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五行二十五式
世上之事大都遵循因果二字，没有莫名其妙的事，只是有的尚且不知道原因。 师乾不会主动喊游鱼来对其进行教导，他不过是看在撒甘求了他两天的份上，才会答应，否则就算游鱼多么天才，他也不会对他看上一眼。这世上天才人物多了去了，都不能改变当今世界现状，多一个少一个，自己指导或不指导，又有什么区别？ 一声叹息。 “撒甘求我，我才答应教的你，只有一遍。”师乾面容平淡，眼睛半开半阖，继续说道：“撒甘的武技你见过，你是什么感受？” “霸道。”游鱼想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道。 “嗯，他从小就练习这套武技，看着！”老人微垂的双眼中精光闪耀，全身闻风而动，整个身躯如一把出鞘的剑，充满杀伐之气，锐利不可直视！游鱼一时恍若身处战场，鼓声呐喊，只见金戈铁马，铁骑重甲，径直向他冲来！ 千钧之势，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生死身外！ 一切嘎然而止，老人手收腹处。 “这五个动作就是撒甘武技的由来，他是君王之家，只需一往直前，自己之外均不能为之所动，果断杀伐，是为金之力！” 只有五个动作。然而，在游鱼心中，这五个动作仿佛衍生出无穷变化，几乎在师乾演示完的同时，游鱼就忘了那五个动作是怎么连贯的，而那五个动作，就像印在他脑海一样深刻。连同这五个动作的，是那独一无二的气势，一同被游鱼深刻记忆。 “谢谢老师教诲！”游鱼惊醒，连忙感激，只是很快，他就被从天堂打落到人间。 “为什么叫我老师。”很平淡的问句，却丝毫没有疑问的语气，仿佛有种命令的味道。 “您是撒甘的老师，所以我也应该称呼您……” “你不配。” 游鱼愣住了，仿佛一盆冷水直接从头浇到脚，不，是十丈高的瀑布将他从头淋到脚！而游鱼似乎也清醒了，自己只是平民家的孩子，撒甘却是邻国尊贵的将要继承国君之位的王子，地位悬殊难以想象，自己凭什么和他称兄道弟，他的老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也称为老师？ “是，大师，谢谢您的提醒和今日的教诲，小子告辞。”游鱼弯腰鞠躬，竖起身来就要往离开。 “站住。”师乾轻轻吐出两个字，游鱼的身体就再也不受自己控制，定定地站在原地动不了！ 在对方能够打开铜质的门锁时，游鱼就做好了对对方的认知超出以往一切认知的打算，毕竟自己也有特别之处，别人能做到那一步相对也不奇怪了。 可他能控制人！ 这个老头是人类吗？人类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吗？ 游鱼震惊得不敢动弹，似乎连战栗都忘却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师乾在心中微叹一口气，如果不是尤丽丝那丫头求自己，他也不会弄这噱头，好让游鱼望高山而仰止，主动离开撒甘。可他自己也知道，撒甘和游鱼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前者注定成为将来大陆的一方之霸主，而后者，就算有天分才能，也终究不过一介平民，自己也只能帮他一把做为弥补。撒甘作为掌权者，不能受到任何羁绊，亲情也不能，这也是出云国当政女王尤丽丝·艾尔·布拉德所期盼的。 “别急着走，还没完。你伤心，悲愤，无论怎样，先看完再走。”师乾说道。 因为师乾的话语，游鱼此时清醒过来。 那一日离开东方浩然家时撒甘的沉默表情在脑海里回放，老人刚才话中“撒甘求我”意思更明显。回想起和撒甘在一起近两个月的点点滴滴，或平淡或惊险，游鱼已经和撒甘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次学习武技的机会是自己的朋友撒甘为他争取的，那他就要好好学，不能辜负对方的好意。 “大师请。”游鱼转过身说道。 心性不错。师乾在心中说了一句，然后接着前面的，继续演练下去。 “熔金之势，积毁销骨，身为鼎炉，爆如岩浆！是为火之力！” 扶摇而上，蓄力而发，又是连接起来的五个动作，可仍然没完！ “柔中带刚，刚至化柔，顺为攻势，逆为守势，绵延不绝。此为水之力！” 五个轻柔中带着碎石之力的动作自然地打出来，游鱼甚至觉得老人能接住一颗触发式吨级炮弹！ “抱元守一，衍生万象，繁枝茂叶，生生不息！是为木之力！” “坚身自立，百兵难侵，龙走蛇行，守护我身！是为土之力！” 最后一式，飞沙走石，所踏之地，下陷三分！不仅土地下陷，连着游鱼的心也因这二十五式而沦陷，久久不能自拔。 “金，火，水，木，土，五行之力各有所主，互有攻守，自有衍生之法。我只是给出了纲，具体的一些招式需要你自己在实战中摸索，我教不了你。我演示了一遍，想必已经足够了，你自己回去练习。” “谢谢大师教诲！”游鱼收回身心，自知留下无趣，便要离去。 “等一下。”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 “大师，您说的我会记住，撒甘是王子，我们本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我会遵守约定的。”游鱼说道，没有半分不快，师乾却看到游鱼眼睛深处隐藏的悲伤，轻轻摇了摇头。 “不，我是想说，你作为军人，能有坚强的意志是必须的，但你的念力强度太弱，这是很致命的弱点。念力的修炼犹如逆水行舟，唯有逆境，才能促进念力增长，若长久身处安定，念力只有退化一途。你可以尝试在逆境中求胜，有益无害。” “大师，请问何为逆境？” “于身有益为顺，于身不益即为逆。” “谢谢大师。”游鱼深鞠一躬，随后离去。 游鱼不知道王室是如何看待价值的，他只知道，友谊是无价的，不能用任何其他东西来衡量。一套珍贵的武学招式加上大师级别对念力修炼的指点，价值高自然没的说，可是真能抵得上友谊吗？ 如果撒甘的前行必须旁无杂念没有任何感情上的干扰，游鱼会主动离去，不再回头，在他心中，得到友谊和失去友谊都是同样难的事，都是无法衡量的难事，买不了，更卖不了。 那游鱼为什么收了那份“补偿”？因为在他眼里，那不是什么赎金，而是自己的朋友撒甘见自己武力值低下而为自己准备的一份心意，所以他收得心安理得。否则，如果没有撒甘的促成因素在里面，游鱼是不会要这些的，活了二十多年，没任何值得自傲的成就，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师乾从头至尾都看到了游鱼的悲伤，却没看到他的愤怒。对于师乾自己来说，有真正的朋友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处于世界巅峰，在他眼里，什么都是可以交换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突然间，师乾双拳猛握，身上气息四窜，眼中暴戾之气如洪水倾泻，瞬间覆盖了前方一大片区域，同时，全身散发出剧烈的波动，不知名的能量在激烈碰撞产生的波动！ 轰！激烈的气流以师乾为中心四向喷泄，狂暴而不可阻挡！所处之地，爆炸形成一个大坑，泥土四溅，飞沙走石，景观植物纷纷向后倒伏，更多的却是被无形的能量撕扯成碎末！ 脸上的扭曲终于舒展，眼中恢复清明。他已经尽量收敛体内不协调的能量，却还是毁了这个园子。 罢了。 别墅内的保镖都非常人，跟随师乾的时间也不短了，尽管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可仍然对这股能量畏惧不已。