要走错路，也不要妄想抄什么近路，都站好，待会等长老们发出讯号就可以开始了。”老者指着空地边缘一条还算宽阔的山路说道，众少年则在其要求下一个挨一个的站在了路口处。 不一会的功夫，一只毛色鲜艳的金雀飞来，并如同有灵性般的落到了老者的肩头“吱吱…”叫了几声，老者立刻大手一挥道：“开始吧，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